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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8:40:33 作者: 卉苗菁彩
    呵呵,謝子安不無艷羨的想:這李家咋回事,咋一個兩個的都做善事,都有陰德紋?

    先前李滿囤有陰德紋也就罷了,畢竟他發現的枸杞生意確是惠及了半城人。

    現這李家的宗子李貴林也有了陰德紋,他這是做了啥不為人知的善事?

    雖說李貴林的陰德紋有限,只有一道,不及李滿囤的三道,但陰德紋就是陰德紋,即便一道,也足以讓他增福延壽,子賢孫貴了!

    所以李貴林做的到底是什麼事呢?這事我得記著,然後回頭讓謝福給打聽打聽!

    李貴林不知謝子安為啥一直瞧他。他下意識地抹了抹臉,心說:難不成我臉上沾了灰?

    一時禮物收好,紅棗便帶著四丫五丫送了新的茶水點心過來,然後又收了先前的髒碗剩盤端走。

    因為早知道謝子安今日要來,故而紅棗今天泡的茶水用的都是謝家端午送的新茶。

    說了半日話,謝子安倒是渴了。當下他也顧不得嫌棄紅棗家的粗瓷碗端起來就狠喝了幾口。

    紅棗送了茶水出來,看到謝福站在廊下,便進廚房又倒了碗涼茶送來。

    「福管家,」紅棗端著碗道:「天熱喝碗涼茶吧!」

    謝福受寵若驚地趕緊接過:「如此小人便多謝紅棗小姐了!」

    第一次聽謝福自稱小人,紅棗頗覺新鮮,但想著她爹現和謝大爺交好,謝福打狗看主人跟著恭敬她,也都是常情,故而不過笑了一笑,一點也沒放在心上!

    看謝福一氣喝完一碗水,紅棗心嘆一口氣:別看謝福這人到哪兒都威風凜凜,但在主人面前還是得做低伏小,鞍前馬後——這樣的天連屋都不能進。

    想著一會兒還要吃午飯,紅棗拿鑰匙開了正房最東間的門,然後又在炕桌上擺了茶壺茶碗後出來告訴謝福道:「福管家,我在東房給您收了一處休息地方,您得閒的時候就過去喝口水、歇歇腿!」

    聞言謝福自是感激不盡。

    果然,謝福心中暗道:自古以來能得大福報者都有大慈悲。紅棗小姐今兒忙成這樣,竟還能照顧到我這個下人,可見心地良善,辦事周全——不怪大爺於一眾閨秀中獨選中了她。

    謝福作為謝府大管家,日常直接管轄府內三百多個奴僕,間接管轄謝家莊子裡過萬莊仆。那人情練達得連眼睛毛都是空的。

    今兒謝福不過往這李滿囤家的前廊下這麼一站,眨眼就從院內井台和廚房的人手、忙碌景況看明白了李滿囤家的狀況——現今,起碼今天,李滿囤家的一切內務都是紅棗小丫頭領著另兩個比她大些的小丫頭,然後再加一個廚娘和一個間或從月子房裡出來的僕婦在操持。

    其間,一切的主意都是紅棗小丫頭自己拿,並沒有一個長輩婦人從旁指點。

    起初,謝福還擔心紅棗一人操持不來這許多人的飯菜出紕漏,但在看到她讓小丫頭把用井水洗乾淨的茶碗全部拿進廚房煮燙之後便即就放了心——能留意到碗筷乾淨的紅棗一定不會忽視食物的清潔。

    今兒李滿囤家這頓洗三面,謝福想:不拘味道如何,衛生卻是不必擔心的。

    第163章 東風壓倒西風(六月初十)

    何穩婆一到也不要喝茶就著手準備洗三禮。

    從自帶的包裹里請出送子娘娘的神像擺到月子房裡的炕桌上,然後再擺了一對插著紅蠟燭的燭台和一個銅香爐。

    李桃花看著何穩婆動作,眼見神台備好便趕緊的遞上余莊頭給準備的紙錢,何穩婆接過轉身壓在燭台之下。

    余曾氏也幫忙端來五碗供品交由何穩婆擺在神像前。

    如此一切準備就緒。

    儀式開始第一步是點香敬神。按照高莊村的習俗,這個香當由婆婆來敬。

    于氏就站在何穩婆身後。她看著何穩婆拿起香,背轉過身,剛要抬手去接,就看到何穩婆看著她的身後說:「滿囤家的,你得站到前頭來!」

    聞言于氏下意識地一回頭,然後就看到王氏穿戴整齊地站在她身後。

    于氏覺得有點懵——王氏到前面來幹啥?她不該是在床上躺著嗎?

    陸氏心思靈巧,她眼睛兩邊一瞟,瞬間就明白了王氏的用意,不覺心中一嘆,伸手扯了還沒搞清狀況的于氏一把,使她讓出了路。

    至此,王氏方才大步上前,在一片抽氣聲中接過了何穩婆手裡的香。

    王氏接香的手都是抖的——不順公婆可是「七出」的大罪。但現在的王氏卻是顧不得了。

    自從今早聽李桃花說了洗三的規矩後王氏就動了今兒自己上香的念頭——既然分了家,王氏想:那她家的神靈就當由她來祭拜。

    故而即便沒有後來李桃花的蠱惑,王氏也不曾打算讓于氏給她家神靈上香——她才不給于氏得她家神靈護佑的機會呢!

    今早李桃花拿去買通何穩婆的那角銀子還是她給拿的!

    雖然這事兒先前跟男人李滿囤商量,但王氏堅信男人知道後並不會責怪她的自作主張,她相信男人比她更不願意繼母沾手她家的事!

    看到王氏左手持香靠近燭台,于氏方才恍然大悟,然後便氣得太陽穴嗡嗡直響,臉更似被人用巴掌扇過的一樣火辣辣的疼。

    陸氏就立在于氏的身後。她看到于氏突然脹紅的臉面,擔心她衝動之下毀了儀式,便死命的拉住了她的手腕——陸氏雖說也不贊同王氏的做法,但她素知王氏膽小怕事,故而便懷疑王氏此舉乃是李滿囤授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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