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生病
2023-09-22 19:55:26 作者: 聽晰
「不需要喝你還叫劉嬸煮薑湯?」倪樂卉瞪了顏堯舜一眼,見他真不打算再喝了,還剩下半碗薑湯,倒了可惜了,索性她喝了。
「薑湯不是給我煮的,是給你煮的。」顏堯舜攬過倪樂卉的肩,摟著她來到沙發前坐下,拿走她手中的空碗放在一邊的茶几上,即使她坐在他身後,他在前面給她擋風,坐在摩托車上,跟坐在車裡完全不一樣,他不可能完全將風給她擋完,吹了風,怕她受寒,他才想要煮薑湯給她喝。
聽到顏堯舜這話,倪樂卉覺得特別暖心,他處處在為她著想,這個男人對別人或許很壞,對她絕對沒話說的好,能嫁他為妻,倪樂卉覺得真是祖上積德。
「頭髮也不吹乾就到處亂跑,這是大冬天,不是夏天,著涼了怎麼辦?」顏堯舜取下倪樂卉包裹著頭髮的浴巾,濕潤的秀髮瞬間傾泄下來。
「我沒你想的那般嬌弱。」倪樂卉說道,她的身體雖然不能跟顏堯舜相比,卻絕對不會輕易就感冒了,工作太累的時候,即使是在冬天,她洗了頭累得都沒吹乾就直接包裹著浴巾睡著了,第二天起來,還不是沒感冒。
她的身體素質很好,是國防身體。
她看起來雖然不像傲蕾那般弱不禁風,卻也不是什么女漢子,像她這麼折騰,不生病才怪。
顏堯舜從抽屜櫃裡拿出吹風,插好電後將倪樂卉濕漉漉的小腦袋放在自己的腿上,打開吹風給她吹秀髮。
聽著吹風機發出的嘈雜聲,倪樂卉很是享受,比在理髮店裡更享受,在理髮店裡你是坐著讓人給你吹頭髮,在顏堯舜面前,她可以直接躺著,感覺到他的手指穿插入她的髮絲中,倪樂卉忍不住閉上眼睛。
顏堯舜一邊為她吹發,一邊為她按摩。
幾分鐘後,倪樂卉的濕髮絲在顏堯舜細心而溫柔的動作下慢慢變得乾爽,顏堯舜滿意了,關掉吹風,沒聽到吹風機的嘈雜聲,倪樂卉微微挑了挑眉,緩緩睜開眼看著顏堯舜。「怎麼不吹了?」
「是誰說的吹風吹多了不好?」顏堯舜笑著問道,用倪樂卉的話來堵她。
倪樂卉嘴角抽了抽,她現在總算明白他為何不知足了,倪樂卉準備坐起身,顏堯舜阻止她,倪樂卉挑眉。「不是不吹了嗎?」
「是不吹了,但是我想給你按摩。」顏堯舜說道,看著倪樂卉的眉宇間滲著深情。
倪樂卉一愣,頓時笑開了,她最喜歡顏堯舜給她按摩了,她曾經說過,如果顏氏破產了,顏堯舜也不會被餓死,他按摩的技術跟按摩師一樣。
如果顏氏破產了,他還可以去給人按摩賺錢,以顏堯舜的按摩技術,還有他這張臉,生意肯定興隆。
倪樂卉枕在顏堯舜腿上,把自己的頭完全交給了顏堯舜,顏堯舜笑了笑,先給她按摩頭皮,揉搓著太陽穴,倪樂卉舒服極了。
閉上眼睛,享受著顏堯舜的服務,倪樂卉腦海里也沒放空,回憶著她跟顏堯舜的初識,他們之間發生的點點滴滴,她跟顏堯舜結婚這麼久,好像都是顏堯舜在為她付出,除去顏堯舜出車禍的那次,她為顏堯舜付出得很少。
「老公。」倪樂卉忍不住叫道。
「嗯?」聽見她的輕喚,顏堯舜便下意識的垂眸看她,溫柔的發出一聲鼻音以示詢問。
「老公。」倪樂卉又輕喚著顏堯舜。
「老婆。」顏堯舜也深情的喚著倪樂卉的名字。
