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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9:46:14 作者: 醒冬
如賀靖這般,不過是上官家一個普通的門客,就能做到二十七歲金丹境巔峰的境界,這在外界是非常少見的,放到任何一個宗門裡,也能被稱得上一句天才了,但在南境卻只能說是平平無奇。
如此一來,祁念一就更想知道所謂的血脈者,他們鬥法和其他修行者有什麼不同。
賀靖上下打量了一番祁念一,見她年紀不大,更是輕視起來,覺得以她這般年紀,修為一定高不到哪裡去,便豪邁道:
「既然大供奉未曾激活血脈之力,我也就不用血脈之力同你鬥法,省的人家說我們欺負人。」
祁念一卻認真道:「我覺得,你還是用一用比較好。」
賀靖嗤笑道:「沒想到大供奉如此自信。」
祁念一搖頭道:「我確實自信。因為我雖不懂血脈之力,但我知道,你不懂鬥法。」
修行者鬥法,不傷命,卻每一次是在賭命。
劍者更是如此,每一次鬥法都傾盡所有去完成,哪怕有一絲一毫的漏洞,都可能被對手找到可乘之機。
輕敵,是鬥法之大忌。
她的勸慰並沒有得到回應,賀靖看她的樣子又道:「不用血脈之力,就用輔助法門來鬥法吧,大供奉,我的輔助法門是武道中的劍道。」
言罷,眾人卻發現,祁念一的神情怪異了起來。
她拖長了調子,有些不敢置信:「劍?」
「你是說,你要同我比劍?」
賀靖傲然道:「有何不妥?」
祁念一搖搖頭:「沒有,來吧。」
眾人散開,將庭院中的場地空了出來。
俞亭滿臉得意地笑著,覺得自己終於替大少爺找回了場子,駁了大小姐的面子。
他並沒有發現,剛才似乎對他的行為十分震怒的上官熙,此時半點擔憂都沒有,而是相當感興趣地看起了這場鬥法。
祁念一看著賀靖拿出一柄長劍站定後,剛想從芥子囊中拿出劍,手卻頓住了。
她常用的幾把劍,包括非白本體,材質和外觀全都過於特殊,讓人一眼就能記住。
南境中其他人或許不清楚,但在她手上折了一個化神境大能的聞家一定知曉。
這樣一來,以往常用的幾把劍都不能用了。
故而那日混戰之時,她用的是以前從未用過的那把紫水晶劍。
卻沒想到,雲野出品,也有滑鐵盧的時候。
那把紫水晶劍是真的不適合戰鬥,一番鬥法結束後,上面銘刻的符文竟然磨損了一小塊。
那天回來祁念一就看見非白滿臉心疼地捧著那把劍,仔仔細細地把那把劍從頭擦拭到尾,擦到不染一絲灰塵後,才小心翼翼地重新將上面的符文補好。
見他那個樣子,祁念一還問了句:「為什麼這把劍戰鬥時這麼容易磨損,神匠出品應該……」不會有這種情況。
但她下半句話還沒脫口,就看到了非白心疼得不得了的表情,於是又咽了回去。
非白幽怨道:「因為它本來就不是用來戰鬥的劍。」
祁念一忍不住問:「劍不是用來戰鬥的,還能用來幹嘛?」
非白卻無論如何都不肯再說了。
那日後,祁念一也就打消了用紫水晶劍戰鬥的念頭。
她手中分明有那麼多絕世神劍,偏偏一把都不能用,最後僅剩的旁人未曾見過的劍,便是那把煞氣十足的斷劍。
祁念一的直覺告訴她,她不能輕易動用那把劍,會被煞氣反傷。
於是現在她面對著賀靖擺得十足的架勢,竟有一絲尷尬。
賀靖譏諷道:「怎麼,大供奉這是不敢了?」
祁念一搖搖頭:「你等一下。」
她四下環視,看到了院中的桃樹。
如今正是冬天,還不到桃花開的時候,但南境終年氣候暖和,即便在冬日,桃花也開了零星的幾朵,在稍顯清冷的院中孤獨地搖曳著。
眾人只見祁念一墊腳,隨手摺下了一根桃枝,那根桃枝上生了兩朵尚未完全開放的桃花花苞,在風中枝頭顫巍巍地抖動。
祁念一用手掌丈量了下桃枝的長度,正好是她平時常用劍的長度,這才轉身,對賀靖淡聲道:「來吧。」
賀靖臉色難看至極:「折枝為戰,大供奉這是在羞辱我?」
祁念一正色道:「不得已而為之,還望勿怪。」
她總有一句話把人氣個半死的本事。
非白在一旁看好戲似的笑了起來。
見祁念一隨手摺了根桃枝,連上官熙也訝然揚起眉峰。
她身邊形影不離的高個女修影子一樣出現在她身側,上官熙眸光深沉,輕聲道:「阿離,好好看看,她究竟是什麼路數。」
被激怒的賀靖怒喝一聲,提劍上前。
看著他的動作,祁念一在心中搖了搖頭。
基本功太差。
所有攻擊路數在他出招之時就能被全部看透。
祁念一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就在眾人以為她被嚇傻了的時候,她只是抬手,用半點算不上快的速度,揚起那根可笑的還開著兩朵花苞的桃枝,隨手一擊。
那根桃枝以一種不可思議的角度,輕飄飄地打中賀靖的手腕。
賀靖只覺得手腕一陣劇烈的刺痛,就像她所持的不是一折就斷的桃枝,而是一柄真正的利刃。
長劍脫手,砸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