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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0 16:21:09 作者: 沙硯之
「左兄,看你也喝得盡興,再喝,恐怕要出事了,要不我送你回酒店休息吧。」白禾子面露擔憂之色,但看起來他自己也好不到哪兒去,臉上一片潮紅。
「別攔我,我——還能喝!」左漢霸氣將他的手推開,引來四下一片側目。方才那個肌肉男本就整夜關注左漢,見他此刻已然不能自已,暗暗艷羨他身邊的白禾子,仿佛左漢今夜是否被法辦全看白禾子的道德情操。
「哎呀,左兄,快別喝啦,大家都看你笑話呢!」白禾子挽起左漢的手道,「住哪個酒店?給我個地址,你一人回去我不放心!」
「我還能喝!」左漢不管不顧,和白禾子拉扯起來。正推推搡搡,褲兜里適時掉出一張酒店大堂取來的名片。
白禾子撿起來一看,道:「原來是西爾達酒店啊,我住得不遠,順道送你回去吧!你這樣一個人在異國他鄉走夜路,太危險了!」
左漢拒絕幾個回合,白禾子還是攙著他出了酒館。兩人有說有笑走了一段,同胞之情不斷升華。
「白兄,不用攙我了,我自己來吧。」左漢推開白禾子的手,一臉醉意道,「這小涼風一吹,也清醒些了。」
白禾子見狀,終於沒再跟他拉拉扯扯,放他自己走。而左漢也兩步一顛地走起來。
行至一條無人小巷,左漢耳朵一聳。
是利刃出鞘的聲音。
白禾子走在離左漢一步之遙的後邊,輕輕掏出匕首,雙目森冷地瞪著前方搖搖晃晃的左漢。
可正待他要揮手一刀將左漢殺翻在地時,電光石火之間,原本還醉得地動山搖的左漢竟猛然站定轉身,方才還渙散無神的雙目竟霎時睛光凝結,一記鞭腿,乾淨利落踢飛他手裡閃著寒光的匕首。
左漢嘴角揚起一絲弧度,趁著姓白的愣神片刻掠至其後方,左手抓住對方一條胳膊,右手高高揮起,化掌為刀砍在他後脖頸上。這個動作幅度甚大,拉扯得左漢舊傷復發。他本以為如此代價之下一擊必中,不料就在碰到白禾子的瞬間,對方恰好扭頭欲施反擊,手刀砍歪。白禾子只是吃痛,並無大礙。
殺機已現,左漢哪敢有絲毫懈怠。說時遲,那時快,他右腳抬起,用膝蓋狠狠砸向白禾子後腰,同時又一記手刀祭出,正中白禾子脖頸,對方立時暈了過去。
雖然這個偽文青暫被制服,但回想剛才那不過十幾秒的短暫交鋒,左漢仍是心有餘悸。此人絕對是個高手。別看三兩下便不敵自己,左漢深知若非剛才裝醉,讓他放鬆戒備且打了個出其不意,此刻趴在地上的八成就是自己。
再想想,此人隱忍多時,大費周章跟到自己所在酒館,灌了一夜酒,套了一夜話,最後出手時居然掏出致命武器,分明是要趁左漢在海外時對他痛下殺手。
趙抗美,你好狠的心!
左漢不疑有他,將這口鍋直接砸在前覃省首富趙抗美頭上。但現在不是砸鍋的時候,看著眼前癱軟的白禾子,左漢眉頭微擰。
問題又來了:如何處置眼前這人?
左漢是斷不會將白禾子就地扔掉的。他不是怕這廝被狼叼走,也不怕他被剛才那個肌肉男撿回去幹什麼天怒人怨的事兒,怕就怕這姓白的醒來後半夜摸去自己下榻的酒店,再要對自己不利。雖然明天就走了,但眼前這人一定會在自己出發前醒轉過來。頭頂懸著這樣一把劍,他今晚還要不要睡覺了?
正左右為難,巷子口突然轉出個人影,左漢定睛一看,赫然便是方才那條肌肉男。肌肉男見了左漢和躺在地上的白禾子,也是愣了片刻,隨即意味深長地看了兩人一眼。然而他要是注意到不遠處那把匕首,肯定風情不起來。
左漢靈機一動,嘴角又是一抹壞笑,走上前和肌肉男打起招呼。
第十八章 煮火鍋
天光微亮,白禾子感到脖頸處隱隱生疼。他睜開眼,猛地發現自己不僅被剝得只剩一條內褲,而且四肢被縛於一張陌生的床上,宛如一隻扁平的海星。意識到自身處境,他腦子「嗡」的一下,本能地試圖坐起。可才弄出點兒動靜,便吵醒了在一旁沙發上打盹的左漢。
「你醒啦?」左漢揉揉惺忪睡眼,走到床前,雙手抱胸俯視著白禾子。
「你想幹什麼?」白禾子怒發沖枕頭,邊說邊又晃動起來,可惜四根繩子都被左漢打了死結。
「想幹什麼?這話應該我問你吧!」左漢翻個白眼,「說吧,你真名叫什麼?」
白禾子並沒有答話的意思,依舊苦苦掙扎,同時環眼怒瞪左漢,仿佛只要脖子夠長,就要伸出去把左漢吃掉。
「你其實也是從余東來的吧?你們為什麼每天跟蹤我,在八條巷圍攻我,甚至現在追到國外來殺我?」見白禾子不但不說,還在掙扎,左漢也不惱,反而擺出一副洞悉一切的表情道,「趙抗美那老不死的,給了你們什麼好處,讓你們這樣賣命?」
白禾子的眼中飄過一絲訝異,一直掙扎的手足也出現了片刻停滯。這一切都沒能逃過左漢的法眼。
左漢索性將自己的猜測一股腦兒說出來:「趙抗美雇齊東民偷到了《漁莊秋霽圖》。本以為萬事大吉,卻發現我不僅在幫警方偵破齊東民的案子,而且同時和書畫圈的人來往越來越密切。他擔心有我這麼個懂行的在,早晚揪出他的狐狸尾巴,於是打算給我點教訓——從一開始的跟蹤,到毒打,再到如今的跨國追殺。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以你的身手,在趙抗美那兒應該也不是條普通的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