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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8:40:33 作者: 卉苗菁彩
李滿囤想了想後道:「貴林,照你這麼說,這十九日想必就是謝家宴請親戚的日子。」
「那麼這二十日?」李滿囤沉吟:「請的又都是誰?」
李貴林笑道:「滿囤叔,您那天去見了不就知道了?」
李滿囤一想也是,便不再提。
對於二十日李滿囤還能再去謝家吃席,李氏族人自是個個艷羨,而其中又以于氏為最。
于氏忍著一腔嫉妒直待人散了後方悄悄告訴兒子:「滿倉,你進城賣菜,順便也打聽一下這二十號謝家都請了些誰?」
李滿倉素來孝敬他娘,聞言自是答應——他也想知道謝家幹啥多給他哥一張帖子?
十月十八,謝子安請客的頭一天。清早紅棗似往常一樣拉開床帳叫謝尚起床,結果不想盤腿打坐的謝尚自睜開眼睛起便就一直盯著紅棗,看得目不轉睛。
「紅棗,」穿好外袍謝尚終忍不住心裡的好奇,出言問道:「你,你的臉,怎麼看著和平時不大一樣啊?怎麼變好看了?」
紅棗……
謝尚這話,紅棗心裡吐糟:怎麼把她說的跟個畫皮似的?化妝不知道嗎?明明結婚當天她就是這樣畫的。
只她年歲還小,肌膚嬌嫩,不宜日常抹粉,所以婚後才沒日常塗抹。
紅棗心裡翻白眼,嘴裡卻道:「大爺,您看出來了啊?」
謝尚奇怪:「看出了什麼?我就看到你和往日不大一樣。」
紅棗笑:「大爺,我今兒我不是要跟娘一起待客嗎?所以早起我抹了點胭脂水粉。」
平時倒也罷了,今兒可是紅棗在雉水城一應官紳面前頭一回露相——這用前世歷史書上的話來說就是「她從此踏上了雉水城的政治(社交)舞台」,紅棗說什麼也得把自己打扮得美美的,在人前留個好印象。
別說「德行第一」,現實里,人的第一印象往往就只是外貌。
聞言謝尚湊到紅棗臉邊細細瞧了一回,方才笑道:「不是你說我還真沒看出你搽了粉!」
「不過你這脂粉抹得也太淡了,嘴唇也沒塗紅,看著可沒有娘好看!」
經過三個多月的美白保養,紅棗的麵皮現已有了一般城裡人的白皙。以此為基礎,紅棗調些胭脂和鴨蛋粉給自己畫個「妝成似無妝」的裸妝,一張臉便就有了這世少有的自然白透。
謝尚的娘雲氏日常都是傳統的古典美人妝——稍微厚重的底粉、柳葉眉、櫻桃口,和紅棗的妝容完全是兩個風格,兩種路線,完全沒有比較意義。
紅棗懶得跟謝尚小直男爭論她跟他娘誰美這個問題,便示弱道:「大爺,我這不是平時不抹胭脂嗎?今兒難得抹一回,便不敢抹得太過,以免招人笑話『醜人多作怪』。」
「再說這一會兒還要吃早飯,口脂等一會兒飯後再抹!」
聽紅棗這麼一說,謝尚也想起了他叔叔們酒後嘲諷女人時的刻薄,隨即安慰道:「放心吧,紅棗!你抹得還行,看著有畫龍點睛的效果!」
畫龍點睛?紅棗為謝尚的用詞逗笑了!
早飯後,紅棗打開梳妝匣子準備對鏡補妝。
謝尚看到紅棗梳妝匣里大小不同的畫筆和各種毛刷不覺張大了嘴:「紅棗,你塗個脂粉而已,怎麼要這麼多筆?瞧著比我的畫筆也不差什麼了!」
紅棗笑:「這女人塗脂粉可不就相當於給自己畫一張臉嗎?看著跟畫具一樣,也算是殊途同歸吧!」
謝尚……
謝尚想想也是,不覺笑道:「你這個說法雖然新鮮,但細想起來卻有些道理。我看看你都是怎麼畫臉的?」
紅棗:又當她畫皮?
生平頭一回被異性,雖然目前還只是半大孩子圍觀化妝,紅棗也頗覺不自在——她今兒算是明白前世古人為啥要把「張敞畫眉」等同於周公之禮一樣的閨房之樂了。
這女人當著男人的面化妝真的跟出浴後當著對方的面穿衣裳沒啥區別——都是一樣的坦誠相見。
紅棗極想把手裡的胭脂盒摔謝尚臉上,讓他滾,但理智告訴紅棗這麼幹的後果,而紅棗一直都是個理智的人。
就當美妝博主直播化妝了!調平心氣,紅棗如此告訴自己,然後便盡力無視謝尚打開了胭脂盒。
看紅棗拿溫水把胭脂兌水到半濃後方描畫唇線,然後又再兌水到極淡後再塗抹上唇,謝尚不自覺地評論道:「紅棗,你這個抹口脂的法子倒似工筆粉彩畫,都是先勾線條再填色……」
紅棗:彈幕!直播哪能沒有觀眾彈幕?
謝尚:「你拿這個刷子往臉上刷胭脂的法子倒是比一般拿手往臉上拍的法子好,不髒手不說,還更勻稱!」
紅棗:一個贊!
謝尚:「這個刷子刷粉也好……」
紅棗:兩個贊!
……
謝尚:「紅棗,你這個刷子好用的!要不冬節,咱們就給娘送你這個刷子?」
正為冬節送禮而犯愁的紅棗聞言立刻回道:「大爺,您真是個天才!虧這東西天天就在我眼皮底下,我竟是一點也沒想起來!」
「你這是瞧習慣了,」謝尚得意洋洋地笑道:「不似我頭回見,所以覺得新鮮!」
「再就是你這刷子的刷杆只是個干竹枝,實在粗糙。這刷毛看著也不齊整。送娘不好看。」
紅棗……
「你等我畫了新樣式出來使顯榮拿去找人重新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