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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9:15:00 作者: 安之若眠
    這個男人從來不是她的保鏢,也從來沒有任何義務去保護她。

    當初那場意外……真的只是意外而已。

    原來她心目中的英雄,只是過路的英雄而已。

    她最後也沒問出口。

    更怕的是一出口,自己就會潰不成軍。

    「那你……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這是她能鼓起的最大勇氣,問出的一句話。

    她不知道自己的語氣里,有沒有透著一絲祈求,可她不在乎,如果捨棄一點點尊嚴,能留下與他有關的最後一點關聯,也是值得的。

    她問完這句話,就閉上了眼睛。

    害怕看到他冷漠的回答。

    也害怕聽到他拒絕的聲音。

    過了一會兒,就在她心跳越來越快,越來越難過的時候,她聽到了微風拂過的聲音。

    「我會告訴你我的名字。」

    她微微睜開眼睛,看到他伸出手,輕輕撫了一下她的頭髮。

    「但是你要乖一點。」

    他唇角帶著笑意,說了最後一句仿佛離別的話:「好好生活,容茉。」

    從那一瞬間,她再也看不清他的樣子,甚至連他最後離開的背影,都是模糊的。

    因為她再也忍不住那些積聚在眼底的眼淚。

    嗯,我會好好生活的。

    但是你也要兌現承諾,告訴我你的名字,好不好?

    第36章

    那是第一次, 但不是最後一次。

    這幾年, 聶非戰沒少來容家, 有一次還被人發現了,那次情況特殊, 他身上受了傷,一不小心觸動了容家的報警系統,因此驚動了容茉的父親。

    容戟是個相當厲害的商人,同時也是個慈善家和好父親,他表面上看上去很和氣,但實際上,他對敵人也一向狠得下心,不管是不是在商場上。

    容茉是他唯一的女兒, 也是他唯一當成心肝兒一樣寵愛的孩子,容茉這二十多年都是在他的疼愛和保護下成長的。

    那一次一聽說有人闖進了容家,還是衝著容茉去的, 容戟當即就發了火, 聶非戰只得說出了自己的身份, 要不然容戟當場扒了他的皮都有可能。

    那天晚上的事情,除了聶非戰和容戟兩個人, 沒有第三個人知道他們談了什麼。

    容茉也不知道。

    她壓根不知道聶非戰從很久之前就費了很大的功夫來偷偷看過她。

    聶非戰當然也不可能告訴她。

    所以在她問出這個問題後, 聶非戰就咳了一聲,說:「我問的你們家阿姨。」

    這種事情, 她還是不知道的好。

    容茉伸手把房門打開。

    這個時候正值午後,臥室里的窗簾全都被拉開, 陽台上的陽光灑了半個房間。

    她的臥室,是整個容家最大,也最豪華的一個房間,以前她住在三樓的臥室,自從坐在輪椅上之後,她爸爸就把二樓的兩個房間打通,給她重新打造了這個新的臥室,就連她爸爸媽媽的臥室也只是這個房間的二分之一而已。

    而她過去二十多年裡,有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在這裡度過的。

    臥室的色調很柔和,以白色米色和粉色為主,整體風格絲毫也不沉悶,很多地方都還保留著容茉少女時期的喜好風格。

    為了方便輪椅行走,整個房間的地板上都很空曠,只有少數地方鋪上了厚厚的地毯,容戟還專門請過設計師設計了很多方便她活動的地方。

    聶非戰抱著她進去之後,就把她放到了沙發上,隨後單膝跪地,幫她把鞋脫了下來。

    他做這一切的時候都自然而然,仿佛已經為她做過無數次,可容茉卻很不習慣,尤其是聶非戰單膝跪在地上,給她穿上拖鞋的時候。

    這是她的房間裡,進來的第一個家人以外的人。

    還是個男人。

    ----她喜歡的男人。

    雖然房間已經被收拾的整整齊齊,窗台上甚至放上了盛開的百合花,到處都是清新芳香的氣息,可這裡畢竟是她的臥室,她最私人的地方。

    她從來沒有想過,聶非戰會到這個房間裡來。

    她也就是不能亂動,要不然……說不定真的會學學那些膽子大的女孩子,直接上去把人撲倒。

    容茉想像了一下那個畫面……

    然後把手指頭默默地縮緊了。

    房間裡的氣氛變得有些古怪。

    尤其是聶非戰輕輕幫她套上拖鞋的時候,一手拖著她的腳,目光似乎還在上面停頓了一下。

    那裡有一道傷疤,抹不去的疤痕從她的腳踝延伸至小腿,留下了永遠的痕跡。

    她甚至能感覺到他的目光在那道疤痕上面停留著。

    容茉雙手抓著沙發墊,終於忍不住,想開口說些什麼,但她也來不及細想就說:「我聽說……一直有個女明星讓你當她的保鏢?」

    聶非戰抬起頭。

    容茉立刻把頭轉向另一邊,狀若不經意的說:「畢竟你以前也是金牌保鏢是不是?」

    「不是。」聶非戰說:「你聽誰說的?」

    容茉疑惑的看向他。

    聶非戰似笑非笑:「那你有沒有聽過另一件事情?」

    「什麼?」

    「我從來沒與段逍簽署過任何合約。」他說:「讓我當保鏢,要有一個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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