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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9:46:14 作者: 醒冬
    似乎感受到了美婦人的眼神,他伸出手去:「要嘗嘗嗎?」

    美婦人不好意思地婉拒了,紅著臉心下驚奇,原來傳說中地天機子閣下,是這樣一個人。

    薄星緯看著祁念一被抱離的方向,有些意外地挑起眉梢。

    剛才他扔出算籌阻止玉華清時,分明感覺到,那個女孩周身氣息瞬間從金丹暴漲至化神,又很快褪去,但那濃烈鋒銳的劍意,卻烙印在了他的神識之中。

    她的劍很好,但現在的她還用不出這樣的劍。

    她身後,似乎還站著別人的影子。

    ……

    祁念一又睡了很長的一覺。

    但她睡得並不安穩。

    剛才拼盡全力的驚鴻一瞥,她從玉華清無懈可擊的心境中,找到了一個極其細小的漏洞。

    讓她在睡夢中也不斷告訴自己,不能忘,你一定要記得那是什麼。

    抱著如此沉重的任務,祁念一終於從不安穩的夢中醒過來。

    她撐著從床上坐起來時,桌上放著一碗溫熱的靈藥,溫淮瑜坐在床邊借著光看書。

    似乎每次她遇到危險或是受傷醒來,身邊總是大師兄。

    大師兄不愧是天上天下最好的奶媽!

    祁念一在內心狠狠恭維了溫淮瑜一番,習以為常地端起桌上地靈藥一飲而盡。

    喝完後,溫淮瑜的目光才悠悠看過來。

    「醒了啊。」

    祁念一點頭,擦了擦嘴角,皺著臉:「大師兄,今日的靈藥怎麼這麼腥啊。」

    溫淮瑜單手支頤,涼聲道:「因為那不是給你的靈藥。」

    他說話間,蕭瑤游推門進來,眼神落在。了祁念一手中的空碗上,她肩上的金鵬發出一聲干啞的叫聲。

    「嘎?」

    在蕭瑤游和金鵬迷惑的眼神中,溫淮瑜說:「那是給金鵬熬的午餐。」

    祁念一木然放下手中的碗,感受到了金鵬的眼神里寫著譴責。

    「抱、抱歉,回頭賠給你。」

    聽聞玉家兄弟倆一戰的結果後,她半點不驚訝。

    她見了玉重錦的劍。

    確實非常強。

    玉笙寒境界本就低於玉重錦,以他現在的心境和狀態,要勝玉重錦幾乎不可能。

    思及玉家這對兄弟,祁念一又想起了她看到玉華清道心之中唯一的瑕疵。

    還未深思,院外傳來叩門聲。

    推門一見,來者正是玉笙寒。

    他身上的郁色又重了些,似乎這場戰鬥的失敗,對他來說打擊極大。

    「我想和你單獨談談。」他開門見山,強調單獨兩個字,是因為見到了院中還有兩個人。

    祁念一思索片刻,同意了。

    她和玉笙寒之間的恩怨,確實需要開誠布公的談一談。

    溫淮瑜看他的眼神極深,而後緩緩移開,帶走蕭瑤游,用一塊肉逗金鵬去了,把院子留給她和玉笙寒。

    「之前的交易,還做數嗎?」

    「當然。」

    在無望海時,玉笙寒和她交易,他幫她奪得神劍,她去玉家同他解除婚約。

    這個交易,她冒著生命危險,他也付出了旁人不曾知曉的代價。

    「我既已許諾,就不會輕言作廢。」

    她此刻的神情和語氣,太像玉重錦,讓玉笙寒為之一怔,而後慘笑:

    「你們劍修,都是如此。」

    劍修,這兩個字離他越來越遠。

    最初他只是不被允許習劍,而現在,他就連行事作風和心性,都和劍修相差千里。

    他早已習慣了步步為營,精於算計,小心經營著一切。

    就連生平唯一一次任性行事,也被父親在水牢中囚禁了足足三個月。

    她和錦弟跟他卻不一樣。

    他們活的恣意暢快,拔劍只問本心,從不計較旁物。

    玉笙寒垂著眸,看向佩在她腰側的長劍,而此時正巧,祁念一也低頭,看見了他手上蒼白的骨戒。

    玉笙寒薄唇抿起,片刻道:「再同我做一個交易吧。」

    祁念一無聲望向他,等一個具體的說法。

    「奪得這次南華論道的頭名,在最終決賽台上,勝過玉重錦。」

    玉笙寒一字一句,如此說道。

    祁念一覺得玉笙寒這個人真的非常矛盾。

    在那本書中,最終給了她致命一劍的人,就是玉笙寒。

    書中的仙盟,一直有個大家口耳相傳,卻從未得見真面目的盟主的未婚妻。

    她是玉笙寒背後的解語花,也是一直在默默支持他登上盟主之位的人。

    但這樣的她,卻死在了玉笙寒手中。

    在故事的開頭,玉笙寒就已經是仙盟盟主了。

    她甚至根本沒有在那本書中看到和玉重錦相關的任何文字,而仙盟的記載中,玉華清也是在晉升大乘時失敗暴斃。

    玉笙寒終日步步為營,終於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切。

    但書中的他,在慕晚的印象中,身上一直繚繞著一股死氣。

    書中有著這樣一段慕晚的自白。

    ——我不知道他那位未婚妻究竟是怎樣的人,能夠讓他如此念念不忘,又如此痛苦。他對未婚妻的感情,似乎很複雜,複雜到似乎愛只占了三分之一,剩下更多的是恨意和可望不可及的不甘。

    書中的祁念一所遭受的一切,只有那當胸一劍,讓她切身體會到了,其餘更多的,其實是她借著慕晚的視角,去分析發生過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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