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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8:50:50 作者: 藍小依
胡小塗躬著身子咳嗽,咳到眼淚都快掉出來,難受程度好比當年聽到林嘉那句「對不起」。胡小塗抖著身子直視著地磚,心想不如就這麼一直咳下去算了,她真的不知該如何應對秦韶飛的問題。
而坐她對面的任以行,似乎也好過不到哪去,秦韶飛的那句話,也是猝不及防地戳中他的要害,拿著咖啡的手驀地顫抖了一下,險些灑出來。
任以行的眼風夾帶著著懾人的凜冽掃向秦韶飛,不怒自威。秦韶飛卻一臉詭計得逞的笑,猛地拍了拍任以行的肩,朝正趴在一邊乾咳的胡小塗努努嘴。愣了一下,任以行立即會意,堪堪抽出手來,猶豫了一瞬,探過身子,拍上胡小塗的背。
胡小塗感受著身後一下一下的力道,不輕不重,卻恰好讓她感覺很舒服。咳了好久直起身,胡小塗紅成兔子樣的眼驀地對上任以行的眸子,有那麼點深邃,也有那麼點變幻的神采。胡小塗怔了怔,見他從自己背後收回手,她尷尬地低下頭。
任以行覺得尷尬,只好拿起咖啡掩飾自己的異樣情緒,胡小塗也紅著臉,低著頭一分一秒地煎熬。倒是秦韶飛,在一旁看戲看得自得其樂。
三個人卻都不說話,氣氛再次變僵,胡小塗忖度了三秒,倏地拎起包站起來,「抱歉,我才想起來一會兒有事,先告辭。」說罷頭也不回地火速撤離。
直到胡小塗走出必勝客的門站到人來人往的大街上,她才狠狠呼出一口氣,流年太特麼的不利了,今年是她犯太歲還是怎麼著,諸事不順,喝口涼水都塞牙。轉念想,還有一個多月就過年,除夕的時候一定好好除除霉運,也許過了農曆年她就轉運了也說不定。
胡小塗的心終於肯放晴一些,逼著自己笑了笑,抬腿剛要走,眼睛卻再次瞥到必勝客歡樂無比的店面,心裡又沒來由地揪了一下。
胡小塗甩甩頭,有什麼要擔心的,自己又不是沒解釋,那個姓任的是死是活跟她又沒丁點關係,她跟著瞎操的什麼心。
胡小塗快步走遠,坐在二樓的任以行卻一直盯著那抹背影,直到消失在他的視線里……任以行皺了皺眉,撤回目光對著秦韶飛道,「你剛剛那招……確定可行?」
秦韶飛看看熱鬧非凡的大街,再看看一臉愁容的任以行,幽幽道,「放心吧,那丫頭已經對你有感覺了……你沒發現?她吃醋了。」
「你怎麼知道?」
「因為我也是女人。」秦韶飛語氣降下來,眸子也跟著暗了暗,仿佛只是在說給自己聽一樣,「只不過……我沒她那麼幸運罷了……」
作者有話要說:對不住大家……今天更晚鳥~一直在修文……日更實在是耗心血……打滾兒求爪印求動力嚶嚶嚶~
12
12、12關於走運...
自那頓最難下咽的飯局之後,不知是胡小塗的暗自禱告起了作用,還是到了年終歲尾的緣故,向來能折騰愛咋呼的塗女士和蘇狐狸均退出了胡小塗的視線,接連好幾天也沒來個騷擾電話。
就連平日裡最愛壓榨她的林姐姐也洗心革面,每天簽完快遞小哥送來的玫瑰花途徑她座位的時候,竟然主動跟胡小塗搭腔,眉眼都笑開了,「小塗,今天的唇彩顏色不錯哦。」
胡小塗微愣,她從來不塗唇彩的啊……胡小塗慌忙掏出鏡子,對著一張素白的臉左看右看,然後默默地拿出紙巾擦嘴----早上喝的泡麵湯沒抹乾淨……
就這樣過了一陣舒心日子,胡小塗呆滯了很久的不甘寂寞的睿智大腦開始吭哧吭哧地恢復運轉,她雖後知後覺,但也算有所覺悟:所謂死於安樂,大概說的就是她現在這個狀態吧----
沒有被壓迫的痛苦,就沒有抵死反抗的愉悅,胡小塗覺得耳根清淨的日子其實並沒有想像的那麼快樂,相反的,她竟會覺得彆扭,整日心裡沒著沒落的。
所以當塗女士一通相親通知吼過來的時候,胡小塗格外配合地答應了。
這著實出乎塗女士意料。
塗女士準備好的那一堆說辭竟沒有派上用場,她不無訝異地聽著胡小塗乾脆利落的那一個「好」字,似乎有種篡奪了革命果實的錯覺。