「老公。」倪樂卉將小腦袋舒服的枕在顏堯舜的大腿上,不停的喚著顏堯舜。
「老婆。」顏堯舜也不會輸給她,她喚他一聲,他就回應她一聲。
「老公,你開心嗎?」倪樂卉突然睜著清透美麗的大眼睛,望著滿足而幸福的顏堯舜,他將自己的幸福完全寫在臉上,跟她在一起,他一定也很開心。
顏堯舜唇角緩緩勾起一抹邪魅的輕笑,她的頭髮吹乾了,顏堯舜將她輕輕抱起,朝床走去,輕柔的將她放在床上,蓋上被子,接著他緊挨著她身邊躺下,伸臂將她摟在懷裡。
「到底開心還是不開心?」倪樂卉想聽他回答,他卻遲遲不肯給她答應,倪樂卉有些心急了。
「你猜。」顏堯舜讓她的小臉貼在他的胸膛上,感受到她光滑的臉在他的胸膛上磨蹭著,即使隔著睡衣,顏堯舜依舊能感覺到從她臉頰上傳來的溫度,如果不是她清澈的雙眸,他會懷疑她是故意誘惑自己。
「我不猜。」倪樂卉拒絕猜。
顏堯舜笑了笑,湊近她的耳畔曖昧的呵氣,手指卷著她的秀髮玩,壞壞一笑,戲謔地問道:「你所謂的開心,是指那方面?」
倪樂卉自然聽懂他話中之意,小臉唰的紅了起來,羞惱的在他腰側狠狠擰了一把。「你說我指的那方面?你的思想怎麼這麼不純潔呢?」
「啊,痛。」顏堯舜吃痛,誇張的叫了一聲。
「痛什麼痛?一個大男人,只是輕輕地掐了你一下,你至於叫得這麼慘烈嗎?」倪樂卉狠狠的瞪了顏堯舜一眼,又在他的腰側上狠狠擰了一下,誰叫他不好好回答她的問題,她那麼認真地在問他,他居然還故意戲謔她。
「相信我,我絕對沒有誇張,我這麼細皮嫩肉的肌膚,怎麼承受得了你這麼掐。」為了證明他沒有誇張,忙不迭的抓住她行兇的小手。
「顏堯舜。」倪樂卉連名帶姓的叫顏堯舜的名字,還細皮嫩肉,他的肌膚若是細皮嫩肉,她的肌膚是什麼?
「別生氣,跟你開個玩笑。」顏堯舜握住倪樂卉的小手,放在唇邊愛憐的輕啄了幾口。
「哼!一點也不好笑。」倪樂卉哼哼著,想翻身背對著顏堯舜,顏堯舜抱得太緊,她根本翻不了身,只能扭開頭。
顏堯舜的大手輕輕地將她的頭扭回來,在她的唇角啄了一下,突然一臉嚴肅的看著倪樂卉,很認真的回答倪樂卉剛剛的問題。「當然開心,跟你領證是我這一輩子最明智的決定,你要是天天都像昨晚那樣,我就更開心了。」
想到她昨晚的熱情,顏堯舜就回味無窮。
倪樂卉抬眸,狠狠剜了顏堯舜一眼。「你想得美。」
昨晚的她,真是抽瘋了才會這樣,到底是她抽瘋了,還是她被左易楚快要逼瘋了,她也想給顏堯舜生個孩子,但她並不著急,左易楚很著急,恨不得倪樂卉立刻懷上孩子,見倪樂卉一次催一次,你還逃避不了,左易楚若是發現她逃避,她的下場只會更慘。
左易楚催促了一個月,不見她的肚子有反應,開始懷疑顏堯舜的身體有問題了,正張羅著幫顏堯舜治不孕不育症。
看著倪樂卉的樣子,顏堯舜情不自禁的溢出兩聲低沉的魅笑,下巴放在倪樂卉的頭頂上,收緊手臂將她更緊的桎梏在懷裡。
昨晚她是為了想要懷上孩子才放開了自己,雖然有點小小的失望,不過,他還是很喜歡,她想要生下屬於他們的孩子,他能理解她的心情,他何嘗不想,可是,如果為了生孩子,讓她有危險,他寧願一輩子也不要孩子,況且,他們有涵函,有涵函就足夠了。
