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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8:22:46 作者: 八月薇妮
    敬安看了一會兒,卻忽然一笑,說道:「罷了,找到了就好了。」雙臂伸出,牢牢地抱住她,翻了個身,仍舊將月娥抱在身側,低頭在她的發上親吻。

    月娥微微縮起身子,低聲說道:「侯爺……別……」敬安抱住她,說道:「驚到你了麼,別怕,好好地睡罷,我不動你。」月娥被他擁著,暖融融的十分舒服,且喜敬安果然未曾動手,只是抱著她。

    月娥起初還擔驚受怕,後來便實在困了,忐忑地睡著了。黑暗裡,敬安卻始終睜著眼睛,低眸只是望著懷中的她,聽她鼻息不穩,就知道她心頭不安,後來便漸漸平穩,敬安知道月娥是睡著了。

    手輕輕地撫過她的長髮,敬安低頭,情不自禁地就在她額頭輕輕親吻,逐漸地又去親她的臉,她的唇,只覺得百看不厭,就想總是這樣盯著她。

    敬安看了許久,伸手向下,手抖抖地,情不自禁,將月娥的衣裳解開,目光幾度閃爍,喉頭動了又動,終於又合攏起來,仍舊只是抱著人而已。

    一夜便如此過。第二日,月娥醒來,著實睡得好覺。一時忘了身邊有人,等發覺自己窩在敬安懷中之時,嚇得渾身一抖,急忙爬起身來,誰知道剛坐起來,忽地覺得頭上一疼,仿佛被人扯住了頭髮,忍不住「啊」地叫了一聲,斜眼一看,卻見是兩人的頭髮竟纏繞在一塊兒,難解難分,月娥不知怎回事,正在尷尬莫名,卻見床上敬安也慢慢醒來。

    見縣官敬安點鴛鴦(上)

    兩人之發糾結相纏,月娥不知何事,扯得頭疼,急忙歪著身子回頭,卻見床上敬安也正醒來,烏浸浸的眼睛看過來,仍帶三分睡意,待看清楚面前之人時候,嘴角才輕輕一挑,乍然間如花開枝頭,春意無限。

    月娥一手捂著頭,一手便去分那些頭髮,怎樣也想不通兩人的發怎麼會纏到一塊兒去,且纏的如今緊,敬安看她動作,便伸出手來,輕輕地將她的手握住。

    月娥說道:「別鬧!」想想昨夜他做噩夢之時,雙眸一垂,別的話不再出口。

    敬安將她手腕一拉,月娥坐不住身子,便倒下去,敬安張開雙臂便將她抱入懷中,說道:「起這麼早做什麼?」聲音兀自帶一點初醒的渺然,侵入耳中,月娥無端覺得臉上發熱,尤其方才跌下來之時,手還捂在他的胸口,隔著薄薄衣衫,只覺得體溫透出來,這人忒不要臉,偷爬人家的床也就罷了,差一些就把自己也脫光了上來,這樣薄的衫子,為難他怎地不覺得冷。

    月娥說道:「你昨晚……」敬安眼珠一轉,說道:「噯……我定然是得了夢遊之症,原本好端端在小郎屋裡睡著,怎地竟來了此處?」月娥啼笑皆非,情知跟他說不下去,只得動了動,說道:「趁著小郎未起,侯爺就快些回去罷。」說著,又歪頭去解那髮結,不料那結竟然打得死緊,月娥奮力結了一陣子也未解開分毫。

    敬安好整以暇看著她動作,說道:「好端端地,解他做什麼。」月娥本就在疑惑,聽他這樣問,頓時說道:「是你打的結?」

    敬安垂眸,說道:「我有夢遊之症,也不知是不是我做的。」月娥嗤地一聲,說道:「謝天謝地,昨晚上侯爺夢遊之時,未曾作出其他事來,不然我真也不用活了。」

    敬安聽她這樣說,便嘻嘻笑,說道:「為何不能活,我再怎地,也不會傷你。」越是快活,將她抱著,不由分說壓在身下。

    他清晨起來,神智未醒,身體卻已清醒,隔著薄薄的衫子,壓在月娥身上,月娥叫道:「做什麼!」他滿頭青絲傾瀉,垂落床上,同她的長髮打的那個結,混在其中,分不清哪些是他的發,哪些是月娥的。

