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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0 16:16:15 作者: 深巷無酒
    原來江琰...

    一直默默守著她。

    她說害怕緊張,他就真的不敢打擾。

    才只在她關燈後,發來一句晚安。

    江琰愛慘了她。

    她卻差點害了他。

    陳幼安心口發澀,難受得說不出來話。

    她掛了電話,垂頭把臉埋進雙手。腦後是胡亂挽起的馬尾,有些凌亂,又有些狼狽。

    派出所的大廳有人走動,她毫無察覺。

    忽然,她聽到有人喊她的名字。

    「陳幼安?」

    陳幼安抬起頭,眼神迷茫一瞬,立刻清醒過來。

    是江澍。

    他旁邊站著一位拄著拐杖,威嚴又矍鑠的老人。

    陳幼安稍微懈下的神經立馬繃緊,不自覺地站起身來。

    江澍笑了笑,對江老爺子說:「爺爺,這位就是哥哥的同學。」

    原來在江琰出事後,民警立刻聯繫到他父親--江祈年。

    江祈年聽到江琰把人打成重傷,氣得跳腳。

    但是他人不在國內,只能讓秘書和律師過來處理這件事。

    江老爺子知道後,也火急火燎跟著趕了過來。

    他有軍政背景。如果砸錢搞不定,他也好想其他路子。

    過來的路上,江老爺子已經從秘書口裡得知江琰傷人的緣由,聽說是為了一個女孩兒出頭。

    而且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上學期他就為了這個女孩兒寫過檢討書。

    江老爺子捏著拐杖,目光深邃沉冷,帶著審視意味地打量眼前的少女。

    「你就是陳幼安?」

    陳幼安微微點頭問好。

    「爺爺好。」

    江老爺子目光如炬,並沒有什麼好臉色。

    半晌,他微側頭,沉聲吩咐:「阿澍,去給我和這位小妹妹買兩杯喝的。」

    江澍頓了下,點頭答應:「好的爺爺。」

    江老爺子支走江澍的意圖很明顯。

    他朝陳幼安揮揮手:「坐過來。」

    語氣強勢帶著壓迫,陳幼安緊了緊手心,坐到老人身邊的位置。

    這會兒已經過了正午,派出所大廳已經沒什麼人。

    江老爺子本就在氣頭上,也懶得客套了,直接開門見山。

    「你媽媽的事,我聽阿澍說了,我們江家不歡迎家世背景有污點的孩子。你最好斷了這份念頭。」

    陳幼安黑睫微顫。

    她萬萬沒想到江老爺子會這樣直白,臉上羞愧地泛起紅。

    「爺爺,其實我和江琰...」

    江老爺子帶著情緒,不留情面地打斷她。

    他是軍人出生,不愛繞圈子,處事風格強硬。

    「其他話你不用多說,我不管你是他的同學也好,女朋友也好。」江老爺子態度強勢,「別說你有這樣帶著污點的背景,就算你是普通好人家的孩子,跟阿琰也是不可能的。」

    陳幼安臉色發白,長睫發顫,卻一寸不避地跟江老爺子對視。

    她知道自己配不上江琰,一直都知道。

    但江琰是喜歡她的,跟她在一起的時候是開心的,就夠了。

    她不想退讓,幾乎是拿出了這輩子最大的勇氣:「爺爺,這是我和江琰的事。就算我們不可能,我也想聽江琰親口告訴我。」

    江老爺子神色一滯,眼神帶上慍怒。

    沒想到這個文文靜靜的小姑娘,敢這樣尖銳地拒絕他!

    「你到底圖什麼?圖阿琰的錢?」老人的聲音因激動而發抖,「阿琰是我的孫子,是江氏未來的繼承人,今天因為你差點就要吃一輩子牢飯!」

    江老爺子怒聲:「你憑什麼,你怎麼敢的!」

    陳幼安被罵的說不出話。

    她從沒想過要害江琰,心口卻湧上一股難以言喻的歉疚。

    江老爺子提起拐杖,猛地杵了下地面,發出沉悶的「咯」的一聲。

    「我不管你用什麼手段迷惑了阿琰,儘快離開。」

    「我...」她垂著頭,聲音悶悶的,「不願意。」

    江老爺子握著拐杖的手直抖。

    「不願意也得願意!」他氣勢壓迫,「你別忘了阿琰還有個弟弟!」

    陳幼安愣了愣,愕然抬起頭。

    「阿琰跟他父親的關係差,阿澍又是個聰明有心機的孩子。只是他的出生擺在那,暫時威脅不到阿琰。」

    「我雖一心偏袒阿琰,但是大家族的利害關係複雜。」他沉聲,帶著警告意味,「如果有了你這個污點,阿琰就失去了優勢,江家的繼承人隨時都會易主!到時候原本屬於阿琰的東西,就全都到了阿澍手裡。」

    陳幼安眨了眨眼,努力地理解老人這句話的含義。

    江澍...

    繼承人...

    江老爺子直直望向她的眼底:

    「你不願意離開他,但你知不知道,你在他身邊,只會毀了他!」

    老人嗓音大,派出所大廳響起沉悶的回音。

    那一瞬,陳幼安大腦空白一片。

    似乎是幻覺,她聽到「咔嚓」一聲--

    是她強裝出來的堅韌外殼,破開了一道裂口。

    順著裂痕的口子,冷風灌進身體。明明是四月暖陽天氣,她卻像是置身在冰窖般冷得透徹。

    原來她以為大過天的羞恥和自尊,在江琰的家族背景面前,不值一提。

    「儘快劃清界限,我不歡迎身份不清白的人。」老人聲音洪亮,帶著震懾的力度,「我也不希望再見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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