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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8:50:50 作者: 藍小依
    狗仔一樣的緊盯著那台車,胡小塗頭一次發現自己的好奇心竟然如此的如狼似虎。只見車主邁出了一條腿……車主直起了身子……車主關上了車門……車主轉過身面朝她的方向朝餐廳大門走……車主……不是,牛郎……

    牛郎?!

    果然,那話怎麼說的來著----好奇害死貓。

    「咣當」一聲,手中的水杯砸向桌面,胡小塗慌忙收回神智,努力平復心裡的驚悚,暗暗告訴自己,只能怪秦韶飛那丫太有錢了,包養個牛郎不說,還送他這麼頂級的豪車。

    說到底,還是因為這牛郎找對了金主,全然不是當初那個買不起羽絨服的窮酸貨了。念及此,胡小塗不禁有些覺得心酸,她就好像見證了一個牛郎從潦倒到發跡的全部過程一樣,自身的滄桑感立刻增強。

    正暗自神傷,胡小塗突然覺得自己身前有片陰影壓過來,困惑中抬起頭,驚覺剛從大黑車裡走出來的多金牛郎,此刻正杵在自己面前,英氣勃發。

    胡小塗堪堪扶著桌子站起來,嘴角還有些顫抖,「牛……任先生。」

    任以行拉開椅子自顧自地坐下來,頷首,微笑,「想喝點什麼?」

    胡小塗皺起眉,該怎麼跟他說?

    任先生,不好意思,我約了人。----不行,太直接了不禮貌,要不乾脆等相親對象來了再說,說不準到時候這牛郎就自覺自動地退場了。

    胡小塗懷著心事坐下來,拿起手邊的水啜了一口,卻在聽到牛郎招呼服務員點餐的時候差點噴出來。

    胡小塗憤懣地抬眼盯著任以行,她就知道,這貨已經被秦韶飛那丫給薰陶出來了,碰見他們其中任意一個準沒好事。

    看著牛郎煞有介事地點著菜,胡小塗猶豫了好幾次,終於在服務員說了句「請稍等」然後抱著菜譜離開後,扯著嘴角,用她自認為已是最甜的聲音開了口,「任先生,不好意思,我想您是誤會了……我……我已經約了人。」

    任以行果然尷尬了,他頗為遺憾地皺眉,好看的臉上浮出一絲愁容,見狀,胡小塗於心不忍地低下頭。等了半天牛郎沒再開口,胡小塗心想是不是這貨心靈太脆弱了受不了此等打擊,抬眼偷瞄,卻見任以行眉峰舒展,眼角微彎,「沒事,一起吧。」

    胡小塗想暴走。

    用了三秒忍下就快破喉而出的怒罵,胡小塗勒令自己咧開嘴巴繼續笑,聲音里的甜度又加了一倍,「任先生……我……我約的是……朋友。呵呵,朋友,你懂的。」

    胡小塗的言下之意再明顯不過,好狗不擋道,好人不當大燈泡,再不走我攆客了啊牛郎君。

    而牛郎不愧為牛郎,果然有著過人的覺悟,「男朋友?」

    胡小塗騷呼呼地捋了捋額前碎發,「啊,就算是吧。」

    牛郎幫胡小塗斟上紅酒,「我記得你沒有男朋友的啊,你不會是……又來相親吧?」

    作者有話要說:俺正在艱苦地爬榜中……愛俺的美人兒們,只需要乃們按個爪撒個花~一個爪印值千金啊嚶嚶嚶……

    念在小霸王依舊多的份兒上,我要使出殺手鐧鳥:花花破1000俺就爆果照!(這需要多麼大的勇氣啊嚶嚶嚶……)

    13

    13、13關於確定...

    胡小塗看著他幫自己倒好酒,然後倒進自己的杯子,再聽著他那句「又來相親」,她頓時覺得好運碰多了就會是天大的霉運。正所謂物極必反,她之前怎麼就忘了,還在那兒因為見到了罕見大黑車而一個勁兒地窮樂呵,真是傻到家了。

    怎麼辦?被一個牛郎嘲笑也就算了,問題是這丫還給她倒上酒準備小酌了,真特麼的不識相啊,非要逼得她撕破臉揮棒子趕狗麼……

    其實這若放在以前也就算了,她對相親向來是深惡痛絕的,有個突然冒出來的帥氣又多金的牛郎替她擋掉那些相親對象也不是件壞事。

    可問題是,如今的她已經不再是曾經的那個胡小塗了,她是心懷找個男人去婚禮的偉大理想而來,總不能讓這個被人包養了的牛郎壞了好事吧。

    說白了,他個牛郎都能被人包養吃喝不愁了,她這麼個如花似玉的大姑娘憑什麼就要可憐兮兮地去前男友的婚禮上耍單?歧視,這是赤/裸裸的性別歧視!