    月娥轉頭看,敬安將她的下巴捏著,弓了身子,不敢就緊貼了她,輕輕親吻她的嘴唇,月娥掙不開,被敬安輕輕地親了兩下,之人氣喘咻咻靠近了她,像是妖媚的獸類,令她心頭驚慌。

    敬安喘了一會兒,盯著她,說道:「月娘,我……我……我想……」昨晚臨睡前她洗乾淨了臉,露出本來面目,越見膚如冰雪,紅唇粉頰,令人心動。月娥怎會不明他所指是什麼?閉上眼睛,咬了咬牙說道:「下去!」

    敬安本是弓著身子,見狀卻緩緩壓了下來,身體交接,忍不住抖了一下,略如呻吟,說道:「好月兒……你就成全我一回。」說著又去輕吻月娥的臉,纏綿之極。月娥忍無可忍,用力將他推開,說道:「謝敬安!」

    敬安輕輕呻吟一聲,竟被她推倒在側,手卻捂著胸口,臉上略露出痛苦之色,月娥嚇了一跳,這才想到他的舊傷在彼,恐怕被自己碰到,急忙翻身過去,說道:「侯爺你怎樣?」急忙拉開他的衣裳看裡頭。

    敬安略微一笑,手挽著兩人的長髮,略微用力,月娥低頭下來,敬安輕輕地便含住了她的唇,細細親吻,月娥急忙弓身起來,一邊用力推他胸膛,敬安偏將她腰上一按,月娥便趴在敬安身上,剎那間兩人糾纏在一塊,難分難解,正在這時侯,聽到門口有人叫道:「姐姐!」

    姚良推門進來,乍見這一幕,目瞪口呆,如遭雷擊,兩隻眼睛盯著床上兩人,剎那不言不語,亦不能動。

    此刻敬安在下,月娥在上,且是個親吻著他的模樣,她的手還撐在他赤-裸的胸口,仿佛是個撫摸之狀,兩人長發糾結,衣衫不整,叫人一眼看了,還能作何想法?

    月娥吃了一驚,急忙起身,敬安這才悄悄鬆手,月娥不知所措,雙頰通紅如火,說道:「小……小良……」

    那邊姚良反應過來,也紅了臉,急忙轉過身,說道:「我先出去。」大步出外,臨走還不忘將房門帶上。

    倘若此刻敬安在上,月娥在下,情形怕會不同……

    月娥亦似乎目瞪口呆,敬安捶著床鋪,哈哈忍笑,月娥才明白過來,轉頭怒道:「謝敬安!」又羞又惱又氣,撲過去,用力掐他的脖子。

    敬安竟不反抗,只是笑微微看著月娥,月娥掐了一會,到底只是惱怒下的玩笑,又不是敬安這種殺人如吃飯的性子,當下就撤了手,無精打采伏在邊上,無力吐氣:被姚良看到這一幕,他心底會如何想?

    月娥一時消沉,過了片刻,察覺敬安悠悠然地,正在緩緩撫摸自己頭髮,便轉頭,問道:「你為何要把頭髮結在一處?」

    敬安想了想,說道:「我……我喜歡這樣。」月娥皺了眉,說道:「起來!」就用力,揪敬安的頭髮。

    敬安吃痛,只好跟著起身,卻伸手抱了她,說道:「好狠的心……作甚?」月娥說道:「自是找剪刀剪斷了。」敬安大叫:「我不許。」

    月娥說道:「不然如何?難道以後就如此?」敬安說道:「如此也不是不成的。」

    月娥覺得此人智商大有問題,忽而狡詐詭譎,忽而痴傻愚笨,性情簡直不可捉摸。搖了搖頭,說道:「別胡鬧,快起來,我尚有正事,小良方才來,也似有事,別耽誤了。」就去擁敬安的腰,無奈之下,又帶一點哄著的口吻。