他跟她說得很清楚,她卻只聽,完全不當真。
倪樂卉舔了舔唇,輕輕抬起小臉來,問道:「你真喜歡昨晚上那個我?」
「每天晚上的你,我都喜歡。」顏堯舜深情的說道,昨晚的她,是個妖精,只能偶爾,不能經常。
倪樂卉動了動身子,顏堯舜以為自己抱得太緊了,她不舒服了,鬆開了力道,倪樂卉側了側身,改為半趴在顏堯舜的身上,問道:「是不是特別喜歡昨晚上那個我?」
「嗯。」劍眉微微一挑,顏堯舜點頭承認。
倪樂卉笑了笑,小手放在他的胸膛上,將下巴擱在自己的手背上,兩人的目光近在咫尺,交匯幾秒,倪樂卉又問道:「昨晚上我的表現你還滿意嗎?是不是有種回味無窮的感覺?」
顏堯舜深邃的眼眸深深凝睇著趴在他身上的倪樂卉,忍不住狠狠滑動了下喉結,聽著她的話,腦子裡不由自主的浮現出昨晚的畫面,尤其是她嫵媚勾魂的樣子,她的熱情在他意料之外。
「滿意,非常滿意,回味無窮,非常回味無窮。」顏堯舜用力的點頭。
「你慢慢回味,我要睡覺了。」倪樂卉話一落,一個翻身躺在一邊,她的眼皮有些重,頭也有些昏昏沉沉,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顏堯舜錯愕的看著倪樂卉,真把他丟在一邊讓他慢慢回味嗎?聽到平穩的呼吸聲,顏堯舜伸出去的手還沒碰到她的肩,硬是收了回來。
欣賞了一會兒倪樂卉的後背,沒一會兒顏堯舜也睡著了。
半夜,顏堯舜在一陣咳嗽聲中醒來,倪樂卉也睡得極度不安,顏堯舜拍了拍倪樂卉的肩,擔憂的問道:「樂卉,怎麼了?」
「難受。」倪樂卉迷迷糊糊的回答。
顏堯舜摸了摸倪樂卉的額頭,又摸了一下自己的,她的額頭比他的燙,顏堯舜也摸不出來什麼,下床披了一件外套,房間裡沒藥箱,顏堯舜去樓下找,他又不知道藥箱放在哪兒,為了節約時間,顏堯舜敲劉嬸的門。
「大少爺。」劉嬸打開門,見是顏堯舜,他臉上的神情有些焦急,劉嬸頓時清醒了,問道:「大少爺,出什麼事了?」
「劉嬸,樂卉可以生病了,藥箱放在哪兒?」顏堯舜問道。
「啊!你先上去,我去拿。」劉嬸說道。
「好,劉嬸,麻煩你快點。」顏堯舜催促道。
「好。」劉嬸點頭,劉嬸去拿藥箱,顏堯舜回房間。
顏堯舜剛回到房間,劉嬸也來了,顏堯舜沒關門,劉嬸怕倪樂卉著涼,把門關上,房間裡開了空調,也不會太冷。
劉嬸放下藥箱,來到床邊,叫顏堯舜把倪樂卉抱起來坐著,劉嬸摸了摸倪樂卉的額頭。「怎麼這麼燙?」
「劉嬸,怎麼辦?要送醫院嗎?」顏堯舜問道。
「先等一下,先量一下溫度,如果不是很燒,吃點藥就行了,不用去醫院。」劉嬸去藥箱裡找溫度計,甩了甩,把溫度計給顏堯舜。
顏堯舜接過,把溫度計放在倪樂卉的腋下,顏堯舜抱著倪樂卉坐在床上,倪樂卉昏昏沉沉,她知道他們在做什麼,眼皮很重,她不想睜開眼睛。
「好端端的,怎麼會感冒呢?」劉嬸問道。
「應該是坐摩托車的時候吹了風。」顏堯舜說道,目光凌厲,將摩托車送給聶傑洋,是個明智的決定。
