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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9:46:14 作者: 醒冬
最後連星天南這樣好脾氣的人都不耐煩了:「一上午陪你們打了九次,我也是要休息的好吧。」
又輸了二十五次之後,祁念一在九霄天梯第七十層,這個靈氣濃郁到可怕的地方,再次破境了。
元嬰境巔峰。
她終於站到了龍門之前。
最近的一次闖關,祁念一作為主攻,一直死死貼在星天南身邊近身戰,牽制住了他大半的精力,搖光的玄水和冉灼的冷火一左一右困住了他所有的退路,宋之航這個以中庸之道為座右銘的符修,徹底將自己暴露在敵人的攻擊路徑中,只為了將那枚燃符送出去。
但最後一刻,凌晗失手了。
他兩陣之間,露出一個致命的縫隙,讓星天南從圍困中逃走了。
這一瞬間,所有人臉上都是絕望。
他們甚至想過,要不就在第七十層修煉算了。
畢竟那裡比起大路上任何一個地方,都要適合修煉了。
他們來九霄天梯,不就是為了提高修為的嗎?
為什麼要這麼拼命呢?
「驚風陣。」五人組成的連陣眼見就要被星天南破開,絕望之際,凌晗聽見了祁念一的聲音,他已經無力思考太多,下意識照做。
每一個陣法師入門的第一個陣法,最簡單的驚風陣掀起清風,卻帶著一種慘澹的愁苦,纏繞上了祁念一的劍。
驚風陣和晚來風急。
這是這些年,她和謝天行配合最熟悉的打法。
眨眼間,祁念一踏了七步,每一步都似乎踩著風的韻律前行,這種奇妙的身法,似乎是虹光步,卻又帶上了一些轉浮萍的影子。
這一刻,她眼中再無其他,只有一個目的——擊敗星天南。
抬腕,她全身騰躍出一個驚人的弧度,從空中由上至下,長劍一往無前。
星天南甚至聽到了清晰的破空之聲,他也相當冷靜,反手一擊金訣,攻擊化作無比銳利的短匕穿透了祁念一的右肩。
祁念一就像感覺不到痛一樣,頂著這道刻骨之傷,又向前踏了一步。
裹挾著月光的劍擦過星天南的頸間,只差一厘,就能將他斬首。
即便在這種時候,她也留手了,沒有傷他性命。
星天南捂著自己脖子上深刻的傷口,慘笑:「服了你們。」
「我輸了。」
宋之航瞳孔緊縮,眼睜睜看著血花從她肩膀綻開。
她右肩受傷了。
她是用右手使劍的啊。
第98章 入戲太深
暗室中,玉笙寒突然感覺右肩一陣劇痛。
他臉色霎時慘白,整個右半邊身體都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
在此之前,他跪坐在地上,地上鋪陳開一卷很長的紙,上面是抄寫了一半的字跡,仔細看去,抄寫的是玉家的家規。
這卷抄了一半的家規下方,似乎壓著什麼東西,露出一角,寫著「同心契」三個字。
靜了好一會兒,玉笙寒才從劇痛中緩和過來。
他起身從劍匣中取出一直隨身攜帶的烏木劍,漏影春有段時間沒有任何反應了。
這說明,她很久沒有用過不夜侯。
從他們的婚約,或者說同心契定下開始,他偶爾也能被同心契牽動,感受到她的一些動向,其實這樣的感受輕微到可以忽略不計。
但也有例外的時候。
他能感受到關於她的,往往都是疼痛。
這樣的機會不多,十幾年下來,也只有幾次。
一次,是他們從無望海出來不久後。
那次感到疼痛的地方,是眼睛。
那次,他雙目疼了整整一天一夜,疼到幾乎目不能視,把自己關在暗室一整天才緩過來。
還有一次,是南華論道頭名戰結束後,她擋在滄寰那些人之前,直面藏鋒期的大能時,那次的痛,令他終身難忘。
就像是要把身體連通靈魂一併撕碎的感覺。
再有的,就是現在。
說來好笑,眼睛劇痛到幾乎什麼都看不見的那一次,他真的以為自己患上了什麼絕症,後來他跑遍全大陸,去尋找解除同心契的辦法,才知道他是因為這同心契,才能感受到她的痛苦。
但也不盡然,他在南華論道時認真觀察過,尋常傷勢,出現在她身上時,他是感覺不到的。
哪怕她和錦弟,和謝天行鬥法時,渾身是傷,他的感覺也並不太明顯。
自那之後他才發現,或許只有刻骨之傷,才會讓他有如此清晰的感受。
刻骨之傷。
她又遇到了什麼事情?
一燈如豆,給暗室帶來一絲昏黃的光亮,照得玉笙寒的臉半明半暗。
他將地上的紙筆收好,從暗室走出去,聽到侍者說盟主喚他過去。
夜裡,玉家守衛森嚴,一片靜默,顯得玉華清的身影格外冷漠。
玉華清看著自己曾經最引以為傲的長子,眼神有些複雜:「為父決定,擇日公開你和那孩子的婚約,你看如何?」
玉笙寒平靜地抬眸,淡聲道:「父親不是已經決定好了?又何必來問我呢。」
玉華清避開他的眼神,看向另一邊,轉而道:「聽說你最近還在四處尋覓解除同心契的方法?這又是何苦,若同心契能解,為父早就替你解開了。你們之間的同心契,畢竟是天下第一人結下的。」
他說完,停頓片刻,抱著一絲希冀問道:「可有頭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