    敬安這才動了,仍舊很不悅地起身,月娥拉扯著他下床,敬安雙腳落地,忽地打了個哆嗦,說道:「好冷。」月娥見他雙腳如玉,光著踩在地上,也不曾穿襪子,不由一怔,說道:「你……」

    敬安回身坐回床上,兩人頭髮相連,月娥只好也靠過去,說道:「你的衣物鞋襪呢?」敬安說道:「在小郎房裡。」月娥倒吸一口冷氣……

    原來昨夜這人就是這麼過來的,只穿一件薄薄的白色長衫裡衣……難為他這樣能耐寒。月娥想了想,說道:「我先剪了發,回頭去給你取衣裳來。」又問:「你到底為何這樣兒?」敬安想了想,終於低頭,輕聲說道:「我怕我睡著了,你便偷偷跑了。」

    月娥呆了一呆,想到昨夜晚他那個夢,頓時也明白敬安所指。一時站著不能動,敬安抬頭看她,又低下頭去。

    原來昨晚上,敬安醒來之後,因又做了噩夢,百般睡不著,只是盯著月娥看,看了許久,困意上來,便抱了人,想睡。然而到底不能心安,生怕自己睡著之後,這人又會消失,想來想去,怕自己不能未有十分把握,便想著將自己的手跟月娥的手腕用什麼綁在一塊兒,轉念一想,她卻是可以解開的……敬安想了許久,終於發現兩人的長髮纏在一塊,他心頭一動,竟想到一句話:儂既剪雲鬟,郎亦分絲髮。覓向無人處,綰作同心結。

    敬安心頭大喜,遂牢牢地將兩人的頭髮綰在一塊兒,又試著解了幾次,都無果,才踏實了,將人抱入懷中,見月娥睡得香甜,他便低頭,在她嘴唇上親了親,才放心而睡。

    當下,月娥便取了剪刀來,將兩人的頭髮輕輕剪斷了,敬安自始至終都靜靜地看著,月娥剪斷了發,敬安說道:「給我罷。」月娥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便把那結了一團的髮結給了他。

    月娥匆匆收拾了一番,便出門,去小郎的屋內,果然見敬安的衣物都在桌上,她急忙抱了起來,回到自己屋內,將衣裳塞給敬安,說道:「快些穿好。」

    敬安說道:「你不幫我一把麼?」月娥聽了,只當聽不見,又出去打水進來,見敬安正撇著嘴慢吞吞把衣衫穿好了,月娥說道:「這有水。」這位大爺才又來洗漱。

    敬安洗了臉,見月娥拿了盒粉,沾了沾,便要往臉上擦,敬安見狀便湊過去,將那粉取了過來,低頭一看,就說道:「尋常女子,都是敷白粉,你倒是好,偏偏反其道而行之……」

    月娥不理會他,說道:「給我。」又微微轉過身去往臉上撲粉,敬安先前急著找人,並無留心,如今親眼所見,看的慘不忍睹,只覺得她倒是真不惜自己,便說道:「不要如此了……難道你還要去那鋪子麼?」月娥說道:「不然如何?」敬安說道:「你同我一起回京城罷?」

    月娥垂眸,忽然問道:「你來之時,是想如何?」敬安說道:「自是想找你。」

    月娥問道:「我同你回京城,做什麼?」敬安說道:「你放心,昨日你在鋪子裡說的話,我都聽了,記得牢牢的,如今我不能跟你說什麼……總之你跟著我,我不會教你受委屈的。」

    月娥停了手,淚便往眼中撞。

    他這是想要如何?在她心中,起初敬安就一步走錯,搶了她回府,強行要了她,對她來說,是絕不可被原諒的,雖說他救了她同小郎,她感激之極……恨不得拿命相抵,但倘若說是要自己跟了他,那卻是不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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