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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深諳不由得放低了聲音站在她面前：「你昨天吃了那麼辣的，今天喝冰的會鬧肚子的。」

    他剛剛看到她和遙胥那麼親密，他就有點失控了，一隻小獸從心裡跳出來撕咬著他的理智。

    走了半天，他冷靜了許多，看她軟趴趴的模樣心裡那點情緒早煙消雲散了。

    阮軟抬頭看他眯了眼：「謝謝你啊，班長。」

    她仰著頭，頭髮有些毛燥不安分地翹起來，眼睛裡都是星星倒映了他的眼睛。

    好想伸手摸一摸。

    「班長？怎麼了？」阮軟疑惑。

    陸深諳反應過來才發現自己的手已經搭在了她的頭髮上，真的挺軟的，眉眼裡都是溫柔：「沒事，有東西。」

    阮軟點點頭勾起笑：「班長你怎麼過來了？」

    因為不想你和別的男生呆在一起。

    陸深諳沉默著，只彎了嘴角，看了看被阮軟捏在手心的書角：「書怎麼了？」

    阮軟不好意思地攤開手，皺巴巴的書落在她的掌心：「沒事，就不小心有點皺了。」

    陸深諳伸手拿過書，翻開了一頁關上低聲道：「女孩子都怕書皺，我和你換一本吧。」

    「不……」阮軟沒來得及拒絕，陸深諳就拉了她的手腕往教室跑：「班主任的課，快走。」

    阮軟覺得，好像手從手腕那裡開始發熱，似乎燙手。少年的手乾燥溫熱，手指白皙纖長扣在她的手腕上，鎖住了心裡亂跳的兔子。

    中午，教室里同學幾乎都去吃飯了。蕭章在桌上趴了一上午，頭對著窗外不知道在想什麼。

    阮軟試探地問了一句：「蕭章，要一起吃飯嗎？」

    沒有動靜。

    「要不要我給你帶點吃的。」

    依舊沒有動靜，阮軟心裡嘆了口氣轉身欲走。

    蕭章忽然起身一把拉過阮軟往外跑，追著遙胥的背影。

    阮軟被拉著狂跑了一路，最後在一家小吃店門前大口踹氣，蕭章正往裡面張望。

    「我說……蕭……蕭……章，我們……幹什麼啊……」一句話說得斷斷續續的。

    蕭章沒有回覆，站在原地認真整理了一下裙子，轉過身對著阮軟問：「好看嗎？」

    面容姣好，紅裙飛揚，自然是好看的，阮軟點頭。

    蕭章走進店去，阮軟看那個背影，覺得像個女戰士。

    來不及多想，阮軟也跟了進去。

    蕭章徑直走到遙胥桌前，旁邊還坐著一個男生，有些面熟，見了蕭章就起身喊了句：「章姐，吃了嗎？」

    蕭章不說話，只呆在那定定看著遙胥。

    遙胥抬頭目光卻落在蕭章身後的阮軟身上。

    蕭章出聲：「遙胥，你喜不喜歡我？」

    遙胥的目光沒有從阮軟身上移開：「不喜歡」

    蕭章眼圈紅了，聲嘶力竭：「那你為什麼要打吳浩？」

    遙胥偏頭起身看著蕭章臉上的神情很深沉：「打就打了，想怎麼樣？」

    蕭章抬手掃了一桌的菜：「你以為你他媽是誰？我怎麼樣要你管？」

    遙胥臉上很難看聲音低下來：「老子他媽只管這一次，看的是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

    蕭章沉默許久，伸手響亮地給了自己一個耳光，淚水流得洶湧出聲：「這巴掌還給你，你不欠我。」

    說完便衝出了小吃店，阮軟呆在了原處，反應過來就想衝出去追。

    背後遙胥喊了一聲：「阮軟。」

    阮軟定住了，沒有回頭。

    「我不喜歡她。」

    阮軟再衝出去的時候，蕭章已經不見了人影。

    午休時間快結束了，馬上要自習，阮軟返回去往教室走。

    沒吃飯，又跑了一路，阮軟只覺得又累又困。

    進了教室沒一會，稍微刷了幾道題就趴在桌上睡著了。

    模模糊糊感覺有人在拍自己的頭，阮軟輕聲哼了哼，勉強睜了眼睛，陸深諳沖她比劃了手勢，阮軟揉揉眼更著他出去。

    走到快上天台的樓梯口，陸深諳拿著麵包和牛奶塞給她：「沒吃飯吧，先墊墊肚子。」

    阮軟茫然地伸手接過來，呆了半天：「謝謝班長啊。」

    陸深諳忍不住勾了嘴角：「就在這裡吃完，再回教室吧。」

    自習課，教室里一向安靜，吃東西是不好。

    阮軟點頭坐在台階上，開始拆麵包紙，陸深諳拿過牛奶幫她插好放在一旁。

    樓梯通向天台，正午很安靜風很大，吹著彩旗嗚嗚響。

    阮軟安安靜靜地吃了麵包，陸深諳沒有說話坐在一旁。

    阮軟突然抬頭：「班長謝……」

    「不用謝」陸深諳打斷她的話，伸手擦掉了她嘴角的麵包屑：「以後都要還的。」

    「啊？」阮軟有些後悔，不知道要怎麼還，看著手上的麵包突然覺得不知不覺欠了他不少了。

    陸深諳連她拼命思考的模樣挑了嘴角把牛奶遞給她安撫：「慢慢還。」

    慢慢還給陸深諳，好像也沒那麼糟糕。

    下午放學，阮軟整理著文具，順便幫蕭章把課桌也整理了一番，把椅子塞到課桌里。

    她一整個下午都沒有來上課，也不知道現在怎麼樣。

    陸深諳拿著課本走過來，阮軟本來想拒絕，但他的手就這麼把書遞給她。

    很乾淨的化學書，書角沒有一起絲打卷，她很想要。

    兩人背書包往學校外面走，有一搭沒一搭聊著天。

    「阮軟？」

    「恩？」阮軟抬頭看著陸深諳。

    「餓不餓？要不要先吃東西再回家。」陸深諳問道

    餓？阮軟看著腳上微微有點開膠的白球鞋，點了點頭。

    陸深諳帶著阮軟去了一家麵館。

    麵館很小，在巷子深里，不是很好找，但是桌椅很乾淨，橘黃色的光看起來很溫暖。

    阮軟身體一下子就放鬆了，用力吸著面，呲溜溜地得很歡騰。

    湯是清淡的，面是軟軟的，吃下去從胃到心都是暖暖的。

    阮軟的腿在凳子上晃動，陸深諳的面沒怎麼動，只支著手看著阮軟鼓鼓的腮幫子。

    「阮軟，你是不是一直沒怎麼好好吃飯？」陸深諳開口問

    阮軟叼著最後一根麵條，瞪圓了眼睛，吸進嘴後頓了頓小聲：「也不是一直吧，家裡沒什麼人。所以……」

    「以後一起吃飯吧。」陸深諳打斷了她，眼角彎著，發出了阮軟拒絕不了的邀請。

    沒有過多遲疑，阮軟也彎了眼：「好啊，不許反悔。」

    晚上回家，遠遠的阮軟看著家裡的燈亮著，心裡有些期待，小跑起來。

    踹著粗氣打開門，秦絮和阮魯元正端坐在飯桌的兩邊，地上落了一地菸頭。

    聽見動靜，秦絮臉上掛起笑：「阮軟回來了，這麼晚吃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