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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深諳沉默看了一眼窗口，沒說話。

    陸溫隨手在一旁夾菜給舒易：「多吃點兒，在學校好好照顧照顧我們家陸深諳啊，知道不？」

    「好。」舒易答應得慡快。

    「啊湫」陸溫打了個噴嚏聳聳肩：「還真是怪冷的。」

    「我去關窗戶」陸深諳又開口

    舒易拿過陸溫的手搓了搓：「多穿點，沒事，我去。」

    說著起身，拖開椅子。

    手機忽然響了，舒易看了看屏幕按下接聽鍵。不過一分鐘眉頭皺成一片，臉色格外難看。

    「怎麼了？」陸教授出聲問：「學校有什麼事？」

    舒易沉重地點點頭，扭頭深深看了一眼陸深諳開口：「有個學生家長打過來，有個孩子跑了，情況不大好。」

    「哎喲，這大過年的，多可憐喔，真是作孽。」陸母有些心疼。

    陸深諳想了想有些出神，試探出聲：「阮軟？」

    舒易微不可見地點點頭。

    陸深諳猛地起身，死死盯住舒易的臉生怕錯過一絲一毫的表情。

    下意識扭頭看了看窗戶，眼角抽了抽，慌忙往那邊跑。

    桌子絆了他的腳，顯些讓他摔了跤。

    陸母提醒：「小心點兒！」

    他恍然不覺，像受到指引一般朝著陽台跑去，越接近腳步卻越發慢下來。

    站定，呼氣。

    只一眼便足夠陸深諳定在原處。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好吃慶祝某人換頭像，超級無敵可愛。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筆芯～各位！！！

    今天必須更新。

    ☆、【插pter35】

    他瞪大眼睛看了三秒，一把抄起沙發上的衣服，踹開門沖了出去。

    屋子人面面相覷，陸母皺眉：「他這是怎麼了？」

    舒易跟著出去：「我去看看。」

    外面的雪下了有了一會了，陸深諳慌亂地在黑洞洞的樓梯里奔跑，快一點再快一點，他的心在叫囂。

    直到衝出樓棟，那張臉，不是阮軟又是誰。

    她不知道在雪地里站了多久，直到他走到她面前，才遲鈍的轉了轉眼珠，看著他。

    外面的雪這麼大，在她身上落了薄薄的一層。

    一雙腳脖子凍得發紫，一隻腳上松松垮垮地套著一隻兔子拖鞋，另外一支腳上赤，裸，裸地踩在雪地里，腫脹通紅。

    陸深諳眼眶猩紅，臉色鐵青，手上把羽絨服套在她身上死勁系了系，抽著嘴角：「怎麼了？」

    她沒有答話，眼裡像蒙著一層霧氣灰濛濛的沒有表情。

    怒火上心頭，感覺自己的一切失去了控制，忽然暴吼了一聲：「你他媽的怎麼了？」

    冬風吹過，雪花落地無聲。

    那雙圓圓的眼睛終於有了聚焦，阮軟怔怔看著面前的人，整個世界只剩下他通紅的眼睛：「陸深諳，他們是不是不愛我？」

    陸深諳沒有回答。

    她撲進他的懷裡，臉貼在他的胸口，聲音消散在風裡：「他們是不愛我。」

    陸深諳看著她身後牆面上斑駁的痕跡，那些憤怒彎彎繞繞變成了痛恨自己的無能，在她那裡化成了滿腔的溫柔。

    抬手把她圈在懷裡，陸深諳皺眉許久，忽然長長嘆了口氣，抬手仔細地擦她的眼淚，低聲道：「好了，我愛你。」

    懷裡的人抽了一下，沒有回答，身上的重量一沉。陸深諳低頭看了看，人已經昏過去了，雪白地地面上有暗紅色，抓起她的手一看，上面血肉模糊。

    彎腰把她打橫抱起來，往外面走。

    舒易從樓道里走出來走到他們前面不言語。

    沉默地替他們攔了一輛車，把自己的外套和手機遞給陸深諳。

    他從未看過他如此陰翳的表情，低頭看懷裡女孩時又特別小心翼翼。

    「別告訴別人。」

    「好。」

    計程車在路口轉了個彎，消失不見。

    舒易攏了攏身上的大衣，看著計程車消失的方向發了許久的呆，攔了一輛車跟了上去。

    到醫院的時候，陸深諳坐在急診室裡面，阮軟靠在他身上，眼睛依舊是閉著。

    醫生正拿著鑷子夾她手中的渣子抱怨：「這莫晚才送過來，也不怕感染？」

    「對不起」陸深諳低聲道，目光落在阮軟蒼白的臉上。

    「小姑娘家，傷不重，但以後留疤怎麼辦？」

    陸深諳看著她鮮血淋漓的傷口輕聲重複：「對不起。」

    舒易走從外面進來。

    陸深諳抬眼看了看他不說話，垂下眼角看懷裡的人，仿佛那裡才是他的歸處。

    傷口處理好了，沒什麼大事就是她失血有點多，又凍到了人才一直沒醒，在醫院休息一晚上就好。

    陸深諳地給阮軟蓋好被子，沉默地坐在凳子上。

    舒易看了看，嘆了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出來。

    走廊里，空空蕩蕩的，兩個人的影子刻在灰色的瓷磚上。

    舒易看了看陸深諳的臉色，半晌掏出手機遞給他：「給她爸爸媽媽打電話。」

    陸深諳抬眸深深看了他一眼，眉眼裡儘是戾氣，沒有接。

    舒易皺眉保持著動作：「打。」

    「等會」陸深諳艱難偏頭看了看那個還沒關好的門，忽然啞著嗓子問道：「你有煙嗎？」

    舒易手在荷包里摸了摸，遞給他一根，他接過來，不大熟練的點火，吸一口嗆一口，斷斷續續的抽完了一支煙。

    沉默半晌。

    接過手機給阮軟的爸爸發了一條簡訊。

    發完把手機扔給舒易，轉身往醫院外面走：「你幫我看會她。」

    這醫院離他家不遠，回去不過十分鐘的路程。

    陸深諳在雪地里慢慢走，一路走隱隱約約可以看到些腳印，他努力辨認著她的。

    走到家時，手腳都凍得有些僵，他沒想到這夜晚竟然是這麼冷。

    掏了鑰匙進門，筆直往廚房走，陸溫正坐在沙發上安慰陸母，二人見他回來都是一驚。

    但他臉色實在太過難看，兩人互相看了看，不好開口。只默默看著他點火，燒水，打開冰箱煮餃子。

    等到餃子煮好了，從柜子里拿出保溫瓶時頓了頓，把餃子小心的裝好，往外面走。

    陸母終究是忍不住開口：「出什麼事兒了？」

    陸深諳神色如常，眼底漆黑：「一個同學受傷了在醫院，我去看看。」

    「哪個同學？嚴重不嚴重？」陸母又問道。

    陸深諳握緊保溫瓶的把手沒有答話。

    一直沒說話的陸教授把手中的書一放，出聲：「早點回來。」

    「嗯」

    關門。

    陸母皺眉數落陸教授：「你也不問問清楚，這大過年的，真是。」

    「唉呀，沒事啦，沒事啦。」陸溫跟著打圓場：「深諳他有分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