「大少爺,這麼冷的天,怎麼能坐摩托車呢?」劉嬸無奈的搖頭,年輕人就是瘋狂,她又不好什麼,有些人騎摩托車是沒辦法,摩托車便宜,又是很方便的交通工具,可大少爺有車,這麼冷的天,不開車,居然騎摩托車,他瘋狂就算了,還帶著倪樂卉一起瘋狂。
五分鐘後,顏堯舜把溫度計給劉嬸,他不會看溫度計,劉嬸接過,看了一下溫度計,鬆了口氣,顏堯舜急切的問道:「怎麼樣?」
「放心,還不到39度,不用送醫院,吃點藥就行了。」劉嬸說道,轉身去藥箱裡找藥,找來退燒藥跟感冒藥,又去倒了一杯熱口,把藥給水遞給顏堯舜。
顏堯舜餵倪樂卉吃藥,倪樂卉迷迷糊糊的吃了,顏堯舜把倪樂卉放下,讓她舒服的躺在床上,顏堯舜坐在床邊,劉嬸坐在沙發上,顏堯舜看著劉嬸,說道:「劉嬸,這裡有我,你回房休息。」
「等樂卉的燒退了,我再回去休息。」劉嬸說道,這時候回房間她也睡不著,確定倪樂卉燒退了,她才能安心。
顏堯舜沒堅持讓劉嬸離開,等了一個小時,顏堯舜又給倪樂卉量溫度,燒退了,劉嬸也放心了,叮囑顏堯舜明天一早再給倪樂卉吃一次藥才離開。
劉嬸走出顏堯舜的房間,見顏子翌房間的門開著,劉嬸忍不住走了進去。
「子翌。」劉嬸在房間裡並沒見到顏子翌的身影,以為顏子翌下樓了,準備離開時,顏子翌從衛生間出來。
「劉嬸。」顏子翌叫道。
「子翌,你在房間啊?你的門怎麼沒關?這麼冷的天,開著門暖氣都跑了。」劉嬸說道。
「劉嬸,你去大哥房間做什麼?」顏子翌問道,他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他只知道劉嬸進了大哥的房間,大晚上的,他又不好意思敲大哥的門。
「樂卉感冒發燒……」
聽到劉嬸說倪樂卉感冒發燒,顏子翌打斷劉嬸的話,急切的問道:「她怎麼樣了?怎麼不送醫院?」
「子翌。」劉嬸挑眉,忍不住提醒道:「她是你大嫂,有你大哥關心她,你不需要操心。」
「劉嬸。」顏子翌挑了挑眉,劉嬸提醒的話,他怎麼可能聽不懂,正因為她是他的大嫂,他才這麼痛苦,如果她不是他大嫂,他有勇氣明目張胆的追求她,可是她是他的大嫂,不想放棄對她的愛,想要擁有她,他只能暗著,不能明著。
他也知道自己這樣很不恥,可是他沒辦法,他說服不了自己放下,放下對她的愛,等於是在剜他心口上的肉,他也努力過,努力克制自己,可是,面對媽的鼓勵,他所有的努力都瓦解了,他不想讓自己後悔,不想給自己留下遺憾,他想要去爭取,無論結果如何,只要曾經他努力過就不會後悔,也不會遺憾。
愛情都是自私的,在愛情面前,誰不自私?他也想自私一次,哪怕讓大哥痛恨他,他也想自私一次。
「子翌,我看得出來,大少爺是真的愛上了她,她生病了,看到大少爺六神無主的樣子,如果不是摯愛,素來冷靜沉穩的大少爺,不會像亂了方寸般。」劉嬸苦口婆心的勸說道,對於顏堯舜跟顏子翌,她是希望他們像真正的兄弟般,相親相愛。
如果他們為了一個女人而反目成仇,這是她最不願意見到的。
「劉嬸,你為什麼只看到他對樂卉的愛,沒看到我對樂卉的愛?」顏子翌有些失控,在劉嬸面前,顏子翌沒什麼顧慮,無論他說了什麼,或是做了什麼,他相信劉嬸一點會維護他,絕對不會向顏堯舜打小報告。
顏子翌能感覺得到,劉嬸對他,比對顏堯舜好。
