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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0 16:37:21 作者: 兔兒藥
高予鹿不著痕跡鬆了口氣。
她故作姿態喊了聲:「我想起來了,項鍊我借給了朋友,沒丟。」
眾人:「……」
墨鈞言跟監控室的人說了句抱歉,急匆匆帶著高予鹿走了。
兩人快步跑回了自家那棟樓,也上了頂樓。
頂樓的圍欄不矮,齊墨泱胸口。她靠著那圍欄,眼睛呆呆看著遠處。
高予鹿小心翼翼走過去:「泱泱,你怎麼跑頂樓來了?」
墨泱不說話,目光空洞落在某處。
高予鹿攬住她肩膀:「我做了鮮奶蛋糕,下去吃好不好?」
墨泱沒動。
墨鈞言看著,心揪成一團。
這場景何等相似?
當年的墨泱,也是不吃不動,陷入這樣的呆滯里。
墨鈞言骨頭縫裡都在冒寒氣。
該死的步景桓。他要是這輩子不出現,墨泱一輩子都不會再次經歷這樣的事。
任由她沉淪,墨鈞言都能想像到她接下來會是什麼樣子——越發消瘦,越發不愛吃喝,甚至睡不著。
她的抑鬱會一天天加重。
墨鈞言心疼得滴血,又氣得發狂。
為了父母和姐姐的去世,情有可原。
但為了個男人,真他媽沒出息。
墨鈞言重重一推墨泱:「你說句話!」
墨泱沒反應。
「你不要裝死狗,誰還沒失戀過?你他媽兩年半婚姻賺35個億,你有什麼資格擱這兒搞抑鬱?」墨鈞言越說,聲音越大。
高予鹿有點緊張,想要提醒他輕聲點。
悲傷襲來,要給墨泱時間去消化,不能這樣吵鬧。
墨鈞言則不管不顧,又罵了墨泱幾句。
墨泱還是無動於衷。
墨鈞言怒到了極致,突然解下自己的皮帶。他一手把高予鹿扯到自己身邊,一手朝墨泱打了過去。
墨泱挨了一下,疼得一個激靈,那雙呆滯的眼終於動了動。
她錯愕看著墨鈞言,像是靈魂回到了軀殼裡。
墨鈞言:「老子這些年操了多少心,就你這死德行,當年就該任由你自生自滅。媽的為了個男人,你這輩子都是窩囊死的。」
說著,又朝墨泱抽了一鞭。
皮帶打在身上,火辣辣的疼,墨泱眉頭緊緊蹙起,下意識想要躲。
高予鹿則震驚了。
她從來沒見過家長打孩子的,一瞬間的怔愣後,她急忙去按住墨鈞言的手:「你幹嘛?」
墨鈞言甩開她:「你別管。」
「那你也不能打她,你瘋了?」高予鹿急得不行,「墨鈞言,你住手!」
墨鈞言不聽。
墨泱蜷縮著蹲下去,想要躲避,墨鈞言的皮帶還是往她後背抽。
高予鹿見攔不住,又急又怒,抬手打了墨鈞言一耳光:「墨鈞言,你他媽的!」
墨鈞言被她打得後退了兩步。
墨泱挨了好幾下,渾身都疼,卻抬頭看了眼高予鹿。
學姐氣得雙目圓猙,頭髮都似要炸開,像極了護仔的老母雞。
墨泱聽到她說「你他媽的」,莫名覺得好笑,忍不住噗嗤一聲。
她一笑,墨鈞言和高予鹿都看向她,目光灼灼,似看到了希望。
他們倆這期盼又關切的眼神,墨泱心中發酸——她好像很久沒接受到外界的觸動了,這幾天麻木活著。
當她意識到,學姐瘦了點,眼下發青;小叔鬍子邋遢的,很久沒收拾自己了,淚水便逐漸瀰漫了視線。
墨鈞言一把拉起她,力氣特別大,將她緊緊擁抱在懷裡。
墨泱撞到了他胸口,胸膛處狠狠疼了下,渾身的血液都開始運行,她從僵硬狀態中掙脫出來,嚎啕大哭。
「好了好了。」墨鈞言死死抱著她,「沒事了。」
總算活過來了。
墨鈞言算是明白了:孩子得打。
早知道抽一頓管用,當年就該打墨泱,那樣她可能就不用住院了。
墨泱身上疼,被他死死抱著,骨頭也疼,哭得幾乎要斷氣。
高予鹿被她哭聲感染,也在旁邊抹淚。
墨泱這天是哭累了,直接睡了。
高予鹿替她蓋被子,回頭發現墨鈞言臉有點輕微浮腫。
她巴掌還是挺有力氣的,當時也氣急了,拼了全力。
「你的臉……」高予鹿往後站了站,似怕他報復,「要不要敷一下?」
墨鈞言摸了下臉。已經不疼了。「沒事。」他道。
「對不起啊。」高予鹿說,「你當時失去了理智,我怕你打傷泱泱,才……」
「說了沒事。」墨鈞言悶悶道,「也不是頭一回挨你的耳光。」
高予鹿咬了咬唇。
「你去休息吧,我今晚在墨泱這裡打地鋪,我怕她夜裡又鬧事。」墨鈞言說。
高予鹿道好。她轉身走了。
墨泱半夜驚醒,坐起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渾身到處疼。
從面頰到脖頸到後背,處處都火辣辣的疼。
是被墨鈞言用皮帶抽的。
她坐在那裡,腦子裡想到了步景桓。簽字那天,她用棒球棍打了步景桓一頓,可比皮帶重多了。
他是不是也很疼?
墨泱想到這裡,心如刀絞。一邊恨他婚內出軌,一邊又忍不住疼他,墨泱失聲痛哭。
墨鈞言急忙衝進了她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