第297章偷聽
2023-09-22 19:55:26 作者: 聽晰
「丹彤。」溫智帆還想繼續勸說,這時門鈴響了,溫智帆挑眉,門鈴早不響,晚不響,偏偏在這個時候響起。
「除了你,還有誰知道我在這裡?」顏丹彤問道,同時也鬆了口氣,面對溫智帆的咄咄逼人,她真怕會控制不住自己,說出傷人的話語。
「你大哥跟你大嫂。」溫智帆說道,她在這裡的事情,是他們告訴他的,如果不是他們,他根本不可能找到她,溫智帆頓時有一種被人算計的感覺,明明他們才是最關心顏丹彤,偏偏要他來找人,還好心的告訴他地址,甚至告訴他,鑰匙放在哪兒,還告訴他顏丹彤這樣的反應是正常的,他只需要看好她就行了。
現在回想起來,溫智帆覺悟了,他們給他挖下陷阱,讓他自願往他們的陷阱里跳。
這麼早他們就跑來這裡,是來成果鑑定嗎?
「我去開門,等一下他們問起,你就說我們昨晚什麼事情也沒發生,我睡在臥室,你睡在客廳。」顏丹彤說道。
溫智帆嘴角一抽,他們可是合法夫妻,弄得好似他們是在偷情,而門外的兩人是來捉姦的,這種感覺真不好,敢做他就敢當,事情他都做了,他也不怕負責任,更不怕被他們知道,今天是星期六,他們不在被窩裡睡懶覺跑到這裡,心裡早就有數了,他否則到底只顯得他懦弱無能。
「智帆。」顏丹彤祈求的看著溫智帆,他不答應,顏丹彤不敢去開門,哪怕門鈴催命似的響個不停。
「聽你的。」溫智帆清越的聲音里透著無奈,他就這麼見不得人嗎?他們可是合法的,她至於這樣嗎?
「謝謝。」顏丹彤說了聲謝謝,朝門口走去,深吸一口氣,將門打開。「大哥,大嫂,你們怎麼來了?」
「丹彤,你沒事吧?」倪樂卉關心的問道,忍不住伸出手去摸了摸顏丹彤的臉頰,說道:「丹彤,你的臉色不太好,是不是昨晚……」
「昨晚我喝太多了。」顏丹彤抓了抓秀髮,不好意思的說道,她不敢去看顏堯舜,也不敢去看倪樂卉,閃爍的目光東看西看。
「喝酒傷身,以後別再那麼多了,醉了就行了。」顏堯舜冰冷的聲音里透著對顏丹彤的關心。
「是,下次我會注意。」顏丹彤點頭,她有些受寵若驚,除了大嫂跟曉曉,大哥不會關心別人,而大哥對她,只是比別人稍微注意了些,這樣她也很滿足。
「顏堯舜,你怎麼說話的?什麼叫醉了就行了?」倪樂卉在顏堯舜胸膛上輕拍了一下,酒要少喝,醉了就行了,這叫少喝嗎?在他看來,少喝的定義是什麼?
