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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8:22:46 作者: 八月薇妮
    月娥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都覺心疼。

    敬安見月娥擔心,便說道:「這兩個畜生,到底野性難馴,自己不懂事斗在一起,休得心疼跟他們。」這邊小哈前爪撲地,仍向著小暴低低咆哮,小暴也瞪著這邊,一副不肯罷休的勢頭。

    月娥看的心驚,便說道:「果然還是不帶他出來的好。」怕兩個再打起來,就先叫人把小哈帶出去,自己又看了看小暴,自有僕人拿了傷藥來給小暴敷上。小暴倒也老實,乖乖地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敬安說道:「你別擔心,他們很是盡心,何況獸類悍勇,這點傷不算什麼,幾日就好了,總是圈養著,也悶得慌,打打架倒也好。」月娥無奈笑笑,說道:「說什麼。」敬安說道:「就譬如我,總是叫我不握刀,我也覺得手癢。」月娥瞪了他一眼,說道:「你倒是出息,竟把自己跟他們兩個比。」

    敬安這才自知失言,便笑了笑。月娥點了點頭,低頭撫摸小暴額頭,說道:「小暴,好好地養傷,下次不要再打架了。」小暴仰頭,努力把自己的腦袋向著月娥手心裡蹭。

    敬安見狀,說道:「你這樣說,他能聽懂麼?看也看過了,我們回去罷。」月娥說道:「日後還能來看他麼?」敬安說道:「這是自然,你何時來都可。」

    出門上了馬車,月娥見小哈的傷也被處理過了,便也放心,抱了他,百般安慰,看了看傷,又覺得心疼。敬安無奈,就把人拉過來抱住,月娥靠在敬安懷中,小哈便將下巴搭在月娥腿上,三個其樂融融。

    一行人這才迴轉謝府。當夜,謝夫人請月娥一起去吃晚飯。月娥只好打扮去了。見了禮,落了座。

    謝夫人便說道:「今晚上請你來,一起吃個飯,且並你說一聲,只因我常年吃齋敬佛,每月必去寺院靜修一兩日,已是常例,是以明兒便不在家,先同你說說,省得你若是來尋我,卻撲個空。」月娥說道:「原來如此,我知道了,夫人真是佛心。」

    謝夫人便笑眯眯地,又說:「今晚上叫你同我一起吃用,也是苦了你了,全是齋菜,望你不嫌才是。」月娥說道:「這是我的福分,哪裡敢嫌呢?」

    片刻齋菜上來,兩人便吃飯,一時再不說話,月娥只少少地吃了些,倒覺得些素材也頗味美。

    月娥不敢逾矩,就只打量謝夫人舉止,見她停了筷,自己也慢慢停了,丫鬟便奉茶來漱口,月娥也一一從謝夫人所做而學之,倒無大礙。

    飯罷,自有丫鬟撤下,瑛姐便從旁扶了謝夫人,向著裡面暖屋裡去,月娥也跟著,上了暖榻上坐了,謝夫人才說道:「我看你這孩子規規矩矩的,著實喜歡,敬安那孩子也不知是哪裡修來的福分,我還以為他就跟先前那樣胡鬧下去……你不知,先前那些個人,我實在心煩,幸而時常去佛堂念念經,才能靜下心來。」

    月娥見她提起先前之事,不知怎麼對答,便只低著頭。

    謝夫人說道:「也不知敬安對你說了未曾……他昨日雖然說要娶你為妻,但只因東炎有些不同意,敬安也是沒有辦法……他自小就極尊重東炎,東炎說一,他便不會說二……」

    月娥雖然猜到幾分,聽謝夫人說出來,心頭卻仍然一涼。

    謝夫人望著她,說道:「你也別怪敬安,別怪東炎,敬安是個衝動的性子,熱心起來什麼也不管不顧,東炎卻穩重,要想的多一些,故而會如此。不過你也別怕,此事尚有轉換餘地。」

    月娥低低說道:「多謝夫人提醒……」

    謝夫人伸手握了月娥的手,說道:「雖然說謝府娶妻的話,要那些大家閨秀才能合襯,但因我喜歡你,便同你說兩句貼心的話兒,敬安是我生的,他是什麼脾氣,我都知道,雖然現在極喜歡你,卻不知後來會怎樣……男人的心麼,總是這樣喜新厭舊,多的是,先前那些人,不也是例子?現在他為了你動情,日後未必不會為了別人如此,何況如今東炎也不同意這親事的……因此我說,----你如今既然進來了,敬安又愛你,不如你便趁著這時侯,好好地同敬安相處,倘若有個一男半女了,身份自然就不同了,我再在旁邊說和一番,東炎未必就不會妥協,就算日後再有什麼變故,你有了孩兒,自也是有依靠的。」

    月娥一怔,想了想,終於說道:「不怕夫人見怪,……我也明白夫人說的這個道理,當初我並不想隨侯爺回來的,卻是無法,如今也只能走一步是一步,倘若真的被棄如敝履,到時候我便走就是了……」

    謝夫人聽了,便說道:「傻孩子,這是什麼話?外面那些人,盯著謝家,羨慕的不得了,哪個不想為王侯夫人的?如今大好機會在你跟前,你又何必先這麼想,我也是為了你能留在謝府,才如此說,如今你只同敬安一處,好好地相處,叫他更喜歡你便是……對了,我聽聞你昨日身子不適,是怎樣了?」

    月娥心頭苦澀,面上卻仍小心說道:「大夫說是氣血虧了,並無大礙。」謝夫人點點頭,說道:「我看你身子嬌怯,就知道大概會有如此之症,也怪道至今未孕,這樣……」想了片刻,說道,「我只跟你說,你切勿告知別人,我這裡有一方藥,是昔日裡老侯爺在的時候,特意秘密尋來的,若是行房之前服了,便能一舉得男。」

