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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踏破虛空，見神不壞。」

    凌歡：「……」

    紀玄機在賣萌嗎？她一定是在賣萌。

    見凌歡的動作停了下來，紀玄機抬眸，唇角揚起一道笑意：「怎麼，覺得我在誆你？」

    凌歡立馬反應了過來：「太婆心境可見眾生，自然不說假話。」

    這就是恭維了。

    紀玄機落下手裡的棋子：「明暗化勁，這化勁之所以叫化勁就在於這化字。當你與敵過招時明勁傷在表皮，內勁傷入臟腑。這化勁真正的含義卻不是傷人，而是把敵手對攻的勁力化掉。」

    凌歡眨了眨眼，他沒聽懂。

    紀玄機倒也耐心，她朝凌歡招手：「你打我一拳。」

    凌歡實在，手一握拳一道暗勁就招呼了過去。紀玄機等到凌歡的拳頭到自己跟前之後才輕輕的在他拳鋒上撫了一下，如春風撫弄楊柳，輕柔的不能再輕柔的動作卻將凌歡的拳頭撫向了旁邊站著的葉子薇。

    凌歡連忙收勢，就是這一收勢，他猛然明白了紀玄機的意思。

    人的拳頭全力擊出去之後是要把拳頭上的勁力給卸掉的，打在人身上，勁力入了人體。打在牆上，勁力就進了牆面。可如果打出去的拳頭想要收回來，那這股勁力就會傷到自己。

    「現在你明白了？」

    凌歡：「明白了，所以功夫一旦入了化勁，在打鬥的時候就可以維持很長時間，因為只需要用很少的勁力來反擊對方，勁力不泄，真正傷敵的卻是對手自己的力量。」

    這已經是本質上的轉變了，明勁暗勁傷人是自身出力，自身出力，力有竭盡時。而化勁高手傷人的時候卻是借用敵方的力量。只用自身很少的勁力，甚至說不用勁力。所以才會有史書上記載的那種打了三天三夜還不分高低的情況。

    「化勁打人如掛畫，便是如此了。」

    紀玄機點了點頭又道：「你倒是個學武的好苗子，薇薇跟在我身邊二十餘年，要是有你十分之一的悟性，天下高手，她能排進前十。」

    葉子薇垂眸：「是徒兒愚笨了。」

    凌歡一笑：「子以落滿，紅子先行，太婆，請！」

    紀玄機捻起一子，一子落地，落地時一根指頭卻點在棋子上。

    勁力外放灌入棋子，擺在凌歡棋盤上的黑子居然顫動了起來。

    凌歡沉心靜氣，心神勾動海底輪轉動，內識一開，他便清楚的看到了自己體內的勁力全部湧向了自己的兩根手指。他用那兩根灌滿了勁力的手指拿起來了顫動的最厲害的棋子。

    棋子落下，暗勁自棋盤上散開。

    如漸入灰塵中的石塊，像是砸進海水中的巨石。

    煙塵飛濺，海水四溢。只是那力，那煙，那水仿佛被無形的東西給禁錮著，只在一個範圍內肆虐，卻始終不能突破出去。

    勁力消散煙塵回落，海水平息，封鎖！

    紀玄機以化勁鋪設整個棋盤，完全將他的暗勁給逼了回去。

    凌歡抬手，指尖上居然冒出了點點殷紅的血。

    「這一局是我輸了。」凌歡道。

    他連棋子都落不下去，這棋沒法下了。

    紀玄機一笑：「喝杯酒吧。」

    凌歡便拿起酒瓶朝她面前的酒杯里添了一杯酒。

    紀玄機捻起酒杯：「酒在杯中，是被杯子禁錮了，可酒若是入了喉，這酒就能把人給醉了。凌歡，你能說是這杯子厲害還是這酒厲害？」

    凌歡細細思索：「酒，酒能醉人是因為它是酒，杯子只是個杯子，杯子若是破了，酒也就散開了。」

    「這酒留下，你們可以走了。」

    凌歡起身抱拳：「謝太婆指點。」

    出了草屋，葉子薇還是一臉的莫名其妙：「凌歡，你和師父，你們，你們到底在說什麼啊？什麼酒啊杯子啊的，我為什麼一句都沒聽懂。」

    凌歡詭秘一笑：「我在向她討教功夫呢！」

    不等葉子薇回答凌歡又繼續道：「薇薇，凝兒，我有信心去對付蘇慕容了！七星之一的貪狼，說真的我倒是有些期待和他打一場。」

    「嗯？」

    「你想打碎杯子，手中的刀還不夠鋒利。踏破虛空，見神不壞，這境界孤倒是聽過一些，好像叫……丹勁？」高凝要比葉子薇稍微聰明，也更博學。她自然是聽懂了凌歡與紀玄機的對話。

    這老太婆的境界她看不透，可她講出精神的三種境界之後她就對她刮目相看了，一個能把精神修為練到可見眾生，如果她的肉身功夫也與精神境界匹配，那紀玄機豈非成了地仙一般的人物？

    這可只是傳說中才有可能出現的存在！

    當今的社會，還有人能把功夫練到這種境界？化勁巔峰都頂破天了好嗎？

    凌歡笑了笑：「凝兒，有些情況你倒是不知道。蘇家之人一門都是吃錯藥的，功夫再高沒腦子也是閒的，要打碎杯子，有蠻力是一方面，但還是要動腦子。」

    說著，他伸手在高凝光潔的額頭上談了個腦瓜崩：「我們回去吧。」

    女帝那張小臉登時就垮了：「凌歡，你又在羞辱孤！」

    「那親一下好了。」凌歡心情極好，俯身吻了吻高凝的唇，又趁著葉子薇不注意啄了下她的臉頰。女總裁一愣，臉頰上登時就飛起了兩朵紅雲。

    「凌歡，你，你太胡來了！」明明是苛責的話，卻是嬌嗔的語氣，撩撥的凌歡心裡又是一陣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