倪樂卉並不知道,以前顏堯舜有喝酒有多瘋狂,有幾次都喝得胃出血住進了醫院,娶了倪樂卉,她說不喜歡酒味兒,顏堯舜才收斂了。
「人你也看了,我們是不是該走了。」顏堯舜說道。
「大哥,大嫂,慢走。」聽到他們要走了,顏丹彤鬆了口氣。
「我還沒見到我表哥,來都來了,不進去坐一會兒嗎?」倪樂卉還想看好戲,她還要問清楚昨晚他們之間到底有沒有發生什麼事情,怎麼可能不清不楚的就走了。
聞言,顏丹彤立刻讓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歡迎,熱烈歡迎。」
她本想說,溫智帆不在,還好她的反應快,控制力也強,不然她就脫口而出了,看倪樂卉的樣子,一副勢在必得的樣子,她若睜睛說瞎話,他們若是看到溫智帆在她這裡,屆時,她就真的解釋不清楚了。
「樂卉,早。」溫智帆坐在客廳里,悠閒的看著電視。
「表哥,你今天不用上班嗎?」倪樂卉坐在溫智帆身邊,故意問道,隨後而來的顏堯舜見狀,微不可見的皺眉,在倪樂卉身邊坐下,攬過她的肩,霸道的宣布著他的主權。
溫智帆見狀,慶幸他們是表兄妹,他們若是沒這點血緣牽扯著,顏堯舜絕對不會放過他。
「表妹,你是懷孕,不是記憶退休,今天是星期六。」溫智帆笑容可掬的說道。
「表哥,你也知道,孕婦記憶不準確。」倪樂卉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她才不會告訴溫智帆,她跟顏堯舜犯糊塗了,都準備去上班,還好在半路上她看了日曆,不然他們都白跑一趟了。「行了,表哥,言歸正傳。」
「你想知道什麼?」溫智帆問道,顏丹彤給他們各自倒來一杯水,給溫智帆使了個眼色,溫智帆給她一個安心的笑容。
「表哥……」倪樂卉餘光睨了一眼顏丹彤,在顏丹彤在場,她說話有顧慮,倪樂卉起身,拉著溫智帆朝陽台走去。
顏堯舜沒阻止她,他也沒跟上去,他要留下來看著丹彤,不讓丹彤跟上去。
「表哥,你們是不是……」倪樂卉對溫智帆擠眉弄眼。
「你想聽真話,還是想聽假話?」溫智帆問道,在倪樂卉面前,他是絕對不會說謊騙她,對於顏丹彤的提醒,他早就拋之腦後了。
「廢話,當然是真話。」倪樂卉白了溫智帆一眼,她看起來像那種喜歡聽假話的人嗎?
「該發生的都發生了。」溫智帆承認道。
「什……」倪樂卉差點尖叫出聲,即使早就猜到了,可聽溫智帆親口承認,倪樂卉還是很震驚,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更怕顏丹彤聞聲而來,倪樂卉立刻捂住自己的嘴,偷偷瞄了一眼客廳,見他們誰也沒動,倪樂卉低聲說道:「表哥,真沒看出來,平時西裝革履的你,一副溫文爾雅的樣子,居然也能做出趁人之危的事情。」
「樂卉,你這話就太過武斷了,什麼叫我趁人之危?你為什麼不說是她趁火打劫呢?」溫智帆沒好氣的看著倪樂卉,他發誓,他真的有拒絕,只是拒絕不了,他才放任自流。
「是你喝醉了,還是她喝醉了?」倪樂卉問道,摸著鼻子等著溫智帆的回答,看他怎麼回答她的話。
「樂卉,我有一種跳進黃河也洗不清的覺悟。」溫智帆說道。
「這種事情是好事,幹嘛要洗清呢!」倪樂卉笑呵呵的說道,隨即又說道:「這要是讓大姨知道了,大姨一定會高興得睡不著覺。」
「別,樂卉,你千萬別讓我媽知道。」溫智帆立刻阻止。
「為什麼?」倪樂卉不解的問道,這是好事,為什麼不能告訴大姨?
「樂卉,你該不會天真的以為,我們有了夫妻之實後,我們的一年之約就不存在了嗎?丹彤不會死心塌地的跟著我嗎?樂卉,別傻了,我們是在她喝醉後發生的事,我們這頂多算是酒後亂性。」溫智帆說道。
「丹彤是喝醉了,可是你並沒醉。」倪樂卉說道。
「正因如此,我才沒有說話的權力,樂卉,丹彤不讓我告訴你們,我們之間有了夫妻之實,我又不想騙你,所以,你千萬別讓丹彤知道我對你如實相告了。」溫智帆說道。
倪樂卉皺眉,她有點糊塗了,問道:「為什麼呀?」
「我怎麼知道。」溫智帆聳聳肩說道。
「你會不知道嗎?」倪樂卉不相信溫智帆不知道。
「行了,你就當我什麼也沒說就行了。」溫智帆拍了拍倪樂卉的肩,倪樂卉莫明其妙,他還莫明其妙呢!