    月娥一驚,看向謝夫人。謝夫人說道:「片刻後我叫瑛姐拿了方子,抓兩副藥,你回去之後熬了喝,日後便知靈驗與否。」

    月娥便說道:「夫人……這,這不合適罷,我並不想母以子貴之類的……何況我現在,什麼名分也都無,也不好就纏著侯爺。」

    謝夫人聽了,便笑,說道:「你這孩子,這樣賢惠,是你纏著他還是他纏著你,我自有數,名分之類的,你已經入了謝府,還能少麼?……我雖然不想管這些事兒,然而也算是同你的緣分,是以擔心著你,試想,假如你總是如此無依無靠,日後敬安再有了別人,你卻如何自處?我是為你著想。----如今你安心回去,喝了藥有了孕,我也自有法子叫東炎妥協。」

    月娥想來想去,便只好答應,謝夫人又說了些兒話,月娥才回東院去了。

    到了夜間,果然謝夫人派人送了三幅藥過來,小葵便收了去,正好敬安在,便問是什麼,月娥只叫小葵高高地放起來,對敬安說道:「是夫人見我體弱,就送了兩劑補藥來。」敬安很高興,說道:「母親對你倒好。」月娥說道:「是啊,夫人很是善心。」

    敬安挨著月娥,說道:「月兒,昨晚上你睡得不好,今晚上就叫我來守著如何?」月娥說道:「你想做什麼?」敬安眨了眨眼,說道:「我只睡在你房外,不是你想的那樣兒。」

    月娥說道:「你怎知道我想了什麼?」敬安低低一咳,說道:「就算我多說了,那你叫不叫我留?」月娥說道:「還是不要,何況小哈也在,你白日要公幹,倘若休息的不好,卻是我的不是。」

    敬安說道:「你是替我著想呢,還是不願我留下呢?」月娥說道:「隨你怎麼想。」敬安緊緊抱了她,說道:「其實我倒是真的想就這麼抱著你才好,只不過我也有些擔憂,怕管不住自己。」月娥笑著推開他,說道:「你知道就好。」

    正在說著,外面有丫鬟進來,說道:「侯爺,外面周爺來找。」敬安一怔,便對月娥說道:「我出去看看。」月娥點頭。

    敬安便出外,果然見周大在東院門口,敬安問道:「何事?」周大行了禮,說道:「侯爺,出了事了。」

    敬安一驚,問道:「是派出去的人沒攔住還是什麼?」周大說道:「不是這個,是京城之內,先前盯著大理寺的人回來說,有一幫官差領了少卿的命令,去了……」便湊在敬安耳邊一陣低語。

    敬安面色微變,說道:「他們真的找到了?」周大說道:「現如今人都被帶走了,侯爺說此番如何是好?」敬安想了想,眉頭一皺,說道:「繼續盯著,我不信大哥不會將人帶回大理寺……」周大說道:「倘若發現了,又如何做?」敬安咬了咬牙,說道:「斬糙除根,……殺了!」周大點頭,自領命而去。

    敬安回了裡屋,月娥見他面色不好,便問發生何事,敬安微笑說道:「只是衙門中有些兒小事,不算什麼。」便望著月娥笑,月娥點點頭,說道:「你若忙,就不必留在這裡。」敬安說道:「不忙的。」正好小葵來倒茶,敬安心頭略動,便抬眼看向小葵,不知為何,小葵手竟一抖,茶水便灑了些出來。

    查根底美人狹路逢

    敬安若有所思,轉頭看小葵,小葵對上他寒浸浸的眸子,手上一抖,竟將那茶水灑了出來,灑了敬安一手。月娥在旁見了,慌忙拿帕子來擦。

    這邊小葵渾身哆嗦,驀地跪倒在地,說道:「求侯爺饒命。」

    月娥不曉其意,說道:「不過是灑了水而已,這是做什麼?快起來罷了。」敬安望了會兒,也笑道:「這丫鬟慣常大驚小怪,你先出去。」小葵神色猶疑不定,從地上起來,看看月娥,又看看敬安,敬安雙眸一垂,說道:「還不走?」小葵無法,急忙行禮出門去了。

    當下敬安又說了一會兒,才道:「你也好早點歇了,昨晚上睡得不好。」月娥見他要走,也說道:「知道了,你不用記掛著。」便相送敬安,小哈見狀也起來,搖著尾巴跟到門口。

    敬安只說風大,不叫月娥出門,到了門口,便說道:「沒帶燈籠,叫丫鬟送送可好,小葵,你去打燈籠來。」當下就看小葵,小葵縮著肩,發抖不語,只偷偷看了月娥一眼。

    月娥一怔,看看敬安,卻又微笑說道:「既然如此,小葵你就相送侯爺罷。」敬安點頭,小葵聞言,面如土色。

    婆子拿了燈籠,遞給小葵,小葵挑著,頭前默默帶路,出了院門,又走了段路,周遭寂靜冷清,不知何處寒鴉驚起,呱呱飛過,旁邊竹枝被風吹動,搖曳影動,小葵驚了一跳,「啊」地低呼一聲,停步不前,卻聽得身後敬安冷冷說道:「小葵,你慌什麼?」

    小葵聽了敬安發話,急忙轉過身來,將燈籠放在邊上,跪倒在地,匍匐說道:「侯爺饒命。」敬安淡淡說道:「此話從何說起?」小葵看看左右無人,才哆嗦說道:「奴婢不敢瞞著侯爺,只因白日之時,大公子叫了奴婢去,詢問奴婢昔日在紫雲縣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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