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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0 16:17:52 作者: 凌伊丶
    白輝已經走到臥室門口,頭也不回,說了句,「您早點休息吧。」

    繼而伸手帶上門,童昕很快聽到一串下樓的腳步聲。再後來,四周恢復了寂靜,童昕依稀嗅到空氣里飄散的粉脂和香氛的淡味,就像她這些年坐享的富貴榮華歲月靜好,就像她最擔心的事從來沒有發生。

    可是她的心跳聲劇烈,平息不了,一下一下猛烈地撞擊著胸腔,又仿佛預感到了什麼凶兆。

    -

    周朗夜在深夜十點第一次撥打白輝的手機,無人接聽。半個小時後,他又打了一次,仍然未能接通。

    十分鐘後再打,對方已經關機。

    二月的夜晚,春寒料峭。白天還有十幾度的氣溫,到夜間已經降了一半不止。

    白輝出門時就穿了一件T恤和外套。周朗夜放心不下,拿起車鑰匙出門找人。

    青屏半山距離白家的住所不算遠,開車不到半小時。

    沿途經過一條護城河,橋上長風凜凜,吹得白輝遍體生寒。他戴著口罩和連帽,兩手插在衣兜里,漫無目的地向前走。

    他覺得母親有事瞞著自己,但不知道那會是什麼。他更想相信周朗夜,卻有種無從分辨的力不從心。

    他已經走了很久,因為冷,也因為心事重重,眼前漸漸模糊。

    身後突然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在獵獵風中叫他,「白輝。」

    白輝循聲轉頭,大風一下迷了眼,他在看清周朗夜的瞬間,一滴眼淚奪眶而出。

    周朗夜坐在駕駛座,車窗降到最低,一條手臂支頤在窗上,看著他,沉聲說,」在外面走了多久?回家吧。「

    作者有話說:

    久等了,之後幾天都會連更~

    第25章 我們就分手吧

    白輝不知道周朗夜是怎麼尋著自己的。從白家到青屏山的路有無數條,為什麼他偏偏能在這條橋上把自己找到。

    大概是因為太冷,他的眼淚不受控制,喉嚨也堵得發不出聲音。

    周朗夜把車開得很慢,幾乎是跟著他步行的速度,又說了一次,「上車。」——聲音不如先前溫和,帶了些命令的口氣。

    白輝走下人行道,周朗夜停住車,側身給他打開副駕的門。

    白輝進入車內的一瞬,立刻感覺幾乎冷透了的自己被一大團充盈的暖氣包圍住了,繼而發覺身下的坐墊也已經加熱,好像周朗夜早為他做了準備。

    「臉怎麼回事?」周朗夜眼神銳利,白輝剛摘下口罩,他就看到了他左頰上那條約有一指長的血痕。

    白輝不說話,剛才在外面凍得太久,他這時還沒緩過勁來,兩排牙齒不受控制地咯咯打顫。

    周朗夜一手扶著方向盤,一手伸過去扳住他的臉,迫使他轉向自己,「你媽媽打的?」

    「……和她沒關係。」白輝避開男人的視線。

    白輝猜不出母親對於周朗夜的厭惡究竟事出何因,但也不敢不加掩飾。

    他愛慕周朗夜,把他捧在自己心尖上護著。可是周朗夜的若即若離,他也感受得很清楚。

    儘管白輝年輕單純,腦子卻不傻。童昕的恐懼他看在眼裡,心底也不免揣摩,周朗夜回國如果大有文章,那份清算的名單里是不是也有白家的一份?

    可他又到底是年輕單純,臉上藏不住事。就這麼一下迴避視線,周朗夜已經猜到了大半。

    男人鬆開手,不再追究他受傷的原因。

    ——被童昕扇了巴掌?大抵無外乎如此。

    周朗夜心情微妙。車窗外是寥寥燈火照不穿的夜色沉沉,身邊坐著的男孩看起來有種心神不寧的陰鬱美色,而周朗夜呢,說不上來自己想著什麼。

    他知道白輝回家不會好過。還是放他回去了。

    童昕這個人,於周朗夜的計劃是無關緊要的一步棋,周朗夜暫時沒有動她的打算,但也不想讓她自以為高枕無憂。將白輝送到她面前,讓她看看自己的寶貝兒子身在曹營心在漢的樣子,對童昕來說無異於一記響亮的耳光。

    -

    深夜的大街空曠,周朗夜駕車一連過了幾個綠燈,眼看著半山的別墅區就在眼前。

    白輝全程沉默,快到車庫門前時,他突然說,「學長,你要訂婚了嗎?」

    車身在減速帶上顛了顛,周朗夜熟練地將車開進泊位,好像沒聽見白輝問了什麼,只說「下車吧。」

    白輝和他同時推門而出,周朗夜站在駕駛座一側沒動,白輝走到他身邊。

    周朗夜將人攬到懷裡,帶著他往家裡走,「先去洗個熱水澡。」

    白輝垂著頭,沒有反抗地跟著周朗夜。他們上了二樓,又進入浴室。周朗夜流露出少見的體貼,問他要不要泡個澡,並準備幫他放水。

    白輝對周朗夜說,「你出去吧,我自己來。」——聲音較之往常冷淡,眼神也沒有給到半分。

    兩個人之間靜了靜。在白輝走神遊離的一瞬,周朗夜臉上閃過一抹轉瞬即逝的冷意,他突然伸手把白輝摁在了淋浴房的玻璃門上,極為強勢地吻住了他。

    吻壓得很深,雙唇緊貼毫無空隙,激起一種奇特的電流反應。白輝大腦空白,睜大眼睛看著近在咫尺的男人,很快就有了缺氧的窒息感。直到周朗夜開始扒他的衣服,他好像突然清醒過來,開始奮力掙扎。

    ——你怎麼這麼不知廉恥!童昕的話猶在耳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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