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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8:56:06 作者: 典心
    她的動作有些僵硬,稍稍避開他的視線,才又繼續舀起熱粥餵入他口中。「冰兒,我叫冰兒。」她輕聲說道,在陰暗的地牢里,她的出現美好得像是一場夢境。

    「冰兒?」他以低沉的嗓音重複念著她的名字,一雙黑眸無法克制地鎖著她嬌美的容顏。在最苦悶陰沉的地牢里,她的出現就像一道溫熱的光,奇異地照亮了這個原本陰沉的地方。「好姑娘,只是看不下有人會餓死、渴死,就冒險到地牢來,你難道不怕裘軻對你不利?」他問道,視線掃過她每一寸嬌容,沒有錯過任何細微的表情。

    冰兒仰頭看著他,在他的注視下,心跳漏了一拍。那雙黑眸那麼深邃銳利,像是可以看穿她真正的意圖。「我無法見死不救。」她低下頭,掩飾只有自己知道的心虛。

    「鐵鷹選丫鬟的眼光還不錯。」韓振夜大笑數聲,縱然被捆綁住,那身邪魅勢氣仍是抹滅不掉。「好冰兒,你的恩情我算是記住了。有恩報恩、有仇報仇;我一向恩怨分明,不管是恩是仇,我韓振夜都會嘗還。今日欠你的,我發誓總有一天會還你。」

    他的聲音迴蕩在地牢里;要告知她的,是將會報答她的恩惠。但她的心跳得那麼激烈,甚至感受到深深的恐懼。她害怕如今所聽到的,會是一項威脅。

    恩怨分明的韓振夜,會怎麼報復背叛他的人?會用什麼可怕的方法凌遲、羞辱背叛者?這個問題太過可怕,她甚至不敢去深想。

    為了摒除那些思緒,她清澈的視線遊走在他身上,接觸到斑駁的傷痕,看見上面的鹽粒,她詫異地咬住唇。

    「他們用鹽水潑你?還會疼嗎?」她小聲地問,不敢想像那會有多痛。

    「當然會疼,只是鹽分滲進傷口裡的痛,反倒能讓我保持清醒。」他淡淡一笑,對自己身上的傷不以為意,反倒是對這個美貌的丫鬟有著更多的好奇。

    這段漫長而無聊的牢獄之災快把他悶壞了,好不容易來了個美麗的女人,他再也無法隱藏血液中隱隱躍動的興奮。

    「你有塞外的口音,不像是中原的人,也是來自塞外嗎?」交談幾句,他就聽出冰兒有著溫軟的奇特口音,像是來自塞外、或是更遠的地方。

    冰兒以剩下的飲水濡濕了手絹,小心地替他擦去傷口上的鹽分。「我父母來自危須國,而我從小生長在關內。」她毫不猶豫地說著,低頭沒看他的眼睛。

    「是嗎?」他想起那個國家,只是稍稍皺起眉頭,不再多言,塞外國境間的爭鬥,到了中原就該無關緊要,況且她又從小生長在中原,故國的紛爭跟她更是沒關係。

    擦拭了半天,她發覺所帶來的清水分量不夠,無法為他拭淨。她蹙起秀眉,收起已經被他的血污損的手絹。「我明日再為你帶清水及藥膏來,這些傷口再不清理,怕是要化膿了。」她抬起頭,看見他正瞅著自己看,那雙黑眸,閣如寒潭、閃動著莫測高深的幽光。

    她只覺得慌亂,一時之間手足無措,匆忙轉過身去,收拾了餐具就準備離開。

    「冰兒。」他開口喚住她,低沉的聲音有著難以抗拒的磁性。

    她停下腳步,萬分不情願地轉過頭來,回眸看著被捆綁在牆上,卻仍高傲危險的男人。

    「明天,我會等你的。」他冽嘴一笑,那股與生俱來、形於外的魅惑漾在眼裡、噙在笑里。

    她只是匆促地點頭,不敢有任何回應,連看他的勇氣都沒有,而後抱著餐具快步離去。

    僅是看那雙深若寒潭的眼眸,就可以看出他有著愛狠分明的性格。如果他知道了她真正的意圖,就絕對不會感謝她,相反的,她懷疑當他知道真相,會有盡極可怕的方法殺死她----