「子翌。」如此直言不諱,劉嬸嚇了一跳,轉身去關好門,回到顏子翌面前,把顏子翌拉到沙發上坐下,苦口婆心勸說道:「子翌,我看得出來,你也愛樂卉,可是樂卉是你的大嫂,你可不能犯糊塗。」
「就因為她是我大嫂,我對她的愛就得壓制嗎?劉嬸,你沒愛過,你不知道愛上一個人的美好,更不能體會天天看著你愛的人,而那個人卻是你的大嫂,那是多麼的痛苦,是多麼的無奈,簡直能把人逼瘋了。」顏子翌咬牙切齒的說道。
「子翌,我懂,我能理解,可是,凡事有個先來後到。」劉嬸拉著顏子翌的手,生怕他做出什麼不可挽回的錯事。
「先來後到,哼!是我先認識的樂卉,我認識樂卉的時候,大哥還在美國,我時刻謹記著這句話,先來後到,所以才沒勇氣去追求她,眼睜睜的看著她嫁給嚴昌拓,而我卻無能為力,她跟嚴昌拓是青梅竹馬,他們又是兩情廂悅,無論我做什麼樣的努力,都徒勞無功,她最終跟嚴昌拓離婚了,在我們重逢的時候,她卻成了我的大嫂,劉嬸,這次我不甘心,我比大哥先認識她,為什麼娶她的人是大哥?」顏子翌神情有些激動。
「子翌,這就是緣分,你們只能說是有緣無分。」劉嬸拍著顏子翌的手背,看著他為愛而痛苦,她很心疼,感情的事不能勉強,她看得出來,樂卉愛的人是大少爺。
顏子翌沉默,深吸了口氣,沉澱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既然是在劉嬸面前,他也不能說得太多了,發泄完了,他的心情也好了許多,反握住劉嬸的手。「劉嬸,我沒事了,你回房休息。」
「子翌。」劉嬸不放心,怎麼能回房休息。
「放心,我真沒事了。」顏子翌保證道。
「子翌,不能做出什麼不可挽回的傻事。」劉嬸說道。
「放心,我有分寸。」顏子翌笑了笑,如果說為愛爭取一次,是不可挽回的傻事,那麼,他願意做一次傻事,規規矩矩這麼多年,他不想繼續規規矩矩了,況且,他不會為了得到倪樂卉而不擇手段,他是要為愛爭取一次,卻有底線,他要倪樂卉自願離開大哥而跟他在一起,絕對不會逼迫她。
「子翌。」顏子翌越是這麼說,劉嬸越是不安。
吃了藥,倪樂卉照常在鬧鐘響的時候醒來,顏堯舜卻不是一夜無眠,每隔一個小時給倪樂卉量一次溫度,天際翻起魚肚白,顏堯舜才趴在床上睡著了。
鬧鐘響起,顏堯舜也被吵醒,低咒了一聲,他怎麼忘了半掉鬧鐘。
倪樂卉見顏堯舜沒躺在床上,而是坐在床邊,挑了挑眉。「你怎麼回事?」
「該死的鬧鐘把你給吵醒了,樂卉,感覺怎麼?」顏堯舜急切的問道。
「我很好。」倪樂卉莫明其妙的看著顏堯舜,見他緊張的看著自己,倪樂卉問道:「我怎麼了嗎?」
「你昨晚發燒了,不過,吃了點藥,燒也退了。」顏堯舜摸了摸倪樂卉的額頭,溫度正常,看來燒是真的退了,不會反彈了,昨晚他不敢睡覺,就怕倪樂卉會再燒起來,而他又睡著了。
「你給我吃藥了?」倪樂卉有些激動的問道,過幾天她還準備去查檢一下,看看自己有沒有懷上,昨晚他們居然給她餵藥,藥物對孩子的影響很大,倪樂卉急切的問道:「給我吃什麼藥了?」
「退燒藥,感冒藥。」顏堯舜說道。