「可是……」
「沒有可是,這種事情要順其自然。」溫智帆打斷倪樂卉的話,感情不能勉強,在經過此事後,他已經失去了決定權,他們的婚姻本就是個錯,當時他若是堅持離婚,不被他們說服,或許這些煩惱就不會有了。
「表哥,你愛上她了嗎?」倪樂卉問道,她問得很直接。
「暫時還沒有。」溫智帆搖頭,他們從結婚到現在,老太太就處心積慮的撮合他們,老太太是知情者,自知她不能勉強他們,所以她帶著涵函去遊山玩水,把小姨給派了過來,小姨跟老太太的感情這麼好,他跟丹彤的事情,老太太會不告訴小姨嗎?
他現在對丹彤,有些同情了,會不會因同情而愛上她,溫智帆也不知曉,未來的事情,誰都不會提前預知。
「表哥,你跟丹彤有沒有希望?」倪樂卉又問道。
「不知道。」溫智帆搖頭。
「我覺得你們有。」倪樂卉說道,他沒有斬釘截鐵的說不會,只說不知道,他不確定了,他開始有些茫然了,這並不是一件好現象,在感情的世界裡,誰先動心,誰就是輸家,如果丹彤對表哥也有好感,他們就是兩情相悅,如果丹彤愛的人依舊是孫煜,那麼,表哥就是一廂情願,有人說得不到的初戀最苦,在她看來,一廂情願的愛情才叫苦。
「行了,別瞎猜了,走一步算一步。」溫智帆握住倪樂卉的雙肩,用力將她轉過身,推著她的後背,把她往客廳里推去。
「表哥,你幹什麼,我還有話沒說完。」倪樂卉哇哇叫道。
「保留。」溫智帆說道,把倪樂卉交給顏堯舜,說道:「我把人交給你了,看好你老婆,別讓她出來到處亂跑。」
「溫智帆。」倪樂卉火了,情緒說變就變,怒瞪著溫智帆,她是在關心他,他鄰居不領情。
「我跟丹彤昨晚一夜未歸,小姨肯定很擔心,我們要回溫家了,你們呢?」溫智帆問道,目光看著顏堯舜。
「我們去逛街。」倪樂卉搶先一步回答,這個時候跟他們去溫家,表哥是想將她當他們的當箭牌,她才不干。
「這麼冷的天,你們去逛什麼街?」溫智帆問道。
「我高興,我不怕冷。」倪樂卉拉著顏堯舜,瀟灑的朝門口走去。
溫智帆想跟上,卻被顏丹彤拉住,溫智帆嘴角一抽,問道:「你有其他安排嗎?」
「他們是去逛街,我們是回溫家。」顏丹彤提醒道。
溫智帆恍然大悟,拍了拍額頭。「我們不順路。」
「剛剛你們在陽台聊了些什麼?」顏丹彤問道,他們在陽台聊得時間不短,她真怕溫智帆對倪樂卉實話實說。
「樂卉問我昨晚的事情。」溫智帆說道。
「你是怎麼回答的?」顏丹彤屏住呼吸等著溫智帆的回答。
「我們什麼也沒發生,昨晚你睡臥室,我睡客廳。」溫智帆說道。
顏丹彤鬆了口氣,又問道:「大嫂信嗎?」
「當然不信,我解釋了很久,才勉強說服她。」溫智帆說道,顏丹彤還想問什麼,溫智帆拉著她的手,朝門口走去,顏丹彤拿出鑰匙鎖門。
他們出來的時候,顏堯舜跟倪樂卉已經坐著電梯離開了,沒有碰到他們,顏丹彤鬆了口氣。
車上,顏堯舜忍不住問道:「我們真要去逛街嗎?」
「當然。」倪樂卉點頭,她說他們去逛街,並不是在敷衍,她是真的想去逛街。
「好。」顏堯舜笑著點頭,只要她想,無論做什麼,他都願意陪著她。