胡小塗乖順異常,對塗女士提出的各項相親要求沒有任何異議。末了,塗女士機警的大腦終於恢復一絲正常,側隱隱地笑道,「小塗啊,相親之後別忘了和人家合個影傳給媽媽,我得看看那小伙子到底怎麼樣,最主要的是看看這回的介紹人靠不靠譜,靠譜了就繼續用他,不靠譜就得趕緊換家婚介公司。」
胡小塗一一應允下來。她知道塗女士這是不相信她會乖乖去相親,所以想盡招數來逼著她赴刑場。她根本不屑,更不怕,不就是像個親麼,不就是跟人家合影留個念麼,沒什麼好推辭的。
再說了,塗女士也當真的了解她,沒等相親就知道准成不了,已經開始為今後更多的相親計劃做打算了。胡小塗不禁暗笑,她運氣有那麼差麼,走夠了霉運怎麼也該時來運轉了。
不過捫心自問,她也不清楚自己為何會一反常態欣然接受,大概是……她身上那根深蒂固的俗稱的小M體質在作祟,舒暢了這麼些日子,不找點虐不痛快。
其實胡小塗嘴裡所謂的虐體質,根本就是個藉口。如果不是林嘉突然打來電話叮囑她一定要來參加婚禮,如果不是她看著日曆上林嘉的婚期日益臨近,如果不是她幾日來腦海中頻繁浮現秦韶飛餵牛郎吃東西的凍人畫面,她也許還是從前那個談相親色變的叛逆女人。
胡小塗的覺悟難得上升到此般高度,也許,自己真的該考慮考慮個人問題了,總不能在別人都雙雙把家還的時候,她還奔赴在情人節買光單號電影票的路上樂此不疲。
於是在這個美好的周末,胡小塗第一次揚著笑臉去相親,這在她的相親史上,堪稱首例。到了約好的餐廳,胡小塗點了杯白水,心情大好地翻看雜誌。
其實胡小塗當真的不傻,在此之前她早就打好了自己的小算盤,如果今天這個相親對象是個差不多說得過去的人,那麼她大可以先交往看看,順便……可以陪她一起去那個婚禮。
沒錯,林嘉的婚禮才是重頭戲,在前男友的婚禮面前,相親的血淚史根本就不值一提,一切都要為了在那對狗男女面前挽回一絲顏面而讓路。
胡小塗看了兩頁雜誌後抬腕看表,無奈地搖頭笑,自己竟早到了半小時,真是稀奇。看向窗外,街道上的車水馬龍,好不熱鬧,她乾脆支著腦袋盯著外面看,嘴角也不自覺地彎起來。
胡小塗也不知道自己今天為什麼會心情這麼好,大概真的是到了歲尾的緣故,看著別人歡天喜地地置辦年貨,自己竟也覺得開心。拿出手機算了算,離自己回家的日子還有20天,這已是她跟林姐央求來的底線。
她理解,誰都是給別人打工,誰都有自己的頂頭上司,除了那些出身權貴的官二代們不必整日低三下四擔驚受怕,其他人無一例外的要受人制約,就連那些商場上摸爬滾打的精英們,到時候不也得在酒桌上看別人臉色才能簽得下合約掙得了錢?
在皇城根地下工作了大半年,胡小塗也算聞出些味道來,那些所謂的四少三公子,不過是一小撮人的代表罷了,還有多少不顯山不露水的官二代紅二代們,默默無聞地開著一般人都不認識的馬薩拉蒂泡小妞?
人家低調而已,人怕出名豬怕壯,這道理連她胡小塗這麼個大俗人都懂,更何況那些時常出入國賓館的人?
思想上升到一定高度了,胡小塗便也不再嗟嘆寄人籬下整日被林姐榨油水,所謂理解萬歲,她心胸這麼一開闊,不光領導的面子說得過去,就連她自己也跟著開心。這一來二去的共同受益,何樂不為?
正支著腦袋神遊,一輛氣勢恢宏成熟穩重的大黑車有些唐突地闖進胡小塗視線,她眼見車子緩緩駛進停車位,看清盾牌樣的金紅色車標後不禁嘖嘖了兩聲,剛說到低調的達官顯貴們,這就出現了一個。
按照胡小塗的邏輯來看,這大街上跑的車,但凡是她叫不上名字的,一準兒都是限量級豪車。當然了,由此一來這豪車的定義,便完全取決於胡小塗的認知水平。
但她再怎麼不濟,「四個圈」和「別摸我」之類的她還是認識的。所以這樣看來,現在這輛她叫不上名字的大黑,檔次明顯要比大奔高出不少。
胡小塗唏噓不已,她的運氣其實也不算太差,有生之年讓她遇到了十分完美的男人不說,這回又讓她碰見了比大奔還要昂貴的車。好奇心驅使,胡小塗更想看到這車主的容貌,這樣她的幸運之旅就更加完滿了。
胡小塗一瞬不瞬地盯著停車位,生怕錯過一絲一毫的風景。終於,車門徐徐打開,胡小塗頓時提起十二分的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