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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8:40:33 作者: 卉苗菁彩
願君同心人,於我少留情。」
紅棗默默地看看手裡由兩人頭髮綰成的同心結,驀然間忽覺感動。
少年情懷總是詩!紅棗想:不想將來,只看眼前,謝尚於這門婚事確是用了心。
不然,他一個連衣服都要丫頭幫著穿脫的公子哥,如何知道怎麼打同心結?
對比謝尚,紅棗突然覺得自己有點渣——她此前從沒考慮過這件婚事另一半當事人謝尚的感受。
聽彩畫來回說謝尚和紅棗已經一起上床歇下,謝子安立刻對雲氏笑道:「我就說他們兩個能處好,不用擔心,你偏不信。」
「我不是不信,」雲氏與自己辯解道:「大爺,我只是想著尚兒媳婦年歲小。這大晚上的想她爹娘了,要怎麼處?」
「你啊,這是不相信咱們尚兒。」謝子安一針見血道:「咱們尚兒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你看這次婚事,該他幹的,他可有要咱們插手?」
雲氏依言想了一刻也禁不住笑:「大爺說的是!」
今兒兒子洞房占得大吉,謝子安心情原就極好,現加上晚飯喝了酒,謝子安看雲氏酒後映在燭光里的五官比平日裡更添風情,不覺意有所動,輕笑道:「咱們快別再說尚兒了。剛聽了彩畫的話,倒是叫我心生慚愧。」
「?」雲氏不解。
「想我當年也知道這古人結髮綰同心的故事,偏跟你洞房時卻沒想起來。」
「只不知,現在補上還來不來得及?」
聞言云氏立覺得全身的血都湧上了頭……
新婚頭一天,紅棗是被謝尚推醒的。
過了一年每天睡到自然醒的好日子,紅棗在被推醒的一刻整個人都是懵的,睜著眼好一刻都沒動。
謝尚也不是個有耐心的,他看紅棗眼睛睜開立便說道:「你快起來梳妝,然後再來叫我!」
說完話,謝尚自己便又躺下了。
紅棗呆了好一會兒,方才想明白謝尚話里的意思,奇怪問道:「你既已醒了,自己起來就是,幹啥要等我梳妝後再起?」
謝尚含糊道:「我娘就是這樣對我爹的。往後你要這樣待我才好。」
紅棗……
第236章 後繼有人(八月二十七)
紅棗一點都不想起床,尤其在看到謝尚倒回去睡回籠覺的無恥之後——活脫一個半夜雞叫的謝扒皮!
但憶起分家前她娘偶爾因為陰雨天天亮得晚而晚起一會兒都能招到她奶于氏的咒罵,紅棗心嘆一口氣還是掙扎著翻了個身,撩起了枕邊帳簾。
紅棗躺床上想瞄一眼窗戶紙,看看天光,結果卻看到南炕前影影綽綽站了兩個人——丫頭們竟然已經在候著了。
想必就是丫頭們進來驚動了謝尚,謝尚才叫她的吧!
轉回頭看一眼枕邊安靜呼吸的謝尚,紅棗心裡嘀咕:這人現到底是睡著了還是醒著呢?
身後的謝尚是未來幾年內禮法上的丈夫,床前的彩畫是她婆婆的人——輾轉反側好一會兒,紅棗決定認命:起床!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一萬兩銀子,又哪裡是這麼容易掙的?
默念著一萬兩,紅棗終於坐起了身。
看到紅棗撩起帳門坐到床邊,彩畫和芙蓉兩個人悄沒聲息地步過來一人一邊地給紅棗垂在床邊的腳套上了鞋襪。
紅棗……
眼見紅棗下床後並沒有似雲氏那樣返身掩好床帳,彩畫微一猶豫便伸手掩好了帳子門。
紅棗撩眼皮瞧到心裡自是感嘆。
但看彩畫剛剛的反應,紅棗暗想:便知謝尚沒有哄她,謝大奶奶確是每嘗在謝大爺前頭起床。
俗話說,父母是孩子最好的老師。謝尚原生家庭如此,他以此來要求她也算情有可原。
不過她不是他媽,也沒興趣複製他媽的三觀——關於這事,她得徐徐圖之。
聽到紅棗窸窸窣窣起床的動靜,謝尚睜開了眼睛。
多年來和謝老太爺同步作息,謝尚早已習慣了早睡早起——往常這個時候他都已經念了半個時辰的書了。
轉頭看一眼身邊猶有餘溫的枕頭,謝尚憶起紅棗剛才的輾轉,不覺好笑:當年他剛搬去五福院也是每天都睡不夠,足迷糊了一個月才好。
所以,謝尚暗想:接下來的一個月,在他搬挪出去前他必得給紅棗也養成早起習慣。
這一日之計在於晨,他媳婦要幫他支撐門戶,不勤勵可不行!
穿好衣裳,紅棗步出臥房,然後便看到四丫、五丫同另外四個面貌稚嫩的小丫頭一起或捧著胰子牙粉或提著銅壺或端著銀盆在外間立著——小丫頭們竟然也都來了!
洗漱梳妝都收拾好,紅棗得彩畫提醒去叫謝尚起床的時候,已經完全地消了早起那出起床氣。
謝尚行為雖說氣人,紅棗想:但她卻犯不著跟他生氣——生氣也是白搭,這一屋的人怕是沒人能理解她為啥生氣,她們多半會以為是她作。
所以她又何必自尋煩惱,對牛彈琴呢?
對牛彈琴,被笑話的從來都是彈琴的人,而不是牛。
謝尚起床後對於紅棗的服侍,無論更衣,還是洗漱都很滿意。此外梳頭紅棗梳得也不錯,除了髮髻扎得有點歪。
謝尚照鏡覺得不滿意,便讓彩畫幫著重扎。
在由彩畫幫著重新梳頭的時候,謝尚看紅棗木著臉一旁站著,便想著她年歲到底還小,能做到現在這樣還算不錯,他做為丈夫得寬宏,如此才能夫義婦順,比如他爹娘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