顏堯舜問她想去哪裡逛,倪樂卉說隨便,顏堯舜帶她去逛商場,從一樓逛到四樓,從女裝逛到男裝,再才男裝逛到童裝,倪樂卉卻一件衣服都沒買,純屬是在瞎逛,顏堯舜不喜歡逛街,卻喜歡陪倪樂卉逛街。
逛累了,顏堯舜帶著倪樂卉坐在休息區休息,顏堯舜問道:「餓不餓?」
「不餓。」倪樂卉搖頭,她真沒感覺餓,她只感覺難受,心頭難受,逛街到處看,才能轉移她的注意力,她才覺得好受一點。
「早上吃的東西都吐了,你逛了這麼久,快到中午了,怎麼可能不餓。」顏堯舜皺眉說道,隨即問道:「你想吃什麼?我去給你買。」
「什麼也不想吃。」倪樂卉搖頭,沒吃東西她都覺得胃裡在翻滾,如果吃了東西,肯定會又吐,從胃裡吐出的酸味,那叫個難受。
「樂卉。」顏堯舜撫摸著她的頭,她的臉色很不好,他很擔心她,她說她的孕吐反應太厲害了,會這樣很正常,可他覺得一點也不正常,安琪兒跟顏子悠懷孕後臉色都很好,安琪兒也孕吐,卻沒倪樂卉吐得這麼厲害。
「剛剛進來的時候,樓下有一家肯德基,你去給我買一份全家桶上來。」倪樂卉摸了摸肚子說道,她不吃,他不安心,她吃了,他才安心,為了讓他安心,倪樂卉即使不想吃,也要逼著自己吃,顏堯舜若是不安心,後果會很嚴重。
對於她懷孕,顏堯舜本來就有陰影,她孕吐又這麼厲害,吃什麼吐什麼,顏堯舜覺得她這是在遭罪,罪魁禍首是她肚子裡的孩子,她沒懷孕的時候,一切都好好的,她懷孕了,精神反而不好了。
「垃圾食品,最好別吃,我帶你去樓上吃,找一家你喜歡吃的紙上燒烤。」顏堯舜說道,他才不會同意她吃垃圾食品,沒懷孕的時候,她想吃什麼他都沒意見,她懷孕了,為了肚子裡的孩子著想,她要忌口,不能隨便亂吃東西。
「我就想吃全家桶。」倪樂卉堅持,現在她什麼也不想吃,只想吃全家桶裡面的雞翅跟雞腿。
「樂卉。」顏堯舜很是無奈。
「顏堯舜,你還想不想我吃?」倪樂卉問道,見顏堯舜點頭,她又說道:「除了全家桶,我什麼也不吃,你自己看著辦,是讓我繼續挨餓,還是滿足我。」
兩人僵持了一會兒,顏堯舜妥協了,只要她願意吃點東西,這是好事,顏堯舜也不管她吃什麼了,垃圾食品就垃圾食品,偶爾吃一次還是可以。
「我們一起去。」顏堯舜建議道,他不想她離開他的視線內,她在四樓,他去一樓,拿上來吃,不如坐在肯德基裡面吃。
「我走累了,腳走不動了,還是你去,我在這裡等你。」倪樂卉拒絕,她不想走了。
「我們坐電梯。」顏堯舜說道,把她一個人丟在這裡,他真不放心,即使他只是去一樓給她買東西。
倪樂卉看向直達一樓的電梯,說道:「從這裡走到電梯口有一段距離,我一步都不想走了。」
「我背你。」顏堯舜說道,她不想走,他就背她,反正他要帶著她一起,他不能讓她離開他的視線內,他會擔心她,萬一他走後發生了什麼意外,他會追悔莫及。
「不行,會傷了孩子。」倪樂卉指了指自己的肚子說道。
顏堯舜默了,她才懷孕一個多月,她肚子裡還只是一顆種子,都沒發育成型,他只背她一會兒,怎麼可能會被傷到。
