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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8:40:33 作者: 卉苗菁彩
    聞言紅棗忍不住吐槽:「臉真大!我爺真覺得他一叫我姑就能來?」

    王氏冷笑:「這一準都是你奶的主意。你奶就想教人知道,你桃花姑不來娘家,不是她不教來,而是你桃花姑自己不來!」

    「總之錯都是你桃花姑的!」

    「她只要叫人知道這點就行了,根本就沒真想叫你桃花姑來!」

    紅棗聽得只想翻白眼,無奈道:「娘,你說我奶現也是有年歲的人了,身上還帶著病,如何整天還作這些妖?她就不能幹點正事?」

    「正事?」王氏不屑道:「你奶這一輩子幹過什么正事?」

    「她知道什麼叫正事?」

    紅棗無言以對。

    「紅棗,」王氏繼續吐槽:「你都不知道。你奶還好意思當著你爹的面跟說你爺說貴雨是長孫,這婚事得辦好看。一聽這話你爺就跟你爹借馬給貴雨結婚用。」

    「你爹不好說不,只得答應把咱家剛買的種馬借給貴雨下定成親時用!」

    生活需要儀式感,紅棗暗想:李貴雨一生一次的結婚,即便只有幾步路,想騎個馬也無可厚非。

    但想起自己學騎馬學了幾年的事,紅棗立關心問道:「娘,貴雨哥會騎馬嗎?」

    王氏一呆:「這個還真不知道!我得跟你爹提提,別到時生出事來!」

    現兒子李貴中就在學騎馬,王氏知道這騎馬可不容易。

    紅棗點頭:「不過幾步路,即便不會騎馬且讓馬夫牽著倒也罷了。貴雨哥自己一個人騎,可真得小心在意。這牲口都有脾性,可不是誰都能駕馭的!」

    比如謝尚的馬奔雷的脾氣就很糟糕——只要跟其他的馬一起跑,就一定要跑在最前頭。

    而且這貨還不肯隨便給人騎——想中途換人都不成。

    搞得謝尚現在給他一眾的兄弟姐妹迎親送親都不敢騎奔雷——這馬一撒蹄子就會衝到新郎官的馬前,一點也不猶豫。

    十一月初六,紅棗帶謝尚去老宅吃酒,送了跟給李貴富小定一樣的禮物——四塊紅綠綢緞、兩匹細布、兩對銀錁子荷包、兩壇酒、兩條火腿、兩條魚,兩包喜糖和兩匣子糕團等八樣禮。

    對於紅棗謝尚能來,李高地就已足夠高興,加上謝奕為了能跟李貴中一處玩也死皮賴臉地不請自來,李高地更是開懷得哈哈大笑,笑得窗戶紙都振動得噗噗作響。

    謝家真是沒拿他當外人啊,李高地如此想。

    李高地自覺人前有了面子,壓根就不在乎禮物。

    于氏雖覺得禮有點少,但看禮物折算下來也有十六兩之多,在一眾親戚里獨一份,當著人便只說好,夸紅棗有心——若是說少,會被人舊話從提先前的分家不說,還沒得被人議論「人心不足蛇吞象」。

    她都活到這個輩分上了,可不想再留笑話給外人看。

    似郭氏和李滿倉也都罷了——他們早知紅棗不待見他們這房人,今兒能來就已算給臉了!

    不能妄想太多!

    獨當事人李貴雨覺得特別失望——上一回金鳳小定,李貴雨想:紅棗可是送了整兩匹的綢緞,僅這一樣就值二十兩了。

    今兒他大定紅棗才送了四塊綢緞,就值四兩而已。

    紅棗對他和他三叔兩房人的區別看待真是太明顯了!

    俗話說「善財難捨」。李貴雨自賣了一年的菜後於錢便看得極重,然後加上現在在村里教書,收入有限——一年才三十吊錢,且還要大半交給家裡。

    自己一個月就只能留一吊錢,一年也才十二吊錢,還要買書零用,幾乎攢不下錢。

    而且就這還是他奶疼他,和他娘說說他現在教書,若是買紙買墨還跟爹娘拿錢看著不像,所以才留下的。

    李貴雨現就指著這回辦事收禮發財了——他娘說了這回的禮除了吃食,其他一應都給他做私房。

    李貴雨以為富貴如紅棗怎麼也得送他一份價值三四十兩銀子的錢物,沒想結果才這麼一點——李貴雨腦子裡先前的種種臆想瞬間便消散得無影無蹤。

    回到冰冷的現實,李貴雨又心算了一回他大伯給的八兩、三叔的四兩、族長的二兩、外家的二兩、二爺爺的一兩以及其他親戚的二三百文禮,發現全加起來依舊只二十來兩。

    統共四十兩左右的銀錢,李貴雨苦笑:比他預想的整少了一半。

    李貴雨原本打算拿了錢便買兩套房放租,但現今看就只能買一套了。

    潘平牽來李滿囤新買的種馬。

    作為種馬,這匹剛在桂莊落戶的成年公馬自是生得身高腿長,英武健壯,睥睨高莊村所有的騾驢——連謝尚見了都禁不住贊了一句:「好馬!」

    李滿囤聞言自是得意,好容易才咽下了衝到嘴邊的「那是,值一百六十兩銀子呢!」

    現李滿囤已經明了人前裝逼得不動聲色,不露底價,如此才能昭顯高深莫測。

    「尚兒會相馬?」李滿囤背著手問得雲淡風輕。

    謝尚笑道:「談不上會相,只是喜歡……」

    李貴雨看著眼前與自己肩膀齊高的馬背有些傻眼:他要怎麼上去?

    李貴雨家只有牛和驢,沒有馬,也沒有騾。隔壁的族長家雖有騾子,但李貴雨自詡念過私塾,不好似村裡的野孩子一般頑皮,就從沒去騎過。

    現被架到槓頭上,李貴雨方才知道先前謝尚一手持韁,一腳踩鐙,看似毫不費力地飛身上馬動作其實挺難,起碼他現就不敢當眾嘗試——這要是不能一腳跨坐上馬或者因為上馬卻繃壞了衣袍,就丟大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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