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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笙笙和阮軟都轉身往教室走，杜笙笙走得微快，阮軟慢一些。

    身後忽然傳來老師的聲音：「阮軟，有時候給大家學習學習也沒什麼的。」

    阮軟怔在了原處，腳定住一般走不動了，腦子裡炸開了千萬情緒。

    她，竟然覺得是，自己故意的嗎？

    身後老師的聲音依舊苦口婆心：「互相學習才能進步，要良性競爭。」

    血液似乎要凝固了，從心裡就開始叫囂著無數次，我沒有，我沒有，我沒有。

    身體上卻只是握緊拳頭，阮軟想回頭，想扭身告訴老師，她真的沒有。就好像巨大的力氣，想從胸口衝出來，想去打架一般。

    耳畔似乎又響起來那句話：「我看到她就難過啊。」香樟樹上的秋蟬高亢的叫了一聲，再沒了動靜。

    握成拳頭的手鬆開了，小拇指還在空氣中微微蜷縮著，阮軟沒有回頭乖巧地走進教室。

    其實，她到底是怎麼樣的。她們，都不在意啊。

    只要她聽話就好了。

    進了教室，杜笙笙一臉擔心地看著她，手正在卷著書。

    阮軟努力地抿了抿嘴，往自己位置上走去。

    動靜鬧得有點大，蕭章此刻好看的臉上一副兇猛的表情，看了看班上同學，見自己走過來瞪了瞪眼，想說點什麼。

    「唉～沒事」阮軟溫柔的笑著：「一個失誤而已，我睡會兒～」

    聲音也是軟軟糯糯聽不出絲毫情緒。

    說完阮軟趴在桌面上，把臉埋進了胳膊里。

    蕭章眼裡一陣猶豫，終究沒出聲，給阮軟蓋了一件校服。

    四周只聽得見，那個女孩子，輕輕的呼吸聲，一下一下緩慢又平和。

    ☆、【插pter23】

    吃飯的時候，蕭章見阮軟睡得安穩就沒喊她，自己去了食堂。

    正午，陽光透過窗戶打在女生白皙修長的脖頸上，後面的短髮不安分的擺動，在光下近乎金色。

    教室里空蕩蕩的。

    陸深諳把那張劃得滿滿當當的作文紙放下對著前面的趴在桌上的身影開口：「和你在一張紙上很榮幸。」

    那個小小的身子忽然抽動了一下，肩膀聳了聳，露出來的胳膊上有淺淺的紅印子。小腦袋還是沒有抬起來，整個臉都埋在懷裡。

    要不是她耳垂微微紅著，陸深諳真的要以為她睡著了。

    起身走到她旁邊，坐在蕭章的座位上才看清楚她光潔的額頭和有絨毛的髮際線。

    「阮軟？」他貼近她的耳垂，輕輕喊她的名字。

    熱氣打在阮軟的耳畔，她忍不住縮了縮脖子，喃呢一聲。

    少年的手修長白皙指教有點涼，正不輕不重的力道在扒拉她的手臂。

    她想抵抗，但是自己又在裝睡，不好意思用力，只由得他去了。

    最後剩下一雙手死死捂住臉，眼睛緊緊閉著不敢睜開。

    陸深諳覺得有點好笑，她乖巧安靜的面具好像也就這樣慢慢地被他剝開，只剩下小奶貓一樣的辱牙在鼓起來臉咬人。

    掰開她的手臂時，手裡的感覺軟軟的，像是捏著棉花糖，她明明醒著還要假裝睡著。

    兩人的手指交疊著，她手指也是軟軟的，陸深諳屏住呼吸不敢用力，仿佛在用力一點她的手就會這斷一般。

    終於露出那雙圓圓的眼睛，細長的睫毛有點顫抖，沒被他身子沒擋住的陽光溫柔地映亮了她的眼。

    然後，她睜開了眼睛。

    陸深諳可以清晰看到她紅紅的眼眶和那濡濕的眸子，有些惱怒，更多的是委屈。自己關上的籠子似乎被他打開了，有些驚慌。

    甜甜的聲音帶著奶氣，憋了嘴喊他：「班長～」

    那一刻，陸深諳覺得自己瘋了。

    他想把她按在懷裡，死死的，用力地抱住，他再也不想她見任何人。

    但是他不能。

    只得啞著嗓子應了聲：「恩？」

    阮軟聲音斷斷續續解釋：「那個，那個作文，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故意？陸深諳伸手摸著她亂糟糟的頭頂。心思轉了幾轉大概就都猜清楚了，眼裡的忍不住陰翳起來。

    他就知道，總有人欺負她。

    感覺自己的臉被人戳了戳，垂眼就看到阮軟小兔子樣縮了縮，小心翼翼地等他的回答。

    心裡嘆了口氣，嘴角卻是彎彎的：「我知道。而且你的作文真的很好。」

    一提到作文，她的小腦袋低低得。壓住聲音：「班長，你別安慰我了～」

    「結構不錯」他聲音清朗，吐詞準確。

    「哈？」阮軟忍不住抬頭看著一本正經的人，眨了眨眼。

    「立意準確。」

    他的嘴唇有些薄，抿起來的弧度很好看。

    見陸深諳說得認真，阮軟忍不住問了一句：「還有呢？」

    「呵」陸深諳輕笑出聲，舌尖刷過齒根，有些繾綣：「還有就是，因為是你寫的，所以無比可愛。」

    「因為是你寫的，所以無比可愛。」這話在阮軟耳邊迴響，炸開，反反覆覆。

    阮軟的作文終究被換下來了，換成了杜笙笙的。

    那些印著她和陸深諳的作文紙都要回收。

    她看著自己手裡的那張紙，正面是她的歪歪扭扭，反面是陸深諳的整潔美觀。

    意外地覺得很和諧，她把紙小心摺疊好，塞進了陸深諳的化學書里，壓在大堆的書的下面。

    下午下課鈴響了，陸深諳和她一起往學校外面走。

    路上人熙熙攘攘的，有女孩子們聚在一起的笑聲傳過來。

    「阮軟，把你的語文答題卡給我看一看吧。」

    「嗯？」阮軟抬頭看他。

    「真正的那篇」陸深諳強調。

    阮軟點點頭，把書包斜挎在一旁，伸手在書包里翻出來，遞給他。

    黃昏的光有些微弱，少年的眼閃了閃，睫毛在眼瞼上打出陰影。伸手接過答題卡，仔細的放到自己的書包里。

    晚上阮軟一邊喝牛奶一邊翻看那張偷偷藏下來的作文紙。

    真是很神奇的事，她和陸深諳就這麼莫名其妙的和好了。

    但是好像，從來也沒有不好一樣。

    其實印不印作文她真的不怎麼在意，被老師冤枉的時候也不會覺得太難過。只要陸深諳能衝著她笑，她就覺得一切都沒有那麼糟糕了。

    他闖進來，告訴她，即便是這樣狼狽不完美的她，也很可愛。

    心裡的那點喜悅生長成大樹，阮軟一口氣灌完了牛奶，甩掉兔子脫鞋，在床上邊踢腿邊滾來滾去。忍不住從床fèng里摸出手機給陸深諳發消息。

    22點08分54秒

    班長？

    那邊回得很快。

    22點09分03秒

    嗯？

    22點09分54秒

    我給你講個笑話喔。

    22點10分11秒

    好

    22點11分54秒

    小明理了一個新頭髮，大家都說像風箏，他很難過，就跑啊跑，忽然，他飛起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