「我抱你。」顏堯舜深吸一口氣,不停的告訴自己,她是懷孕,她思想活躍的速度他有些跟不上了,她說什麼都是對的,他不能反駁她的話,她不讓他背,他就抱她,這樣就不會傷到她肚子裡的孩子了。
「不行。」倪樂卉還是拒絕。
「又怎麼了?」顏堯舜無奈的問道,他覺得用抱,她應該找不到不同意的理由了。
「這是公共場所。」倪樂卉提醒道,她有手有腳,讓他在公共場所抱著,她會不好意思,女人該有的矜持她還是有的,被他抱著,別人會誤會她的工作性質。
「我不怕。」顏堯舜說道,伸出手欲去抱她。
「我怕。」倪樂卉拍掉他伸來的手說道,推了推顏堯舜,說道:「行了,別再浪費時間了,如果你剛剛聽我的話果斷的去了,沒準現在都回來了,我此刻已經吃到了。」
「我不放心你。」顏堯舜說道。
「這是公共場所,還會遇到壞人嗎?即使遇到了,他能把我怎麼樣,這裡到處都是攝像頭,行了,別在瞎擔心了,我在這裡等你,我不會亂跑,你只是去樓下買吃的,又不是回家做吃的,這麼短的時間內,你有什麼好擔心的。」倪樂卉說道。
顏堯舜執著,遇上倪樂卉,他所有的執著都被瓦解了。
目送顏堯舜的身影離開,倪樂卉才鬆了口氣,總算是說服他了。
倪樂卉靠在椅背上,想要閉目養一會兒神,餘光瞄見兩抹身影,倪樂卉猛的一震,看著兩人有說有笑朝休息區走來,倪樂卉愣住了,甚至是有些後悔,她該聽顏堯舜的話跟他一起去。
倪樂卉也沒想到,偌大的商場,她也能遇到她們,還真是有緣分。
齊宛海跟夏青今天約好一起出來逛街,齊宛海雖然看不起夏青,跟夏青逛街她很不屑,但是,在夏青面前,她很有成就感,尤其是她想買什麼,只需要掏錢結帳,夏青會自覺的幫她提東西,不用花錢就有人幫她提東西,何樂而不為。
嚴家宣告破產了,夏青來投靠她,齊宛海不拒絕,當然也不會接受,無論夏青想要她幫什麼忙,她直接搪塞,以忙為理由,夏青也不好多說什麼,誰都知道,她的女兒跟孫煜即將要結婚了,婚禮在年後舉行,在這期間,她忙是必然的。
況且,她還要利用夏青,從夏青口中得知關於倪樂卉的所有事情,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
倪樂卉隨手拿起一份報紙,舉得高高的,擋住自己的臉,不讓她們看到她的臉,並非她怕她們,而是不想跟她們在公共場所有口舌之爭。
「姐姐,你先等一下。」夏青見齊宛海要坐下去,立刻阻止她。
「幹什麼?」齊宛海莫明其妙的看著夏青,不明白她為什麼叫住自己,逛了一個上午了,她的腳都走痛了,想要休息一會兒,夏青卻要阻止她。
夏青將手中提的東西放在一邊,從包包里拿出紙巾,擦了擦椅子,說道:「這椅子髒,誰知道之前是誰坐過,擦一擦乾淨一點,行了,姐姐,可以坐了。」
「妹妹,你想得真周道。」齊宛海滿意的看著夏青,並沒對夏青說聲謝謝,仿佛夏青為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理所當然,誰叫夏青對她有所求呢!