「什麼退燒藥?什麼感冒藥?快給我看看。」倪樂卉說道,揭開被子她就要下床,身體有些虛弱,雙腿也酸軟,如果不是顏堯舜眼明手快扶住她,她肯定跌倒。
「你急什麼急?不知道自己還病著嗎?」顏堯舜語氣很不好,雖然沒發燒了,可不代表她就徹底好了。
「我能不急嗎?」倪樂卉吼道,他們準備要孩子,這一個月里她都有吃葉酸,就是想要一個健康的寶寶,他們居然給她餵藥,雖然昨天她在左易楚面前篤定自己沒懷上,到底有沒有懷上,她也不清楚,她的月事向來不准,很難知道自己有沒有懷孕。
「坐好,我去給你拿。」能吼他,應該沒問題了,顏堯舜把藥拿來。
倪樂卉看著這些藥,都是孕婦禁用,手有些顫抖,轉眼一想,她在擔心什麼,有沒有懷上都不知道,瞎擔心,況且,只吃了一次,應該沒有問題。
倪樂卉深吸一口氣,把藥還給顏堯舜,顏堯舜各掰下兩顆。「劉嬸叮囑過,說你醒來要餵你吃藥。」
倪樂卉不接,狠狠的瞪著顏堯舜。「我沒事了,不用吃藥了。」
「樂卉,劉嬸……」
「劉嬸是醫生,還是我是醫生?」倪樂卉質問道,語氣不佳。
「樂卉。」顏堯舜很是無奈。
倪樂卉揮開顏堯舜的手,說不吃就不吃,剛剛坐了一會兒,感覺身體沒那麼軟了,倪樂卉起身,朝衛生間走去。
顏堯舜見狀,沒逼她了,能下地走,還能凶他,應該是全好了。
見藥三分毒,她的身體好了,不吃就算了,顏堯舜將藥丟進垃圾桶里。
倪樂卉洗漱好走出衛生間,換衣服的時候,顏堯舜說道:「你今天就在家裡休息。」
「今天不是周末。」倪樂卉沒好氣的說道,今天她要上班,怎麼可能在家裡休息,他以為醫院是他家開的嗎?他說不用上班,她就不用上班了。
「我幫你請了假。」顏堯舜說道,剛剛她在衛生間的時候,他給溫智帆打了電話。
「表哥不會同意。」倪樂卉篤定道,醫院很需要人,她好不容易回醫院上班,表哥怎麼可能同意她的假,即使是顏堯舜打的電話。
「病假。」顏堯舜冷不丁的吐出兩個字,他有錢,他的女人根本不需要去上班,倪樂卉願意上班,他也不阻止她,只要她高興就好,但是,前提下是她沒生病的時候。
「顏堯舜。」倪樂卉連名帶姓的叫顏堯舜,有事沒事他都幫她請假,他這樣做會不會太過分了?她的身體,她自己清楚,根本不需要請假在家休息,無聊了這麼久,好不容易可以上班了,顏堯舜還拖她的後腿。
「今天我陪你。」顏堯舜說道,從倪樂卉身後抱住她,下巴放在她肩上,倪樂卉不語,在生悶氣,顏堯舜吻了吻她的雪脖,又說道:「樂卉,我們好久沒……啊……」
突然,倪樂卉毫無預警的揪住他的耳朵,在他發出慘叫的下一秒,只見倪樂卉瞪著他,極有威嚴的警告道:「沒有下次了。」
「好好好,我保證。」顏堯舜立刻投降,倪樂卉這才滿意的放開顏堯舜的耳朵。
顏堯舜去衛生間洗漱,倪樂卉沒在房間裡等他,下樓去看劉嬸有沒有準備早餐,這是冬天,沒人願意早起,劉嬸沒準備早餐也能理解。
路過顏子翌的房間,顏子翌突然打開門,倪樂卉嚇了一跳,見是顏子翌,笑了笑。「學長,早上好。」
「早上好。」顏子翌揚起如沐風春的笑容,關上門,跟倪樂卉走在一起,看了一眼顏堯舜的房間,門是開著,好奇的問道:「大哥呢?」
她生病了,大哥會在這個時候丟下她去上班嗎?
