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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0 16:17:52 作者: 凌伊丶
    周朗夜把勺子放回碗裡,看著白輝,「你努力這麼久才重新得到的第一個大牌代言,你不看重我看重。」

    白輝聽他這樣說,突然沒了回應,開始默默地收拾碗筷。最後一個保溫飯盒被他從桌板上拿開時,周朗夜拉住了他的手腕,問他,「怎麼突然不說話了?」

    「你這樣...我有點不習慣......」白輝低著頭,嘴角牽了牽,似笑非笑,「總覺得像在做夢。自己好像輪不上這種好事。」

    一場持續多年的感情,把那麼勇敢無畏的一個人變成了驚弓之鳥。周朗夜聽他說到最後聲音愈小,心裡一抽一抽地痛,暗暗攥緊了白輝的手。

    「如果我再那麼混帳,再像以前那麼對你,就讓我淨身出戶。」

    他說得很誠懇很認真,是把這一生從未有過的承諾都放在白輝面前了。

    白輝繼而釋然地笑了,打趣說,「你有多少家產吶,手底下養著上千員工,動輒敢說淨身出戶這種話。」見周朗夜還緊緊握著自己,又輕聲道,「捏痛了,鬆手。」

    周朗夜只得把他鬆開了,白輝抱著一摞飯盒放回保溫袋,再掛上一旁的架子準備晚些時候去和秦阿姨交接,聽得周朗夜在身後說,「我讓人換了一張摺疊沙發,可以拆開做床,晚上你也睡得好些。」

    白輝收拾了碗筷,轉身回去在周朗夜床邊坐下。

    男人很順手的攬住了他的腰,帶著點誘哄的口氣,「乖,再吻一下好不好。」

    白輝的長睫垂下了,頰邊似泛起一點淺淺的紅暈,慢慢傾身下去。還不等他落吻,周朗夜強勢地將他摁在自己懷裡,毫不猶豫地堵住了他想說「周朗夜你慢點,壓著傷口怎麼辦」的雙唇。

    -

    四天後,微博熱搜爆出某一線演員在私人會所吸毒被捕的重磅消息,周朗夜也在同一天出院回家養傷了。

    白輝的假期還剩一周時間,他原本沒打算這麼快就住回青屏半山的別墅,可是剛把周朗夜送到門口,秦阿姨就迎上來牽著他的手,一個勁地說,「小白,你可算回來了。這次不要走了,秦阿姨給你做了好多好吃的。」

    白輝嘴張了張,還來不及婉拒,秦阿姨又說,「你可不知道周總一個人在家裡過的都是什麼日子。飯、飯不吃,覺、覺睡不好,經常半夜起來去花園裡抽菸,有一次差點嚇得小區巡邏的保安報警。」

    白輝的眉心蹙著,聽到秦阿姨繪聲繪色地形容保安報警那裡終是忍不住笑了,抬眼去看周朗夜,毫不避諱地問他,「給秦阿姨漲了多少工資,這麼替你說話?」

    周朗夜靠牆站著,一邊搖頭一邊無奈道,「真沒有,我也不至於......」

    只能說過去的一年周朗夜過得太糟糕,身邊人都看得出他好像丟了三魂六魄一樣的日常狀態,不約而同地得出一個結論:白輝沒有周朗夜或許是可以的,但周朗夜沒了白輝真的不行。

    秦阿姨這次是竭盡全力想要留下白輝,先說自己忙碌一整天做了一桌好菜,白輝怎麼也該吃頓晚飯再走。

    一位年過五旬的傭人如此懇切地挽留自己,白輝硬不下心腸拒絕,只好進屋吃了飯,而後又被秦阿姨拉去看她收拾出來的一間客臥。從飯廳到客臥要通過一條走廊,兩邊的牆上掛滿了白輝出演各類劇目的海報,秦阿姨絮絮叨叨地跟他介紹,「都是周總收藏的,畫框請人訂製,背後還寫了時間。」

    說不感動那是騙人的。一條走廊走完,白輝也覺得有點鼻酸。

    秦阿姨把客臥布置得非常溫馨,暖光照著房間,過去白輝常用的東西一應俱全,顯然是費心準備過的。且她到底是個識趣知進退的傭人,到了這裡反而沒有一再地嘴碎了,只是對白輝說,「周總不喜歡晚上家裡有人,你住在家裡,可以稍微留意他一點。」

    白輝站在客臥門口,看著那些被周朗夜全部保留下來的屬於自己的私人物品,最後還是應下了不走。

    秦阿姨離開後,家裡就剩了他們兩人。周朗夜雖然嘴上沒說什麼,但白輝看得出來他是很高興的,每一次在屋內某處和白輝遇上了,總要把白輝壓到牆角,「乖,親一下再走」。弄得白輝哭笑不得,只得讓對方在自己身上蹭了又蹭。

    這一晚別墅來了幾次訪客,都是公司里中高層的管理者,來向周朗夜當面請示一些決策。

    有些人做事利落,在周朗夜的書房裡沒待多久就離開了,最後來的一個中年男子卻不知為何,進了書房很久也沒有出來。

    白輝看看時間,已經過了晚上九點,於是沒有猶豫,盛了一碗雞湯上樓給周朗夜送宵夜,順道提醒他注意勞逸結合。

    書房門半掩著,他敲了兩下,聽見男人的聲音隔門傳來,「不用敲門,進來吧。」

    白輝推門而入,只見那個主管還拿著一摞文件站在周朗夜跟前,又覺得自己有些冒失了,放下湯碗想走。

    周朗夜卻對他伸出了手,同時對主管說,「今天也晚了,你先回去。餘下的部分用郵件發給我」

    主管看了看手裡還沒簽完字的文件,也不敢多說什麼,速速收拾了東西起身告辭。

    周朗夜等人一走出房間,立刻就握住了白輝那隻遲疑著不肯前伸的手,仰頭看他,說,「我也正好乏了,謝謝老婆來救我。」

    這個稱謂被他越說越順口了,白輝卻每聽一次都禁不住面熱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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