夏青笑了笑,並沒有坐下,問道:「顏夫人,你餓不餓,渴不渴,要不要我去給你買點吃的或是喝的?」
聞言,倪樂卉拿著報紙的手顫抖了一下,她沒聽錯吧,強勢的夏青,也有討好人的時候,夏青的多強勢,倪樂卉可是深有體會。
她們都以姐妹相稱了,她們兩個都差不多,有共同語言,倪樂卉不覺得奇怪。
「不用,我不餓,我也不渴。」齊宛海搖頭,拍了拍自己旁邊的椅子,說道:「陪我逛了這麼久,你也走累了,坐下來休息一會兒。」
「好。」夏青有些受寵若驚的看著齊宛海,坐了下來,說道:「姐姐,真羨慕你。」
「我有什麼好值得你羨慕的?」齊宛海問道。
「姐姐,你嫁得好,又生下兩個兒子,一個女兒,尤其是女兒,簡直是貼心小棉襖,我一直都想要一個女兒,卻沒能如願以償。」夏青有些惋惜的說道。
「妹妹,你也嫁得不錯,你有一個孝順你的兒子,生得多是有優勢,但是,也很煩惱,從小就為他們操心,長大後還要為他們的婚事操心,我看看你的兒子,多有本事,結了婚又離婚,離了婚又再婚,還給你生了一個孫女,妹妹,你年紀輕輕地,就有孫女抱了,我呢?年紀比你大,兒子是你的一倍,還多出一個女兒,我現在連孫子都沒抱上,若說羨慕,妹妹,我很羨慕你。」齊宛海說道。
「姐姐,你真會說笑,我有什麼值得你羨慕的,我只有一個兒子,經歷了兩次婚姻,找的兒媳婦一個不如一個,我想要孫子,她的肚子偏偏不爭氣,給我生了個孫女,孫女有什麼好的,長大後嫁出去就是別家的人,生下來的孩子,也不會姓嚴。」夏青嘆息道。
「妹妹,話不能這麼說,現在生兒生女都一樣了,現在不像我們那個時代了,生不出兒子,就會受盡婆婆的欺負,現在我們是婆婆了,我們就要做個好榜樣,無論兒媳婦生兒還是生女,我們都要一視同仁,不然,兒媳婦會不高興,現在的天下已經不再是婆婆的天下了,是兒媳婦的天下了,得罪誰都不能得罪了兒媳婦。」齊宛海說道。
「姐姐,你錯了,只要你強勢,只要你堅持,這天下永遠都是婆婆的天下,兒媳婦只能靠邊站,況且,姐姐,你不會遇到這種情況。」夏青說道。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齊宛海挑眉,又質問道:「你是在歧視我沒有兒媳婦嗎?你是在詛咒我的兩個兒子娶不到老婆?」
「姐姐,你誤會了,我絕對不是這個意思,誰不知道你那兩個兒子有多優秀,尤其是大兒子,還有小兒子也很優秀,顏氏集團的副總裁,穩坐顏氏集團的第二把交易椅,如果他們都娶不到老婆,還有誰能娶到老婆?」夏青解釋道。
齊宛海沉默,她的悲,夏青豈會知,大兒子一顆心在倪樂卉身上,一副非倪樂卉的娶的樣子,而倪樂卉又是顏堯舜的老婆,顏堯舜又是他同父異母的哥哥,她在頭痛的時候,也慶幸大兒子對倪樂卉如此執著,否則她也不利用這個來打擊顏堯舜了。
至於二兒子,想到顏子騰染上了賭博,還欠下了一筆巨債,齊宛海就頭痛,即使最後顏堯舜答應了子翌,才讓子騰還了賭債,她卻不會感激顏堯舜,是子翌求了子騰,而非顏堯舜求了子騰,所以,她不會感激顏堯舜。
齊宛海只希望,這次子騰真是說到做到,不會再沾染賭博了,經過這次的教訓,這回應該是真的了。
「行了,不提兒子,我的兩個兒子,沒一個讓我省心,提到他們,我就痛頭。」齊宛海說道。
「姐姐,你頭痛嗎?我學過按摩,我給你按摩一下。」夏青說道,不給齊宛海拒絕的機會,起身站在齊宛海身後,給她按摩著頭。
齊宛海閉著眼睛享受,還對夏青的技術讚不絕口,問道:「妹妹,你的手法這麼標準,比專業的技師還好,你以前是不是經常給你老公按摩?」
聽到老公兩個字,夏青臉色一變,瞬間又恢復了,笑著說道:「姐姐,真愛說笑,實不相瞞,年輕時候我就在按摩店上班。」
「你……」齊宛海有些意外。
「姐姐,你不會看不上妹妹的出生吧?」夏青問道。
「妹妹,你說笑了,出生不好,並非你的錯,我的出生也不好,可我並沒因此而卑微,那些出生名門的千金大小姐,不過只是溫室里的小花,根本不像我們,她們擁有的東西,我們一樣有資格得到。」齊宛海說道。
「姐姐,你說得對,只要努力,就會有出人頭地那一天,姐姐就是活生生的例子,現在有誰敢說姐姐半句,那些闊太還不是照樣巴結姐姐。」夏青一邊按摩,一邊拍馬屁。
誰不喜歡聽好聽的話,齊宛海覺得自己很有成就感,她這一輩子做得最正確的一件事情就是跟對了人,也慶幸自己沒有放棄,她當年若是放棄了,她就不會有今天這樣的生活,她也風光了大半輩子,只是最近幾年,她的氣焰被顏堯舜給打壓了,否則,她更受關注,更多人排著隊巴結她。
聽著她們自吹自擂,倪樂卉很沒興趣,她們這樣互相吹捧的意思嗎?