「他在洗漱。」倪樂卉笑了笑,顏堯舜沒叫她等他,倪樂卉想,如果顏堯舜出來的時候發現她不在房間裡,想到他的臉色,倪樂卉忍不住笑出。
「笑得這麼開心,想到什麼高興的事了?」顏子翌好奇的問道,其實不用問也知道,肯定是想到顏堯舜了。
「沒什麼。」倪樂卉搖頭,並不想告訴顏子翌她在想什麼,在顏子翌面前,她做不到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她現在只想撮合顏子翌跟畢亦瑤,說她自私也好,反正只要讓顏子翌忘掉她,讓顏堯舜可以安心,她是無所謂。
「昨晚聽說你發燒,現在感覺怎麼樣?」顏子翌本想裝不知道,還是忍不住問了,她的精神抖擻,應該是沒事了。
「你怎麼知道?」倪樂卉問道,轉眼一想,劉嬸知道,肯定是劉嬸告訴他的。
顏子翌笑了笑,並沒回答倪樂卉的問題,兩人一起下樓,劉嬸在廚房忙碌,齊宛海坐在客廳,看到兩人一起下樓,忍不住揚嘴角。
「子翌,樂卉,你們醒了?」齊宛海笑著問道。
聞言,倪樂卉腳步下一頓,這話怎麼聽怎麼都覺得曖昧,什麼叫你們醒了?她跟顏堯舜一起睡的,可不是跟顏子翌一起睡的,說得好像她跟顏子翌一起睡的似的。
「二哥,大嫂。」顏子悠叫了他們兩人一聲,現在的顏子悠有些變化,因為跟鍾少分手,她受到了打擊,上次在醫院的事,他們都當沒發生過般,該怎麼就怎麼。
倪樂卉沒想到齊宛海跟顏子悠在樓下,她有些後悔了,她不該這麼急著下樓,她應該在房間裡等著顏堯舜,有齊宛海在,她又不好意思去廚房。
「樂卉,別在這裡站著,過來坐。」齊宛海笑看著倪樂卉,女兒總算是同意嫁給孫煜,她也了去了一樁心愿,等辦完婚禮,她就專心撮合倪樂卉跟子翌,給顏堯舜一個重創。
倪樂卉嘴角抽了抽,齊宛海這是在對她示好嗎?她有做什麼讓齊宛海感激她的事嗎?難道是安琪兒的事?如果是安琪兒的事,齊宛海是該感謝她。
倪樂卉並沒坐,齊宛海向她示好,她有一種黃鼠狼給雞拜年的感覺。
「我去廚房看看。」倪樂卉話一落,朝廚房走去。
齊宛海笑了笑,並沒阻止倪樂卉,顏子翌也想說去廚房看看,卻被齊宛海叫住。
齊宛海見倪樂卉進了廚房,挪了挪身體,挨著顏子翌坐,低聲問道:「你們發展得如何?」
顏子翌挑眉,不滿意齊宛海如此直接問他,尤其是在這種情況下,顏堯舜隨時會下樓,倪樂卉也隨時會從廚房出來,顏子悠還在場。
「你的事,我跟子悠說過,不用避諱子悠。」齊宛海說道,顏子悠是她的女兒,無論什麼事,她都會告訴顏子悠,除非關於她的事。
「媽。」顏子翌不高興了,這件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今天媽告訴子悠,明天媽又告訴子騰,後天媽是不是要告訴爸,或是在顏堯舜面前示威?
「你怕什麼?子悠又不是外人,你放心,除了子悠,我不會告訴別人了,連子騰也不告訴。」齊宛海見兒子生氣了,立刻保證道。
好不容易盼到他們母子齊心的時候,這樣的機會很難得,她要好好把握。
「二哥,你放心,我是絕對不會出賣你的。」顏子悠保證道,顏子翌睨了顏子悠一眼。
「現在可以告訴我,你們發展到什麼地步了吧?」齊宛海低聲問道。
「還在原地。」顏子翌說道。
「還在原地踏步?」齊宛海挑眉,這個答案她不滿意,說道:「你們都一起下樓了,看你們之間很和諧,有說有笑,怎麼可能還在原地呢?」
「媽。」顏子翌很是無奈,她出現幻覺了嗎?哪隻眼睛看到他們有說有笑了?「我們一起下樓是巧合。」
「二哥,別以為我不知道,巧合都起源於陰謀。」顏子悠忍不住插嘴進來,因為懷孕,她可以光明正大在家啃老,不用像以前一樣,整天往外面跑,她可以大大方方待在家裡,不用出去賺錢,不怕爸媽對她失望了。
懷孕就是好,在家裡像皇后一樣,還要照顧你的情緒,怪不得安琪兒絞盡腦汁懷上孩子。
