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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9:46:14 作者: 醒冬
最後,三樓拐角,傳來清脆一響。
是竹筷落入碗底,敲出叮噹脆響,神來一筆,震散了上下同時而來的兩道威壓。
謝天行抬眸看去,正巧對上三樓拐角處一個清寒寂寥的眼神。
是玉笙寒。
腳步無聲,很快,方才那在一樓放出威壓的人影出現在了三樓入口。
黑衣銀劍,長發高束,極深的眼窩中鐫著一雙烏沉的眼,他若不開口時,便是一個沉默的倒影。
正是楚斯年。
三人眼神交匯一瞬,又頃刻錯開,只需一瞬,對方的某些心思便已瞭然於胸。
謝天行腦中又想起老頭的聲音。
「既忌憚她,又要幫她,心裡還惦記她,搞不懂你。我再提醒一遍,若要證得大道,兒女情長是最要不得的。」
「夠了,閉嘴。」謝天行在心底不耐道。
盧秋桐擦了擦嘴,緩步下樓,停在那個可憐的被三個男人嚇得冷汗直冒的修士面前,遞去一瓶丹藥。
「清靜丹,獨門秘制,吃了會好受點。」
那散修打了個哆嗦,這才從雙重交加的恐怖威壓中緩了過來,連聲謝道:「多謝,多謝仙子!」
盧秋桐生的頗具幼態,圓臉杏眼櫻唇,笑起來眼如彎月,不僅顯得年紀小,更顯得親善喜人。
她緩緩笑了起來,對面修士心已經開始怦怦跳了,思索這嬌軟可愛的仙子是不是有什麼旁的意思時,盧秋桐的聲音驟然冷了下來。
「吃點藥,醒醒腦子,省的成日肖想一些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盧秋桐笑眯眯的,說的話卻令人心裡發寒。
「若還有人旁人對神劍有異想的,下午睜大眼睛好好看看,我們滄寰小師姐,傳聞中的神劍之主,究竟有怎樣的劍。」
她擲地有聲,不太擅長言辭的曲微恨不得即刻起立鼓掌。
人群散去後,曲微滿眼傾佩:「盧師妹,從前竟不曾知曉你如此能言善辯。」
她話音方落,就見盧秋桐狠狠鬆了一口氣,癱軟在她肩上,顫聲說:「頭一回放這種狠話,嚇死我了,腿都軟了,師姐快扶著我些。」
曲微:「……」
她滿臉複雜地摻起盧秋桐,讓她靠在自己的肩上,聽盧秋桐小聲念叨:「小師姐可一定要趕上啊,不然我臉都要被打腫了,那也太丟人了。」
她腳軟了一陣終於緩了過來,想起方才的事情,就開始和曲微咬耳朵:「師姐,剛才你看見了嗎。」
曲微興奮地點頭:「對上了,真的對上了!而且是為了小師姐對上的!」
盧秋桐低聲尖叫:「怎麼還憑空冒出來一個玉少盟主,這下我的仙緣箋真的不夠用了!」
見這兩個師妹又開始說一些自己聽懂了但並不能理解的東西,寧瑾便低頭看著自己的劍,似乎要把靈劍看出個洞來,生怕師妹們再問他「師兄你覺得楚道友和小師兄誰和小師姐更般配」這種話來。
他萬分沉重地想,按照今天的局勢,日後師妹們給他提供的選項中,似乎又要多出一個玉少盟主了。
當師兄好難。
都怪月下聽風樓搞的那勞什子仙侶奇緣賽。
那廂,正火速趕往偃陽川的祁念一和蕭瑤游不約而同打了個噴嚏。
……
日照當頭,稍作休息後,下午的論道正式開始。
不同於上午幾位少年英才齊出的震撼,下午的賽事就略顯平平。
此次南華論道修為境界最高者陸清河的比賽又早早結束,他只隨意布了一個陣,便將對手困在陣中,直到一場論道時間結束,對手都沒有破陣而出。
這場比賽近乎血虐,看人困獸一般在陣法中尋不到破陣點實在無聊,眾人一翻賽事表,發現滄寰那位神劍之主的論道也在今日下午,對手還是凌霄宗的高徒,便起了興致,紛紛往神劍之主的雲台邊湊過來。
三聲鼓響,論道開始。
凌霄宗的武修名為江濤,他個頭奇高無比,手握一桿烏金槍,槍的長度比不少男修還要高,尖頭紅纓招展,散發著肅殺血氣。
褐色短打遮不住鼓脹的肌肉,他舉手投足間,簡單的動作都能給人一種強烈的試聽衝擊,是駭人的身材優勢帶來的。
他一上雲台,觀賽點眾人又開始小聲議論起來。
「聽聞滄寰神劍之主是個女子?能撼動這人嗎?」
「還真不好說,槍又是武修靈兵中最為兇悍的一種,這人修為已是金丹境中期,我看對手懸了。」
「懸不懸的,好歹先登台吧,這連面都不漏,莫不是害怕露怯了?」有人如此調侃。
凌霄宗亦是大陸赫赫有名的宗門,門下武修冠絕當世,雖不如青蓮劍派一樣專修劍道,但在其他武修道路上,也是頗有建樹。
凌霄宗的武修,就如同青蓮劍派的劍修,上陽門的陣法師,蒼朮谷的醫修和滄寰的丹修一樣,只要說出去,那便是金字招牌。
雲台上的滴漏逐漸見底。
在最後一滴水落下時,如果祁念一還未出現,這場比賽便算她自行棄權了。
江濤臉上浮現起一抹難以置信的笑容。
第一戰就抽中神劍之主,他不是不緊張的,在來之前還試圖作了一番功課,但關於神劍之主的消息藏得實在很緊,他根本打聽不出什麼,因此上雲台之前很是忐忑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