「姐姐,妹妹心中有一個疑問,不知該不該問。」夏青猶豫不決的說道。
「問。」齊宛海說道。
「姐姐,妹妹很好奇,顏家的家事那麼好,你怎麼會看上孫家了呢?顏家跟孫家相比,簡直是相差十萬八千里,以三小姐的條件,想找個什麼樣的男人找不到,三小姐應該找一個門當戶對,而孫家……」夏青搖了搖頭,沒繼續說下去了。
「孫家是不如顏家,我也沒看上孫家的產財,我看上的是孫煜這個孩子,我覺得那個孩子很踏實,他會照顧人,心胸寬闊,又愛我的女兒,也能接受我女兒的所有缺點,而且……找老公就該找個心胸寬敞的男人,如果找一個心胸狹窄的男人,他不一定會善待我的女兒。」齊宛海說道,對顏子悠懷孕的事,她絕口不提,別看她跟夏青以姐妹相稱,夏青為什麼討好,她心裡很清楚,不會什麼事都會對夏青說道。
倪樂卉搖頭,孫煜心胸開闊嗎?孫煜是怎麼對顏丹彤的,她不相信齊宛海會不去調查清楚,孫煜並不是一個好男人,也不會是一個好老公,可齊宛海偏偏就相信孫煜是成為一個好老公,她很不解,精明的齊宛海,為何會這麼執著將女兒嫁給孫煜,甚至顏子悠本人根本就不願意,如果不是顏子悠跟鍾少分手,不是懷上鍾少的孩子,顏子悠也不會妥協。
倪樂卉問過顏堯舜,顏堯舜的回答是,他們各取所需,孫煜需要什麼,想要齊宛海身上得到什麼,目的達明顯了,他們都看出來了,難道真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嗎?
而齊宛海想從孫煜身上得到什麼,倪樂卉就不清楚了,顏堯舜也沒說明白,顏堯舜的話太深懊了,他們不在一個級別上。
「姐姐,孫煜那個孩子,我也見過,外形是很不錯,可是他的內心……」真如齊宛海所說的那般嗎?夏青有些不確定了,她該不該直言呢?
「妹妹,你到底想說什麼?」齊宛海咬牙切齒的問道,提醒著夏青,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她看中了孫煜,想要孫煜成為她的女婿,她就希望別人說孫煜的好,若是有人說孫煜的不好,這不僅僅是在說孫煜,還是在說她,指責她的眼光不好,看錯了人,把自己的女兒往火坑裡推。
在這世上,有哪個成功人是沒有污點的,顏英邦不也是如此嗎?
「姐姐,有些話我知道你不愛聽,但是,我們的關係這麼好,如果我不說出來的話,我會心裡不舒服,我會覺得對不起姐姐,我會睡不著覺。」夏青說道,深吸一口氣,問道:「姐姐,你知不知道孫煜跟顏丹彤的事情。」
「知道。」齊宛海很坦然的說道。
「知道?」夏青挑眉,她知道,知道還這麼喜歡孫煜,同意自己的女兒嫁給他。「姐姐。」
「那又如何?」齊宛海問道,隨即又說道:「這是他的過去,我不會抓著他的過去而不放手,無論他過去是女人是誰,我都不會在乎,只要他真心對我的女兒,我就滿足了。」
「姐姐,顏丹彤跟你的關係,面對孫煜時,你不覺得古怪嗎?」夏青不死心的問道。
「我為什麼要覺得古怪?顏丹彤駕雲不了的男人,不代表我女兒也駕雲不了。」齊宛海說道。
倪樂卉愣住了,她有些明白了,明白齊宛海為何要挑上孫煜了,是因為顏丹彤,因為顏丹彤跟了孫煜這麼多年,依舊無法讓孫煜娶她,顏丹彤這輩子最大的夢想就是能嫁給孫煜,結果孫煜卻不娶她,要娶她的女兒,齊宛海會不自豪嗎?
