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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8:40:33 作者: 卉苗菁彩
原以為大房得勢,于氏自嘲的想:自己會被「牆倒眾人推」,但現實里,忙著攀高枝的族人根本就沒當她是一堵牆——以今日族人的做派來看,這是完全地當她是空氣了吧!
所以,于氏暗想:她要怎麼做才能解了眼下這個局?她可不甘心被人當空氣無視後半輩子!
于氏一肚子的心事要想。她為郭氏母女兩個吵得心煩,不耐煩地走出屋來喝道:「嚎什麼嚎?家宅不寧的,沒得把好好的福氣都叫你們給嚎沒了!」
「娘,」郭氏趕緊道:「公公去族長家了!娘,現就您能救玉鳳了!」
李玉鳳也趕緊求道:「奶奶,您救救我。往後我一準地好好孝敬您!」
「放心,死不了!」于氏不屑道:「族長現要是把玉鳳沉了塘,讓玉鳳趕現在死了,紅棗就得照未出門的同堂姐妹服大功的規矩給玉鳳戴九個月的孝!」
一句話點醒夢中人,郭氏立刻仰起臉問道:「娘,您的意思是……」
「咱們族長啥人?」于氏嘲諷道:「你還不知道?」
「他若知道了這事兒,他想的也只會是夜長夢多,遲則生變,得趕緊把紅棗嫁到謝家去。不過,這事兒由不得他。然後他便會想著,他能做主的事。」
「什麼事兒?」郭氏心生不祥。
「遠遠地把玉鳳給嫁了!」于氏淡然道:「嫁到比李桃花更遠的地方去,比如王家的娘家山里那樣,往後他就能眼不見,心不煩了!」
剛以為自己逃過一劫的李玉鳳……
郭氏聞言細細一想,便覺得于氏分析的極有道理,心中服氣。
「娘,」郭氏佩服道:「您說得對!只現在玉鳳年歲還小,即便是族長,也不能逼迫玉鳳遠嫁!」
「你即知道這個道理,」于氏反問道:「那還在這裡嚎什麼?」
郭氏則猶自擔心問道:「娘,可今兒這事若是傳出去……」
「只要你們自己不再嚎,這事就沒人能知道。比如,你們這一嚎,貴雨、貴祥、貴吉就知道了!」
郭氏下意識地一回頭,便看到李貴雨一臉驚愕地站在堂屋門外,身後還跟著貴祥、貴吉兩個小的。
「你正當你族長嫂子是吃素的?」于氏冷冷說道:「你前腳去東廂房教訓玉鳳,你族長嫂子後腳就把喜娘給買通好了!」
「你看她後來吃飯高談闊論地,可是有心思的樣子?」
經于氏這麼一講,郭氏也醒悟過來,當即感謝道:「娘教訓的是,剛媳婦也是急糊塗了!」
「你知道就好,」于氏眼神示意道:「快去把臉洗洗,這兩天打聽消息的人多,你可別自己在人前自己說漏了嘴!」
郭氏知道于氏這是暗示她不要告訴娘家人,心中明白,自是答應。
耳聽于氏叫去洗臉,李玉鳳剛想爬起來,就被郭氏一腳又踹了回去。
「沒聽你爺叫你跪嗎?」郭氏喝道:「跪好了!」
去掉了對玉鳳被填塘和遠嫁的擔心,郭氏又復了先前的嚴厲。
玉鳳真是不教不行了,郭氏暗想:這回的事,她若再不得教訓——但凡再有下回,那就一準的是二罪並罰,誰也救不了了!
「好好跪著,」郭氏嚴厲道:「別讓我看到你偷懶,不然,我拿門槓子抽你!」
猶自不明所以地李玉鳳……
看郭氏教訓好李玉鳳,于氏方才跟三個孫子招手道:「貴雨、貴祥、貴吉,你們都到奶奶這屋來,奶奶有話和你們說!」。
炕上坐定,于氏慈祥問道:「貴雨、貴祥、貴吉,你們知道玉鳳為什麼被罰跪嗎?」
李貴雨、李貴祥都默默地搖了頭,獨四歲地李貴吉道:「奶奶,是因為早晌大嬢嬢說姐姐不是『長孫女』,紅棗才是『長孫女』的事嗎?」
于氏笑道:「我們貴吉倒是聰明。不錯就是這事!」
轉臉于氏問兩個大孫子:「貴雨、貴祥,你們聽了這話怎麼想?」
今日在桂莊喜棚時李貴雨的心思多在聘禮和謝家少爺們的談話上,並未留意婚書上的簽名和李貴林念嫁妝時掩蓋在吹打里的「元嫡長孫女」的名號。
現當下聽說事情緣由是因為李桃花說玉鳳不是「長孫女」,紅棗才是「長孫女」,李貴雨不覺心中一動,立就意識到這事一準得與他奶是填房有關,當下便只說道:「奶奶,這件事孫兒不知究竟,不敢妄議。」
于氏點點頭,轉看向李貴祥。
李貴祥一向以他哥李貴雨馬首是瞻,立也回道:「奶奶,孫兒不敢妄議!」
「由此可見,」于氏總結道:「你兩個確是比玉鳳聰明。」
「似貴雨年長,性子穩重倒也罷了,難得的是貴祥遇事知道先看哥哥的態度,然後再說話。」
「比如今兒玉鳳,若能在她姑桃花說半截『長孫女』的時候,知道先來問問她娘或者我,那她後來就不會人前出醜,丟人現眼,然後也就沒有家來罰跪這回事了!」
「所以,今天玉鳳其實犯了兩個大錯。第一個錯就是聽話半截,亂插嘴。她這毛病若是不改,苦頭還在後頭呢;而第二個錯,更大!」
「自古『婚姻大事都是父母做主』。女孩兒即便聽到自己的婚事也應當主動避讓。比如今兒紅棗給婚書按手印,我是真不知道玉鳳巴巴地湊上去幹嘛?」
「這按照常理,妹妹嫁人,玉鳳作為還沒定親的姐姐不該是躲得遠遠的,以免讓人懷疑她恨嫁才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