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頁
2023-09-22 18:56:06 作者: 典心
冰兒僵硬地抬起頭,看見他拿著銀質的鎖鏈走了過來,心在胸口沉重地跳著,不安的預感愈來愈深濃,她難以置信地瞪著他,洞悉了他將要做的事情,不敢相信真有人殘忍到這種地步!
他到底有多麼恨她?打算如何折磨她?
韓振夜在她身邊蹲下,舉起鎖連結近她,黝黑的掌威脅地環住她的頸項,他取出一把銀質鑰匙,打開鎖鏈的銀鎖。鎖鏈的一端是鑲了五色寶石的細環,中間以白銀打造成鏈子,長度約有三尺。
「我的馬要烙蹄、而你也一樣,我該告知眾人你是屬於誰的。」他嘴角的笑萬分殘忍,看見她清澈的眼眸里,令她心顫不已。
韓振夜緩慢地將細環扣在她纖細的頸子上,兩人目光交鎖,他從容地扣上細環的鎖。
「這是什麼?」她呼吸一窒,想要偏開頭,但是他一扯鎖鏈的另一端,她就毫無反抗能力地摔倒在他面前。「該死的,韓振夜,你……」咒罵凝聚在口中,她氣得不斷發抖。
「這是波斯巧匠所制最精巧的枷鎖,用來鎖牢我美麗的寵物。」他端起她的下顎,對著她蒼白的臉冷笑。
他用最屈辱的方式,告訴旁人她是屬於他一個人的。對待她的方式,像是她只是一頭美麗的寵物。從此看見這銀鎖的人都會知道,她是屬於韓振夜的女奴。
「你答應過的……」她連說話都覺得困難,與生俱來的驕傲讓她難以忍受,被人以這樣的方式羞辱。只是,為了救出親人,她早就失去了任何尊嚴。
「你對你親人的忠誠真是讓人感動,放心,我會好好照顧他們的,或許不久之後,我可以讓你見見他們。」他的手撫摸過她的黑大,黑眸里閃爍著光芒,話中還有別的涵義。
他伸手到一旁用天山寒石所製成的盒子中,拿住一塊鮮肉,從容地將鑰匙放入鮮肉中。他口中發出尖銳的哨音,一直在角落斂羽不動的海東青猛然竄來,在電光石火間叼去他手中的鮮肉。
羽翼豐茂的猛沁禽,將鮮肉輕拋在半空,而後以最迅速優雅的姿態,將包裹著鑰匙的鮮肉吞進腹中。羽翼掃過氈毯,捲起一陣狂風,當海東青飛翔時,旁人根本無法靠近。
「不!」冰兒心中大駭,眼睜睜看著鑰匙被海東青吞下肚去。
那把鑰匙被這隻猛禽吞噬入腹,代表著她從此與自由無緣,終生都要被這條鎖鏈綁住,而他就是要她親眼看見這一切,讓她感受到徹底的絕望。
他牢牢扯出鎖鏈的彼端,不讓她奔上前去。當海東青完全吞噬了鮮肉後,他的箝制才鬆開,任憑她摔跌在地上。
「你終生都會是我的女奴。」韓振夜殘忍地結語。「那麼這一副鑰匙自然就沒有用處了。」
她的身軀發抖,臉色萬分蒼白,到了此刻才真正明了他有多麼可怕。她到底招惹上了什麼樣的男人?
韓振夜揚起手,海東青棲至他的手臂上,琥珀色的眼睛看著冰兒,輕鬆地梳理著羽翼,尖銳的指爪扣住他黝黑堅實的手臂。一人一鷹立在火光中的景象,足以讓任何人膽寒。
冰兒喘息著,被他的陰影所籠罩。「你到底想要怎麼做?」她的聲音很小,有著絕望的痕跡。她的驕傲仍在,卻被他的殘忍打擊得所剩無已。
這將會是一場拉鋸戰,他的仇恨將無止盡地凌遲她的驕傲。
「我到底想要做什麼?」他的嘴角扭曲成一個冷笑,覺得她的問題很是有趣。
他瞪著她,目光莫測高深,以冷寂的靜默延長對她的凌遲。
「你下去,今晚我需要一個柔順的女人,一個我不必擔憂事後會在我胸口刺上一個窟窿的女人。」他淡淡地說道,轉開視線,揮手要她離開。
她咬緊了唇,勉強站起身來,她的雙腿還是虛軟的,柔軟的花徑間還殘留著他長指的觸感。想到他先前所施予的親昵,都只是羞辱她的手段,她的胸口狠狠一痛。
那樣的疼痛,像極了當初逼不得已殺害他時,她心中浮現的難忍刺痛。是否除了互相憎恨之外,他們之間不會再有其他結局?
