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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姨似乎什麼都沒說，沈清梨卻都懂了。

    所以那天，宋律師去窄巷真的是去找沈興和的，

    跟陳姨道了別，又過了十幾分鐘，宋律師才終於回來。

    「吃飽了嗎？」宋南諶問。

    沈清梨其實沒吃什麼東西，卻點頭。

    這次，宋南諶沒再跟沈清梨搶著結帳。

    黑色轎車使進黑夜裡，卻不是送沈清梨回家的方向。

    沈清梨轉頭：「咱們去哪？」

    宋南諶看著前方，只伸出手指點了點儲物格。

    沈清梨順著他的指引打開，裡面躺著兩張話劇門票，是《雷雨》。

    沈清梨：「這是？」

    宋南諶淡淡的：「別人送的，給你了，當是感謝你今天的晚餐。」

    這經典劇目，沈清梨已經看過無數遍，熟悉到能默寫全部台詞，可她還是一臉驚喜的樣子：「那可太謝謝宋律師了！而且是兩張票呢！」

    宋南諶目不斜視，似乎並不在意：「嗯，隨便你跟誰去看。」

    沈清梨低頭看演出時間，就在半小時後。

    沈清梨暗暗咂舌，轉頭看駕駛位的男人，滿臉真誠：「不知道宋律師肯不肯賞臉？」

    第13章 前男友

    宋南諶沒有立刻答應，像是很為難地考慮了一會兒，才幽幽開口：「也行吧！」

    也，行，吧。

    沈清梨瞪大眼睛，扭頭看他，再看他。

    如果不是這兩天她都有跟宋律師見面，她忍不住就要懷疑，面前這個人還是自己認識的那個宋律師嗎？

    還是那個多一個字不說，隨時隨地都像帶著一張冰冷麵具的宋律師嗎？

    你都已經自作主張地把車往劇院的方向開了，還要裝模做樣地等自己開口邀請他。

    她甚至懷疑，今天他這個軀殼裡裝的是另一個靈魂。

    不過，沈清梨並沒有糾結很久，不管宋律師的動機是什麼，但至少，對她而言，結果是好的——她和他之間的距離，相比於當初，好像親近了不少。

    等北城劇院的弧形穹頂出現在視野，沈清梨又高興起來。

    不知道是有心還是無意，宋曼的這兩張票位置不算好，在二樓中排，能將整個舞台的布景盡收眼底，卻看不大清演員的面部表情。

    對於這些，沈清梨並不在意，畢竟，這劇目她已經看過太多次了。她在意的，是又一次的跟宋律師獨處的機會。

    燈光暗下，音效聲起，觀眾席黑暗一片。

    劇院的座位很寬鬆，幾乎可以容納兩個沈清梨一般體型的姑娘坐在一起。宋南諶保持著一貫的習慣，背脊挺拔，端端正正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眼睛專注地注視著舞台的方向。

    沈清梨扭頭看他一眼，深覺宋律師此人自律得有些嚇人。

    似乎不管什麼場合，她從沒見過他翹二郎腿，也沒見過他身上有半點懶散的樣子。

    沈清梨低頭看看自己，悄悄挺直了脊背。身為一個女孩子，她更不能給他造成散漫的印象。

    可是，不到幾分鐘，沈清梨就累得不行，直接放棄抵抗。

    她一點點挪動身子，湊近兩人之間的扶手，單手托腮，儘量找了個優雅的姿勢癱著。

    劇是好劇，演員也是好演員，只不過因為她對於它太過熟悉，喪失了一開始的吸引力。

    腦袋開始活泛起來，想著待會兒怎樣製造和宋律師親密接觸的的機會。

    忽的，沈清梨只覺耳畔多了道溫熱的呼吸。

    宋律師沉沉的聲音響在耳畔：「無聊了？」

    沈清梨回頭，耳朵險險擦過他的唇。

    他傾著身，正湊在她耳畔，那張清雋的臉就在眼前放大，正一臉玩味地看自己。

    頃刻間，沈清梨只覺音響里電閃雷鳴的聲響轟然遠去，耳畔只剩自己的隆隆心跳。

    所幸，光線昏暗，很好地掩飾了沈清梨此刻的不淡定。

    她微微往後撤了撤身子，給自己一個喘息的機會，然後，又傾身靠近他耳畔，眼睛眨啊眨，儘量讓自己的話聽起來顯得真誠：「沒有啊！這個劇目我很喜歡的！」

    說完，還遞給他一個無比溫婉的笑，自我感覺超級良好。

    宋南諶勾了勾唇，似有所悟：「那就是習慣了。」

    「什麼？」沈清梨沒聽懂。

    宋南諶盯著她，慢慢悠悠道：「沈小姐和宋南諶約會的時候也這麼……心不在焉？」

    沈清梨一時沒反應過來：「誰？」

    宋南諶善解人意地提醒：「你的前男友，宋南諶。」

    他的聲音不大，卻在沈清梨頭頂炸響一枚驚雷。

    淦！把這茬忘了。

    經過宋律師這麼一提醒，沈清梨才費勁地將這個名字從記憶的角落費力地扒拉出來。

    宋南諶，那個有名的大律師，沈清梨當初為了逼格胡亂捏造的前男友。

    實際上，她連宋南諶長什麼樣都不知道，有關他的所有信息，還都是從方卿書那張不怎麼靠譜的嘴巴里聽說來的。

    果然，人一旦撒了個謊，就要用無數個謊言去圓。

    沈清梨乾笑了幾聲，支支吾吾開口：「那倒沒有。」

    宋南諶：「沒有？」

    沈清梨咽了咽口水，急中生智：「宋南諶無趣的很，欣賞不了話劇，還是宋律師有品味。」

    宋南諶輕笑出聲。

    舞台斑斕的光落在他的眼睛裡，讓他那如墨的黑瞳也閃著細碎的光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