「看在你懷孕的份上,我不跟你計較。」顏子翌對顏子悠說道,從她嘴裡吐出來的話,再好聽的話都會變得難聽。
「我有說錯嗎?」顏子悠無辜的問道。
「子悠,你少說幾句。」齊宛海瞪了顏子悠一眼,看著顏子翌又問道:「子翌,你這樣不行,你要給自己製造機會,想方設法讓倪樂卉愛上你,不然這樣,你先得到倪樂卉的人……」
「不行。」顏子翌斷然拒絕,齊宛海這個主意,他說什麼也不會執行,他對倪樂卉是真心的,他要倪樂卉心甘情願給他,而不是他強取豪奪,況且,事後倪樂卉只會恨透了他,他承受不了倪樂卉對他的恨。
有人說恨也是一種情愫,這種情愫他說什麼也不要,他要的是倪樂卉的心,而不只是她的身體,如果只是單純的*之歡,在她跟嚴昌拓在一起的時候,他就這麼做了。
「噓。」齊宛海做了一個靜音的手勢,推了推顏子翌。「小聲點,你不怕她聽到我們之間的陰謀嗎?不行就不行,這麼激動做什麼?」
顏子翌不願意,可不代表齊宛海不會這麼做,顏子翌顧慮重重,她可沒顧慮,怕夜長夢多,齊宛海不會坐以待斃等著,她可沒那麼時間讓顏子翌慢慢發展,她只要速戰速決,前段時間因為顏子悠跟鍾少的事,她差點心力交瘁,現在子悠答應了孫煜的求婚,跟鍾少徹底斷了,等辦完他們的婚禮,她就會轉移目標。
齊宛海深信,只要她給子翌製造了機會,子翌絕對不會拒絕,哪怕是趕鴨子上架,子翌也會讓她如願,誰會拒絕到嘴的肥肉呢?
「媽,我再說一遍,我愛她,我很貪心,不光要得到她的身體,我還要得到她的心。」顏子翌嚴肅認真的看著齊宛海。
「子翌,媽也是在為你好,這都多久了,你們還沒進展,她跟顏堯舜的感情越來越好,媽看著為你著急,他們現在還沒孩子,這是最好的機會,等他們有了孩子,想要拆散他們,就沒那麼容易了,孩子成了他們之間的牽伴,是他們之間的紐帶,為了孩子,無論發生什麼,看在孩子的份上,他們都不會盲目。」齊宛海提醒道。
「媽,你想太多了,樂卉跟嚴昌拓之間也有孩子。」顏子翌脫口而出,倪樂卉有個孩子的事,他也是最近才知曉的,從畢亦瑤口中得知,倪樂卉跟前夫有一個孩子,這件事情極少人知道,聽到這個消失,顏子翌也很震驚,緩衝了很久,才緩和過來。
他不在乎,顏堯舜都不在乎,他更不會在乎,慶幸的是,孩子不是他們之間的,倪樂卉跟嚴昌拓是真的不可能了。
「你說什麼?」齊宛海從沙發上跳了起來,難以置信的看著顏子翌,是她聽錯了,還是他說錯了,倪樂卉有孩子,真的假的?
「二哥,你確定嗎?」顏子悠問道,她也很震驚,倪樂卉跟前夫有一個孩子,顏堯舜知道嗎?應該知道,顏堯舜是誰,他娶了倪樂卉,肯定會事先調查一下,倪樂卉有孩子的事,他們誰也沒說過,瞞得還真緊,只可惜,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
「這不重要,我只想告訴你們,孩子是紐帶,孩子卻拯救不了破滅的感情。」顏子翌說道,樂卉並沒讓嚴昌拓知道孩子的存在,這就是樂卉的決心,不想跟嚴昌拓再有牽扯。
齊宛海沉默,坐了下來,這個消息太震撼了,她需要緩衝一下,顏子悠沒齊宛海那麼誇張,跟倪樂卉有一種同病相連的感覺,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她肚子裡的孩子也不是孫煜的,她雖然沒跟鍾少結婚,可是……
顏子悠深吸一口氣,搖了搖頭,孩子在她肚子裡,孩子就是她的,至於孩子的父親是誰,這根本不重要,她相信自己有能力,能照顧好孩子,況且,孫煜也表明了態度,一定會視孩子如己出,她不知道孫煜的話可不可信,她寧願去相信,只有這樣,她的孩子生下來才不會被人歧視,背上私生子的標籤。
「我老婆呢?」一道冰冷的聲音突然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