    如是想,胡小塗也不再打算捏嗓子裝鉛筆了,直截了當道,「任先生,我相親對象很快就要來了,您還是找別的座位吧。」說完兩臂環抱,大咧咧地看著任以行,怎麼了,她就是「又相親了」,有什麼好一驚一乍的,她剩女怎麼了,她自豪。

    任以行怔了怔,半晌,嗤笑出來,好聽的聲音因為發笑而微顫,「他不是已經來了麼。」

    胡小塗愣愣地盯著任以行,細細咀嚼著自那張菲薄的唇里一字一頓說出的話,究竟是什麼意思……他是說……他,就是她今天的相親對象?

    反應過來之後的胡小塗,鬱結到想死,這丫究竟是在交友網站上披了多少個馬甲啊,才能有如此高的相中率,以至於被塗女士不厭其煩地盯上……

    冷靜下來,胡小塗板起臉,沒好氣道,「你不是有女朋友麼,相的哪門子親?」

    任以行喝了口酒,不無哀怨道,「還不是因為你……我剛和韶飛分手。」

    胡小塗呆住,分手?因為她?

    胡小塗不是不訝異的,不禁破口而出道,「不是挺黏糊的麼,到底為什麼分手?」

    「韶飛知道了我跟你上過床。」

    「……」

    「……」

    「對……對不起啊……」

    看著牛郎那張有些可憐的臉,胡小塗心生不忍。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大金主,結果就這麼說被踹就被踹了,這牛郎好端端的衣食無憂的生活就這麼化為泡影了,也太慘了些吧,尤其他還說是因為自己……她,竟成了罪魁禍首?

    胡小塗驀地愣住,剛把那「對不起」說出了口才想起來後悔,憑什麼認為他被踹是因為她,她又有什麼好對不起的,他身為牛郎被她嫖實屬職責範圍內的正常行為。再說了,她又不是沒付帳,更何況,是她沒了初夜唉,要呼天搶地哭鬧喊虧的應該是她好不好。

    胡小塗氣,「她不養你了所以你就來相親?

    拜託,你和她分手跟我沒半毛錢關係,再說了,我可是窮光蛋一個,我可養不起你。

    你下次相親之前可要調查清楚了,這年頭像我這樣打腫臉充胖子的還是大有人在。

    吃一塹長一智,這頓算我的,下次別再栽了就行。」

    胡小塗一通話說得義憤填膺,胸中憤憤地為自己鳴不平,她被牛郎睡走了初夜都沒吭聲,現在這牛郎被金主抓包了現形了就要把責任推卸給她?不待這麼欺負人的!

    胡小塗氣得胸脯一股一股的,眼睛惡狠狠地盯著牛郎,一副勢不兩立的架勢。不料任以行的身子卻湊過來,胡小塗來不及躲閃,只好由著他的聲音無孔不入地鑽進自己耳,「你養不起我沒關係,我養得起你就行。」

    任以行的臉放大在胡小塗眼前,胡小塗瞠目結舌,眼珠瞪得就快要掉出來,他這是……打算賴上她了?

    腦筋轉過一圈,胡小塗裝模作樣地坐直了身子,清了清嗓,一臉無比凝重的正色道,「任先生,您開玩笑呢吧。」

    任以行很認真地回答,「沒有,我是認真的。」

    胡小塗恨不得咬碎一口小白牙,她忍下怒火,努力用平穩的語氣來跟牛郎交涉,「任先生,我覺得今天這完全是個誤會。沒錯,我是來相親的,你也是來相親的,但這不代表我們的相親對象就是彼此。所以任先生……要不您換個座位,要不……我換。」

    說罷,胡小塗起身作勢就走,離開任以行三步遠後,卻被他的一句話硬生生地扼住步子,就像是從地獄裡幽幽飄出來的無影手,在一個瞬間便狠狠地鉗住了她的命運,讓她再也逃不開----

    「胡小塗,承認吧,你怕我。」

    那種聲音是胡小塗從來沒有聽過的鬼魅和低沉,就像有種魔力一樣,讓她再也不拔不起腿,只能放任自己傻愣愣地呆立在原地,徒留窘迫。半晌,胡小塗不無挫敗地回身,慢慢踱回來,看了任以行一眼。僅是那一眼,卻被他眸子裡的深邃抓住了靈魂,徹徹底底地塌陷了整片心房。

    這一仗,胡小塗完敗。

    胡小塗深吸口氣,又回原位坐下來,拿起酒杯猛灌了一口,「別誤會,我回來只不過是想說明,我不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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