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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8:27:10 作者: 蘇麻麻
張離知道自己喜歡他,看他一眼都看得血氣上涌,心臟負荷不過來。可是,不敢表白。兩個人差距太大,簡直是從地心到太陽的距離。張離已經快把陸淮在網絡搜索上的藝人資料背下來,電影學院的明星學生,名導眼裡的未來之星,出道這些年,拍過很多部優秀作品,業界、學界、媒體評價都極好,這絕對是奔著未來的巨星去的。
而且張離還記得,他有很多緋聞,無一例外,都是極漂亮的女明星。
這樣一個人,沒道理會喜歡自己,怎麼想都沒可能。
而這時,這個人就和自己並肩站著,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張離全身都僵,那隻肩膀一動都不敢動,以自己都聽不到的聲音說,「謝謝哥。」
那天陸淮真的就是回公司辦了一點事,把鞋拿給他後,就沒露面,匆匆辦完就匆匆走了,張瑜給了張名片他,「找瞿哥,他會跟你對接。」
18歲的張離,青春氣逼人,第一支電視廣告一出街,幾乎所有行內人都在問,「這麼好看的小孩哪來的?」
拿了第一筆酬勞,張離握著那張銀/行卡,想請陸淮吃飯。看著手機上那個號碼看了四十分鐘,都沒撥出去。
然後接到了自己媽打來的電話。
內容倒是挺簡單的,看到他那支廣告了,覺得他混得特別好,都上電視了,然後跟他說,她離開了他爸,現在挺幸福的,就是現在跟的男人經濟狀況不是很好……
張離邊聽邊看著手上那張卡。掛完電話後,給自己留了100塊,剩下的都打給了自己媽。
畢竟為了自己忍了這麼多年不幸福的生活,給點錢是應該的。
陸淮再次看到他的時候,驚訝於他能把自己那雙鞋也穿破了,問張瑜,他一個廣告能賺多少錢。
張瑜也沒數,說再怎麼著也該有個幾千塊吧,不至於連雙鞋也買不起。
此後不到一周,星辰的人去找他,和他痛快簽了約。
走了天大的狗屎運,拍第一部戲就紅了。
張離在第一次的粉絲見面會後,意識到自己是真有名氣了,也是真有那麼多人喜歡自己。
他紅得極快,媒體對他出乎意料的感興趣,說他填補了國內某類青春男偶像的空白。廣告約接踵而來,服裝衣帽開始有品牌贊助了,不用花錢買了,然而陸淮那雙鞋倒是一直放在家。每天看著就想找他,然後坐著想一想,又始終沒找。
沒過多久,他體驗了成名後第一次的輿論壓力。
一個知名演員,發了一條微博,說,「現在真是什麼人都能演戲,喜怒哀樂全是一個面癱表情,還有一幫小女孩跟著咋呼,這行業真是每況愈下。」
沒指名道姓,可媒體都猜測就是罵的張離,第二天的娛樂新聞全是這個。
張離的粉絲瘋了,把老演員的微博圍攻了,什麼難聽的話都罵出口,這一下捅了馬蜂窩。老演員也不顧忌了,轉了一條微博,那微博是張離電視劇的截圖,九張圖就是「喜怒哀樂」全是一個表情的張離。
所有人,都在看笑話。
記者們在某場商業活動上接連對著張離發問,張離一個剛起來的新人,根本無力應付這種局面,冷著臉對媒體。第二天的新聞上,張離的臉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蝴蝶效應一般,排山倒海的負面輿論衝著他而來。18歲的少年人在外強自應對,在家墮入壞情緒的深淵。
接近一周的連續失眠後,他接到了陸淮的電話,叫他出門喝酒。
這一通電話把他從抑鬱的懸崖邊拉回來。也讓他更不可自拔地愛上那個人。
他第一次感受到,陸淮是個很溫柔的人。和他喝酒,沒說什麼安慰的話,就是給他講自己剛出道時候的事,一邊講,一邊夾雜著一點自己的人生觀,明明就是教他做人做事,可一絲說教和居高臨下的意味都沒有。
他開始想,是不是陸淮對自己有那麼一點意思。可一想,又迅速否決自己,怎麼可能,自己哪一點值得陸淮喜歡?
雖然這麼想,可從那以後,他開始經常約陸淮喝酒,以哥們兒自居,最常用的理由是一起看球。陸淮只要是沒在外地拍戲,都會赴約。幾次之後,他開始有了一點點的勇氣,想對陸淮表白。
然後有了那個處心積慮把自己折騰病的尷尬表白。
陸淮第一次要他,他記得很清楚,五月份的第二個周日。陸淮答應和他在一起半年了。
在陸淮的公寓裡。
陸淮和他睡了個午覺,醒來的時候抱著他有些情難自已,問他,「可不可以?」
他心想,有什麼不可以的,怎麼花式要我都可以啊。
完全低估了第一次的疼,被陸淮那一下下頂地在心裡罵髒話。
也是第一次發現自己也是有演技的,可以咬著牙裝享受。
弄完後他真的疼的想死,假裝太害羞的用被子蒙著臉,實際上是怕陸淮看出來,幸好陸淮當天下午就被張瑜臨時叫走了,可以讓他躺在床上休息,養傷。
他看著天花板,想,臥槽,幸虧那次飯局上被陸淮給救走了,要是真的第一次給了那大佬,這輩子都有心理陰影。
直到陸淮半夜回到家,他都沒下過床,沒吃飯,胃疼,可某個地方更疼,整個人蜷在陸淮家床上,發低燒。
陸淮看著他的樣子,心驚,才發現他真的不會照顧自己。一個下午加半個晚上,連熱水都沒倒給自己喝。於是,給他倒熱水,燒飯,餵他吃藥。
張離雖然全身疼,可是特別激動地抱著陸淮,說,「太好吃了。」
陸淮看著那隨便炒的一盤子蛋炒飯,心想,這孩子要求真低啊。
自打那天后,陸淮拍戲空隙,除了劇本,看的最多的是菜譜。
其實直到在一起的一年後,他都對陸淮的人生知之甚少,對他的背景的了解僅僅止於網絡資料。可他不敢問,從陸淮的每一點細節,說話的措辭,都能看得出他教養很好,不是普通家庭出身,他怕一問,發現自己更配不上,還是給自己留一點想像空間好了。
他不問,陸淮也不說。久而久之,他開始告訴自己,陸淮應當是沒打算和自己有將來的。不是不難過的,可是也是人之常情。於是他表面上也裝作只是玩玩,沒想過未來。可實際上心裡在奢望,陸淮這輩子能記得自己,心裡能有百分之一的記憶是屬於自己的。
想來想去,一開始就只有一個念頭,要陸淮的身體記得自己。於是只要陸淮有時間,他就明示暗示要來,還偷偷地看各種少兒不宜,各種學習,想陸淮在自己這得到沒有過的舒服。陸淮的身體也確實騙不了人,真的被他伺候的很舒服,陸淮心知肚明,張離跟他的時候是個處,有時候真好奇過他那本事是從哪裡來的。
說到底,身體的事兒,情有多濃,身體是有感知的,騙不了人。
心裡愛著,身體討好著,要說不希望對方能和自己長久,是不可能的。張離一遍遍提醒自己他不可能一輩子跟自己在一起,可還是控制不住地想多討他一點疼。
發現自己胃痛的時候陸淮會特別溫柔,於是,明明可以吃胃藥,總是「不記得」吃,胃痛得臉色發白地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