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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9:46:14 作者: 醒冬
    薄星緯下了飛舟之後,拄著盲杖,慢悠悠地在她們身後走著,聞言便道:「二位小娘子先行一步,薄某不急,想稍慢些去,能看看這沿途風景。」

    去往偃陽川的這一路確實是西洲少有的風景名勝,但也不知他一個瞎子能看些什麼,蕭瑤游還欲再勸,卻被祁念一在背後輕輕掐了一下。

    思及這男人身上的古怪,蕭瑤游便也放棄了,只是客氣道:「既然不急,想必薄道友的比試在後面幾日,那便不叨擾你賞景了。」

    薄星緯輕笑著頷首:「倒也並非如此,只是薄某前往偃陽川,並非是去參會的。」

    蕭瑤游不解道:「不參會,那你去做什麼?」

    只見薄星緯不緊不慢從衣襟里掏出一塊玉牌,那玉牌上刻有仙盟八門靈符的徽記。

    他想了想說:「他們給我送了這個,邀請我去當掌教,我想能順道旅個游也不錯,就答應了。」

    蕭瑤游的眼睛慢慢瞪大。

    掌教,南華論道確有其事。

    是仙盟為證論道公允,從各地請來的見龍門大能,一共五位,共掌南華論道裁決一事。

    換句話說,眼前這個蒙著眼一路吃個不停走路還會摔的瞎眼男人,至少也是化神境大能。

    蕭瑤游迅速道:「您慢慢賞景,我等不打擾了。」

    言罷,驅動金鵬向著偃陽川的方向展翅高飛。

    薄星緯站在原地,金鵬展翅時掀起的狂風撩動他的衣擺,他手指捻了一枚胡桃仁扔進嘴裡,望向她們兩人離開的方向。

    在他眼底,無數的星線交織纏繞,在其中一個少女身上聚合起來,零散的星光會聚起來,近乎奪目。

    薄星緯低喃道:「多個變數開始向著同一個方向匯聚了。」

    他掌心出現一個星盤,似將整個宇宙鴻蒙都囊括在內,千萬條命線在某個時刻匯聚交錯,又奔往另一個方向。

    「究竟是怎樣的變數呢。」

    ……

    正午休賽,南霄山脈里各處茶肆酒樓小館都已經坐滿了。

    果然,即便都是早已辟穀的修士,但也並不影響大家略享口腹之慾。

    茶肆中,道修與佛修對坐論道與佛法,醫修和丹修仍在為究竟哪一脈才更加具有立竿見影的療效爭論不休,法修圍坐在一起討論著如何提高掐訣的速度,陣法師索性擺了攤,呼朋引伴的招呼著有沒有人能交換手中的陣法原圖,武修倒是安靜,只因他們此時若過其招,這茶肆興許都要保不住。

    酒足飯飽後,不聊些八卦,怎麼對得起這閒暇一刻。

    不知是誰起了頭,眾人聊起今晨的比試,多少覺得意猶未盡。

    「可惜,實在可惜,今日對戰小劍骨、玉小公子和雁鳴劍那幾位,連一個來回都沒撐過就敗下陣了,我還想看看這幾位的劍路。」

    「這話說的,好像你看清了劍路就能贏了他們一樣。」

    「除了方才的三位,明家的姐弟倆也是相當有看點的,明大小姐的飛紅劍一出鞘,便如原上野火,生生不息,相當難纏。而明小公子的寒蟬筆卻如雨後寒蟬淒鳴,冷雨蕭殺。同出一家的姐弟,風格竟如此迥異。」

    「今日不是還爆了冷門,月讀宗的桑緒寧以金丹境初期的修為,一劍斬斷了凌霄宗奪魁熱門向安之的靈脈,聽聞向安之下了雲台就被凌霄宗的人送回去搶救了,不知靈脈還能不能補救回來。」

    「說到劍修,滄寰那位是不是仍然未到?」

    「難不成,此前的傳言竟是真的,神劍之主真的已經死了?」

    說到這個,茶肆里討論得更加熱烈了,並沒有注意到茶肆三樓,身著滄寰道袍的一群人有些難看的神情。

    盧秋桐夾了塊紫蘇雞塞進嘴裡,含糊不清道:「別愁眉苦臉了,快吃吧,小師姐一定會在開賽前趕過來的。」

    曲微撂下筷子:「你倒是一點也不擔心。」

    盧秋桐囫圇咽下雞肉,這才道:「她可是我們小師姐啊,雖然年紀小了些,但這些年下來,但凡是重要的事情,何時見她搞砸過。」

    曲微蹙眉道:「說是這麼說,我就是聽了不舒服。」

    她話音剛落,樓下又熱鬧起來。

    「要我說,滄寰那位不過是沾了墨君的光,才能成為這神劍之主的。誰人不知雲野大師的前六把劍皆歸墨君,若是最後這把神劍也是如此,那她能順利拿到神劍也不奇怪,若我有這樣一個好師尊,我也可以。」

    「確實,滄寰那位若真是個有些真本事的劍修,又何至於這麼多年下來都聲明不顯。

    方才諸位提到的幾個劍修,哪個不是少年成名,哪個不是曾有一劍驚鴻的過往。劍本是世間最鋒利的兵刃,若能做到一劍出即天下聞,才算是不負神劍威名。若要我看,她哪裡配得上神劍。」

    曲微越聽越生氣,正欲下樓爭辯一番,卻發覺兩道分明是金丹境,但氣勢卻遠超尋常金丹境的威壓一上一下向討論得熱火朝天的二樓鎮去。

    曲微愕然看向端坐一旁的謝天行,他若無其事地夾起菜,但卻沒能將菜送入口中,手頓在半空,眸色沉了下來,氣息外放,似乎正在交鋒。

    而樓下的威壓,澈如明月高懸,疾如江河奔涌,來勢洶洶。

    上下兩道不同威壓交會在茶肆二樓,方才那幾個大放厥詞的修士此事冷汗涔涔,心臟狂跳,被威壓相逼連呼吸都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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