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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8:40:33 作者: 卉苗菁彩
有李滿園打頭,於是李貴林李責銀等也一起圍觀了自鳴鐘
正陪著族人在堂屋看自鳴鐘,紅棗忽聽到外面傳來吹打聲,小丫頭也跑來告訴說顯榮來了。
這是儀程上沒有的條陳。
紅棗心裡訝異,嘴裡只叫進,小丫頭跑去傳話,沒一會兒便看到顯榮和振理各抱了一個大匣子進院。兩個人進院後也不進屋,只在堂屋外的廊下高聲稟道:「回太太的話,老爺吩咐小人將這兩個匣子送與太太
紅棗看一眼碧苔和錦書,兩個陪房媳婦便出屋把兩個匣子拿了進來
紅棗打開匣子,入眼一張大紅花箋。花箋上寫著一首《南歌子》
珍珠翟鳳冠,大紅麒麟袍。思卿著紅妝,頷首從嫁與,作鴛鴦。
轟:紅棗的臉瞬間就紅了一一謝尚又作歪詩來催嫁了!
至此李家人也都知道是催嫁了,錢氏笑道:「這回送的是嫁衣,想心一會兒還有其他物件。錢氏還記得當年謝家一連三天走馬燈似的催妝。
寫催妝詩於謝尚就跟喝水一般容易。一個時辰後謝尚又打發顯榮送來了妝奩
吃過午飯,紅棗方引娘家人去東廂房看她的嫁妝。
姐,」李貴中對過一遍嫁妝單子後奇怪問道:「你這頭面怎麼比嫁妝單子上多出來了十四套?紅棗笑:「這都是當日出門時族裡長輩給我的添妝。」
李貴中明白了,然後就不問了。錢氏卻插嘴道:「紅棗,我記得你頭面挺多的:除了這些,還有好幾樣常戴的都沒擺出來。怎麼不一起擺出來?
紅棗擺現出來的二十來套頭面,其中除了三套銀頭面外,其他都是足金或者多寶頭面,價值超過八百已經是雉水城一等一的體面。
不過錢氏見多了紅棗的富貴頭面,這眼界難免就拔高了—怎麼瞧都覺這沒什么正氣寶石的二十來套頭面有些寒酸:和紅棗的身家不配
先嫁妝加上添妝就只這麼多,」紅棗誠實道:「再有的都是來謝家後添的,我就沒擺。
說好的「抬嫁妝」,紅棗自不會把不是嫁妝里的東西擺出來招人非議。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就這麼多幾個字深深刺痛了郭氏一一她看著她當年給紅棗添妝的足金頭面里酸澀:她親閨女玉鳳出門她連套最小的足金頭面都沒能賠!
不是沒能力,而是玉鳳出門已經帶了兩個宅子,她若再給賠金頭面,另兩個兒子的婚事要怎麼辦?而已經娶進門的兒媳婦又會怎麼想?
她沒有給三個兒子一人一百兩聘禮的能力,就不能由著脾性來賠女
錢氏本想說好歹擺幾樣出來充門面啊,但想到紅棗一貫的有主意,到底沒有開口
嫁妝里的衣裳因為當年做的小了,這回倒是都重新做了,綢緞布匹裘皮啥的也都照單補全了一一好女不穿嫁時衣。雲氏可以不管紅棗嫁妝頭面的擺法,但於衣裳那是絕對不允許比嫁妝單子少一根線的。這是她謝家大房的臉面
所以紅棗這回又白得了好幾張好皮毛。
壓箱銀壓箱錢,不用說也是跟當年一樣一分不少
李貴中對好嫁妝單子後,一本正經地告訴紅棗道:「大姐,這嫁妝完全地對卯合榫,沒有差池。如此等時辰一到:我就帶人撚了!
紅棗忍住笑道:「那就勞動你了!
第449章 我的
李貴中生平第一回 被賦予重任,主持姐姐的抬嫁妝。
李貴中決意好好干,在他狀元姐夫面前顯一回他的本事,知道他姐有他撐腰,不好欺負。
故而李貴中今兒來後並沒似往常一般咋咋呼呼地打鞦韆逗小鳥撈金魚,而是學謝大老爺一般地坐在堂屋自己的位置上沒動——連眾人圍看的自鳴鐘都一眼沒看。
當然這也有他和謝奕早兩年就一起拆過他姐這個鐘鐘擺的緣故——早就不新鮮了。
念完自己精心準備的台詞,李貴中便去了趟茅房以為接下來的儀式做準備。
臨近吉時,李家請來的吹打班子進了西院,顯真和也在院裡鋪好了鞭炮。
吉時一到,吹打鞭炮齊響,李貴中便和李貴祥當先扯紅帶引路、李貴林、李貴銀、李興文、李興和四個人手抬起奩儀錄彩亭往外走——李興文才十一歲,身量未長成,不好用肩扛。
幸而彩亭竹木紙紮真心不重,而李興文日常幫家裡幹活,有些氣力。手抬也沒出岔。
竹木紙紮的彩亭早十年前就被年底掃除丟棄了。今兒這個彩亭是新紮的,但看著和十年前的沒啥兩樣。
城隍廟門旁的紙紮鋪子是家傳手藝,家裡存在幾十年的老帳。
別說十年前的彩亭,就是五十年前的也都能依樣還原出來——誰讓這彩亭里的每一樣物件都要錢,都有小帳呢!
李滿倉和兄弟李滿園站在堂屋的廊下,看到李貴中拉著紅綢出來,只覺心酸。
李滿倉想起十年前郭氏跟他轉述的婦人們對長子李貴雨的各種誇讚——沒想十年後的今天,長子會因為無子而被屏蔽於謝家的門外。
真是造化弄人!
李滿園看到替了當年長子李貴富位置的李貴祥心裡也有些可惜,但轉念想到年底就能抱上孫子又覺得高興。
李滿園想跟人感慨兩句,但抬眼看到他哥的臉色,思及貴雨媳婦至今沒動靜的肚子又老實地閉上嘴。
因為和他大哥走得近,近年來李滿園頗聽了些旁人為他大哥和他抱不平的話,其中頗有不少有他娘失德,跟他哥黑心獨吞家財連累兒子無子遭報應之類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