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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9:46:14 作者: 醒冬
能被輕易取代的愛,還能稱得上愛嗎?
她從不這麼覺得。
她會因為書中慕晚被當成自己的替身而憤怒,那憤怒並不是因為她的位置被人取代,而是替慕晚感到不公。
之前,離開無望海的那一天,慕晚問過她,她們的眼睛是不是長得很像。
那句話她在書中看到過。
謝天行和玉笙寒都是這麼對慕晚說的。
其實不然,她從未在他們面前解開過眼紗,她這雙眼睛,那時根本沒有任何人看到過。
這只不過是他們在愧疚和悲傷之下,給自己找的一個宣洩出口。
這樣的感情,太不純粹了。
但後來慕晚曾經在信中說,她如今過得很好,遇到了真的將她完完全全當成慕晚來對待的一群人,這樣的純粹的感情,是值得珍惜的。
所以,她對宋之航道謝。
宋之航聽她這麼說,心裡又欣喜又難受,他默默往回走了幾步,突然又轉過身,問:「或許有些冒昧了,但我真的很想知道,是什麼人能得你的青睞,願和他共度餘生。」
祁念一沒有半點隱瞞,她從芥子囊中拿出一把劍。
那把劍極其有壓迫感,甫一出鞘,就令冉灼的陌刀發出瑟縮之聲,冉灼訝然看著自己的刀,這是這把飲血無數的刀,第一次如此膽怯。
她手中的劍,劍身是森冷的白,劍身較細,約莫只有四指寬,仔細看去,兩側劍鋒都有著細密的齒縫,一看就極其鋒利。只是劍身看著很多細密的小孔,看著並不像一把劍,倒更像是一把被做成了長劍形狀的骨頭。
祁念一鄭重道:「是我的劍。」
她字字鏗鏘:「大道浩渺,我追求的是劍道的極致,心無旁騖,已無法容下他人。」
「劍者一生心之所系,唯手中劍爾。」
宋之航怔愣地看著她堅定的表情,靜默良久,才釋然地笑了。
他站在距離祁念一三步之遙的地方,再次躬身,抬頭時,眼眶有著一絲複雜的微紅。
他原本聲音清朗,因似有若無的哽咽,而帶上了些沙啞。
他一字一句,朗聲道:「九霄為鑑,之航祝雲道友早日證得心中大道,千秋不悔。」
祁念一持劍立於面前,三尺劍鋒映著她清冷的面容,兩指併攏,擦至劍身三寸之處。
她以劍者最為古老的方式回禮。
「願宋道友,亦如是。」
過了一會兒,眾人討論戰術時,搖光突然好奇問道:「你一直用的不是那把軟劍嗎?怎麼又換了一把?」
祁念一垂眸,看著手中的神劍,不動聲色道:「我有很多把劍,換著用,能保持對不同靈劍都有熟悉的手感。」
其實根本不是,她換一把劍只是為了避免在聞家人面前使出這把斬殺了聞仲平的劍,以防被戳穿身份。
但其他人聽了,卻對她敬佩不已。
唯有雲書,眉頭微皺,奇異地重新打量了祁念一一次。
她的劍術,身法都來自滄寰。
他原本以為,她的劍術和身法都是從那群靈修手中拿到的。
畢竟她是光復會的人。
她那個所謂黑市的說法他壓根沒信過,但卻並沒有懷疑她功法的由來。
因為光復會內部,滄浪劍的劍譜,和滄寰身法的秘訣,是他留下的。
但她說自己有很多把劍這件事,卻讓他想起了一個人。
算起來,二十年過去,那個孩子現在應該也和她差不多大。
祁念一和宋之航兩人說開後,偷聽圍觀的幾個人都覺得有些尷尬,他們倆自己卻跟沒事人似的,吃了頓飯之後,又若無其事的討論起了下一層的戰術安排。
祁念一:「按照搖光的猜測,六十二層很有可能是星若泠。她是很少見的專職煉器師,其他手段暫時不清楚,但大概率,她會用靈器來對付我們。」
宋之航抵著下巴,聞言若有所思道:「如果是專職煉器師,我倒是有些方法。」
兩人說著,覺得周圍看他們的眼神越來越不對勁。
祁念一抬頭,環視一周,莫名其妙道:「你們為什麼要用這種……奇怪的眼神看我們?」
像是在看一種從未有過的新奇生物。
宋之航也同樣不解。
搖光試探著問道:「你們倆都不會覺得尷尬的嗎?」
祁念一:「尷尬什麼?」
宋之航也不解地望著他們。
搖光一時語塞:「就、就……」
她一時不知該如何用語言表達,轉頭看向凌晗,凌晗頗為尷尬地笑了笑,對上祁念一和宋之航的雙眼,也說不出口。
冉灼冷聲道:「你們想多了,他不可能因為這種事感到尷尬的,對他來說,說出來了,無論結果如何,這件事情已經過去了。」
宋之航笑著點點頭:「是這樣,當不成道侶,還是道友嘛。」
搖光:「……」
她看著祁念一,真情實感道:「原來你剛才,不是在找藉口?你真的要跟劍過一輩子?」
祁念一點頭,反問:「又有什麼不對嗎?」
沒想到,這次一直在看好戲的雲書也加入了討論:「和劍過一輩子,有什麼不對嗎?」
他理直氣壯道:「劍道至真至純,合該如此才是。」
搖光靜了一會兒,面無表情道:「沒事了,繼續討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