    ☆☆☆

    第二天冰兒真的遵守諾言,再度捧著熱粥來到地牢。

    她辛苦地扛著清水、來回奔走著,將水一桶又一桶地倒進較大的木桶中,忙得香汗淋漓;白色的衣棱上有著水漬的痕跡,貼上她柔軟的身段,格外引人遐思。

    裘軻下令不許任何人接近,反倒是給了他們一些隱私。最近幾日鐵鷹將護送當朝的日帝來鐵城,主持處決魔教之子的事宜,而群聚在鐵城的正派人士們都前去迎接,更加沒有時間理會地牢內的韓振夜,以為他中了軟筋散、又被捆綁在牆上,應該是無法動彈的。

    「冰兒,累了嗎?要不要先歇會兒?」他看著她辛勤地奔走,偶爾停下腳步,靠在木桶旁喘氣。她的身段輕盈、步伐靈巧,但是看得出來並不會武功。

    「不能歇息,我必須快些再趕回來,還有好多雜物要處理完才行,不能讓別人知道我跑來這裡。」冰兒搖搖頭,因為勞動而冒汗。她舉起袖子擦著額上的汗水,的確感到有些熱。

    她白嫩的肌膚如今透著嫣紅,看來更加可愛。纖細的手來到領口,很直覺地想解開一枚扣子,但在察覺到他的視線時,她的動作陡然僵住。

    在他的面前解扣子,似乎是一件很嚴重的事情。就算是他已經被捆綁在牆上,但是當她準備解開扣子時,他的眼光倏地變得銳利明亮,就像是原本傭懶的野獸在聞到獵物散發的氣味時那般,一瞬間就改變了姿態。

    這種無法言喻的改變讓四周的氣氛都不一樣了,更讓冰兒心生警覺。

    「冰兒,要是熱的話,就解下衣服。如果你熱壞了,我會過意不去的。」他微笑著,口氣有著體諒,但雙眼其實充滿期待。

    啊!要是真能看到這麼美麗的景致,或許可以多少安慰他因為誤中美人計而受到的心靈傷害。眼前的冰兒自然沒有名妓那種絕艷的面容,但是她清靈秀麗、含羞帶怯的模樣讓人想一口吞了她。

    「沒……沒關係……我不熱的。」她口是心非地說道,忽視他失望的表情。

    冰兒將帕子浸濕之後,強迫自己平靜紛亂的心跳,這才走上前去。

    兩人靠得很進,她站到了他的身邊,察覺到他十分的高大,黝黑的膚色是多年在瀚海的陽光下炙烤曬出的;寬闊的肩膀及那雙手臂,可以囚禁住任何被他看上的獵物,輕易地扼斷獵物的脖子。

    雖然先前餵食時,曾經跟他靠得很近,但是這次不同,她要為他擦拭血污,親手撫過那些傷口,等於是某種程度的肌膚相親,更增添了幾分親昵。

    「真的不熱嗎?瞧,你都流汗了,」他仍然溫柔的勸著,更加靠近她細緻美麗的臉龐。眼前是她白嫩的頸子,屬於她的處子幽香迎面而來,幾乎要讓他目眩神迷了。

    夠了夠了!他在心裡嘆息著,就算是要承受再多的鞭打、或是落進沈寬的手裡,此時能看見這番美景,他也算是夠本了。

    冰兒咬著唇不回話,柔軟的雙手稍微扯開殘破的衣衫,輕輕地擦拭他身上的傷口。血液都已經凝結,她用溫水將血液融化,也將那些鹽分擦乾淨。

    他因為她柔軟的肌膚觸感,幾乎要發出一聲嘆息。女性溫暖的手來回撫動著,卻沒有帶著半分情慾的需索。他閉上雙眼,感受著她的觸摸,用大量的清水洗淨他的身體……比起先前的厄運,她對他做錯的一切,美好得不像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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