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頁

    陳海撓撓頭，說「麵條不回來，我們呆這幹啥。」他扭頭徵求了一下各人意見，幾個男生最終決定都回家，其中有兩個是up主，回家還得錄遊戲實況。

    敲定下來，眾人一塊出了單元樓，各自道別，分道揚鑣。

    夏曉楠帶著木木和邱霍星上車，坐到副駕駛，木木明顯緊張起來。

    「楠姐你不開？」

    夏曉楠拉上安全帶，說「嗯，我這兩天狀況不好，怕出事。」

    .....尚羽開車才更會出事吧。

    木木一臉生無可戀的坐到後面，很謹慎的給邱霍星繫上了安全帶。

    車子發動，邱霍星伸手摸摸她腦門。

    「還疼不疼？」

    木木笑著親了下他手心。

    他手掌含羞草一樣唰得收起來，看了眼前面，拉著她的手規矩坐正。

    車開上路竟然不快，就在木木暗地吃驚的時候，夏曉楠出聲了。

    「木木，你和那個人怎麼回事。」

    木木停了停，說「我也不知道，之前不認識。」

    夏曉楠沉吟一瞬，說「以後儘量少靠著她，那不是個好東西。」

    年歲漸長，夏曉楠逐漸蛻變為一個世故圓滑的生意人，她很少對木木說教，近年也很少用這種詞。

    頓了頓，她又扭頭向尚羽。

    「你哥呢，你問了沒。」

    尚羽皺眉，說「他不肯說。但是我跟他說讓他離這個人遠點，他沖我發火了。」

    夏曉楠冷著臉，看不出表情。

    木木靠前一點，說「楠姐，我可能...不行。」

    夏曉楠嗯了一聲，扭頭看她。

    「為什麼不行。」

    木木說「這個人，可能是我要找的目標。」她停了一下，說「我要完成任務。」

    夏曉楠伸手又要扇她，邱霍星眼疾手快，把她拽回來摟進懷裡。

    「你拉倒吧，別的我不管，這次別他媽瞎沖，知道不知道？」她見了點怒色，沖木木揚揚下巴。「還有，你剛才怎麼回事？嗯？上次見你這樣你差點把人打殘了，誰跟我說以後克制自己的，都忘了？」

    木木偏過頭，並不說話。

    尚羽從後視鏡里看了這邊一眼，說「就是啊，木木你別碰到個和成就有關係的就衝動，勸你你也不聽，有危險怎麼辦？」

    木木嗤一聲剛要開口，邱霍星忽然湊到她面前，黑眼圈忽然冒出來，鬼一樣的臉色，嚇了木木一跳。

    「會有危險嗎？」

    木木想否認，張了張口，沒說出話來。

    他擔憂的看著木木，輕聲說「我...我會保護你的。」

    木木笑了，伸手攥住他手腕上下晃了晃。

    「細胳膊細腿，掰手腕都掰不過我呢。」

    邱霍星抿抿嘴，伸胳膊圈住她，眷戀的蹭著。

    「我會保護你的，真的。」

    他不會說什麼甜言蜜語，真心沒有華麗詞藻包裹，直直砸在她身上。

    我會保護你的。

    無論寒暑夏往。

    他抬起頭，看著木木。

    他看著她，像看著千百個她。

    「我會保護你的。」

    他說著，像一個從來不曾見過的邱霍星，像一個跨過數百萬光年的沉默人。

    到了樓下，木木拿著鑰匙率前頭走，邱霍星落後一步，被夏曉楠抓住。

    「哎，哥們。」她倚著車門點了根煙，拉著他肩膀，說「小木頭腦子簡單，想得不多，你多顧著點。」

    邱霍星沉默著甩開她的手，後退兩步，隱到樓道陰影里。

    暗處，那雙眼昆蟲一樣亮著，聲線沉暗。

    「不用你提醒。」

    夏曉楠倏地眯了眯眼。

    她和邱霍星對峙半晌，把煙扔在地上，踩滅了。

    她抬頭，說「有點意思，小木頭知道你這張臉麼。」

    邱霍星沉默。

    她嗤笑一聲，說「朋友手再遠，管不了她找什麼樣的人過一輩子，哥們，我知道你沒心害她。」她胳膊搭在車門框上拍了拍，說「不過事兒都有萬一，你要是那個萬一，我也不怕抹了這個萬一。」

    「……」

    邱霍星仍舊沒說話。

    夏曉楠坐回車裡，沖他一揮手。

    「走了。」

    轎車絕塵而去，邱霍星在暗裡看著她們遠去，輕舒了口氣，掏出手機。

    他看上去很累，手機撥通時，他甚至站不住，只能坐在樓梯上。

    木木下來時，見到的就是邱霍星佝僂著背，疲累的沖電話那頭低吼。

    「……什麼叫你……她更嚴重了！你耍我是不是？她……」

    「二狗？」

    木木提著垃圾，彎腰戳了戳他。

    邱霍星嚇了一跳，瞬間轉頭。

    他清秀五官猙獰絞著，厲鬼一樣，悲憤齊聚，面孔青白。

    木木愣了。

    邱霍星一僵，瞬間收了電話，沖她笑起來。

    「木木。」

    「……你在給誰打電話？」

    木木伸手要拿他手機，邱霍星手往後躲。

    「沒誰，真的。」他伸手拿她手裡的垃圾，說「我給你扔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