倪樂卉無奈的搖頭,為了一時的自豪感就將自己的女兒推入一個惡魔懷中,有她後悔的時候。
夏青也瞬間懂了,繼續幫齊宛海按摩著,說道:「姐姐,是我多想了。」
「妹妹,你也是在關心我家子悠,我要謝謝你對我家子悠的關心。」齊宛海拉著夏青的手,不讓她繼續給自己按摩,讓夏青坐在她旁邊,拍著夏青的手,說道:「妹妹,我突然真有一種相見恨晚的感覺。」
「姐姐,我也是。」夏青說道,齊宛海的話,對夏青來說是諷刺,她們都是一個圈裡,齊宛海根本不屑跟她說話,現在對她說相見恨晚,夏青在心底冷哼,為了嚴氏,為了讓齊宛海同意對嚴氏伸出援手,夏青只能忍。
倪樂卉望天,真是佩服死她們了,都一把年紀了,難道她們還想玩結金蘭的把戲,人上了年紀,就是覺得無聊,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
「妹妹,今天謝謝你陪我出來逛街,謝謝你幫我提這麼多的東西。」齊宛海拍著夏青的手背道謝,她一個電話叫夏青出來逛街,夏青二話不說同意了,夏青能不同意嗎?夏青有求於她,她還沒同意幫夏青,對她的話能不言聽計從嗎?
「姐姐,該說謝謝的應該是我。」夏青說道。
的確是你,齊宛海在心底想,問道:「妹妹,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倪樂卉這個女人?」
夏青臉色一變,她忘了誰,也不會忘了倪樂卉。
倪樂卉也愣住了,豎起了耳朵聽,不明白齊宛海為什麼突然提起她。
「姐姐,你問她做什麼?」夏青低著頭,目光里泛起了恨意,如果不是倪樂卉,嚴氏也不會破產,如果不是倪樂卉,她也不會給俞海蓮趁虛而入的機會,如果不是倪樂卉,她的兒子就會聽從她的安排,娶一個門當戶對的女人為妻,甚至是更好家事的女人。
倪樂卉害了她的兒子,倪樂卉反而越嫁越好,居然嫁給了顏堯舜,嫁進了顏家。
「她現在算是我的兒媳婦。」齊宛海說道。
「這事我知道。」夏青說道,目光里含著恨意,如果讓她碰到倪樂卉,非痛罵她一頓,才不管她現在的身份是什麼,想到上次,她被左易楚罵了一頓,夏青心裡就一痛子的火。
「她以前是你的兒媳婦,現在成了我的兒媳婦,妹妹,你說這緣分奇怪不?」齊宛海問道。
「姐姐,相信我,倪樂卉絕對是個禍害。」夏青說道。
「她的確是個禍害。」齊宛海很贊同夏青的話,夏青愣住了,她還以為齊宛海會反駁自己的話,齊宛海嘆口氣,又說道:「她迷惑了顏堯舜,還讓我大兒子對她神魂顛倒……」
對齊宛海的指控,倪樂卉簡直是無語到了極點,迷惑了顏堯舜,她有迷惑顏堯舜嗎?她有嗎?至於顏子翌,她可什麼都沒做,顏子翌自己要對她神魂顛倒,這是她的錯嗎?這是她的錯嗎?
「什麼?」夏青不談定了,震驚無比的看著齊宛海,問道:「姐姐,是你說錯了,還是我聽錯了。」
「你沒聽錯。」齊宛海說道,隨即又說道:「他們可是同父異母的親兄弟,嫁給了顏堯舜,還招惹我的大兒子,簡直是水性楊花的壞女人,可惡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