她蹣跚地走出氈棚,懷抱著殘破的自尊,沒有回頭看他一眼。
☆☆☆
氈棚之外,寒風陣陣。
一身僕役打扮的皇甫覺貼著氈棚的毛氈,不以為然地挑起眉頭,看著冰兒一言不發地走出氈棚,被士兵領著走回宮殿的奴僕休憩處。
「這小子在做什麼?非要弄到那美人兒哭,他才高興是吧?」他自言自語地說道,對韓振夜不知憐香惜玉的舉止反感極了。
美人兒可是用來疼的,哪能這般折騰?瞧冰兒那黯然的雙眸,他都心疼啊!
一股暖香襲來,不知不覺地貼進,隨後一個軟玉溫香的嬌軀貼了上來,教他心頭一凜。
皇甫覺迅速地轉過頭去,卻看見蒼月嬌媚的笑。
「你在偷聽些什麼啊?」蒼月低聲問道,嬌軀如蛇般貼著皇甫覺,紅唇輕啟,在皇甫覺耳邊輕輕一吹,香風暖氣吹得人骨魂俱酥。
這一驚非同小可,皇甫覺連滾帶爬地摔進氈棚,狼狽到了極點。
「女……女王……」他口齒不清地喊道,因為蒼月吐氣如蘭的那一吹,全身竄過一陣寒顫。
雖說他一向喜歡美人兒,蒼月也嫵媚動人,美艷不可方物。但是一接觸到那雙帶著笑的杏眼,他不知為何非但沒有半分見獵心喜,反而本能地想逃跑。
蒼月掀開氈棚風姿綽約地走了近來,腳踝上的銀鈴有節奏地響著,嘴角仍是噙著笑。「不用拘禮,你不是我樓蘭子民,何必行這麼大的禮?也不必生疏地喚我女王,我不過長你兩歲,你叫我姐姐就行了。」她微笑著伸出雪白的臂膀要扶起皇甫覺。
「不用拘禮?你上次才因為龜茲國的國使來朝時,見著你卻忘了行禮,便砍了他的雙腿。」韓振夜冷笑著,對兩人在氈棚外偷窺的行徑不予置評。
蒼月嬌笑著,揮了揮手。「那個國使遲鈍得很,讓我見了就心煩,哪裡能跟這位俊秀的中原男子相比。」她眼含春色,打量著皇甫覺。「聽韓振夜的另一個老僕提到,你單名一個覺字?」她漫步而行,薄紗輕揚。
皇甫覺低著頭,沒有接觸蒼月的視線,只是不斷地點頭。最難消受美人恩,遇上這麼艷麗的美人步步進逼,還真讓他受寵若驚。
氈棚再度被掀起,石墨端著水酒走了近來,視線略略掃過皇甫覺,就匆忙地避開。皇甫覺眯起黑眸,狠瞪著石墨。
他敢用自個兒的龍椅打賭,那個出賣主子的老頭正在偷笑。他的行跡大概也是石墨泄露給蒼月的,否則蒼月哪會尋到這裡來?
韓振夜看著眾人,神色很是不耐煩。他伸手拿來水酒,張口就飲。「沒事的話,就滾出去。」
「唉呀,你這孩子怎麼這般粗野?我是特地來關心你的喔!」蒼月搖搖頭,笑靨如花。「你可要知道,雪奴是樓蘭城裡最昂貴的的女人,你花了我大把銀兩將她請了來,竟不是為了享受歡愉,而是讓她與你共演一齣戲。夜兒,那銀兩我可付得心疼啊!」她取笑道,看出冰兒韓振夜對有著特別的意義。否則,他何必大費周章地想讓她看見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