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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8:15:47 作者: 畫堂繡閣
    「美人躺一會兒?」南梔輕聲道。

    葉筠搖頭。「不了,成日躺著人都沒精神,我坐坐吧,將我的畫冊拿來,我想畫畫了。」

    過了不到兩炷香的功夫,白朮就進來通傳,說皇上來了。

    「不見。」葉筠淡淡道,「就說,我病中,姿容有損,不想叫皇上看見。」

    白朮愣了愣,還是硬著頭皮出去傳話了。

    寧琛這會子已經走到院兒里來了,離著正屋還差一個門,就被擋在了外頭。

    「皇上,我們美人說,病中姿容有損,不敢叫皇上看見,今兒就不見皇上了。」

    白朮雖然害怕,可還是將話說了出來。

    「什麼?」寧琛一時也沒反應過來,問出這一句後,心裡就複雜起來。

    元九在後頭跟著,那是驚得掉下巴,心說這明美人愈發膽大了,竟叫皇上吃閉門羹,可這理由……

    似乎又說的過去,還能叫皇上憐惜愧疚幾分。

    果然,寧琛在門口站了一會兒,終於還是沒進去。

    「告訴你家美人,好好養病,朕有時間再來。」

    送走了寧琛,白朮可嚇死了,就沒幹過這樣的事兒,叫天子吃閉門羹。

    那感覺,簡直就是腦袋拴在褲腰帶上了。

    「做的不錯,只要不肯見,誰也不許放皇上進來,這宮裡是皇上做主,可毓秀閣,該我做主。」

    葉筠面上淺淺笑著,很是好心情的給白朮賞了五兩銀子。

    如今能近身伺候的幾個都聰明,看在眼裡都記住了。

    如此,等又過了兩日,寧琛再來的時候,是叫綠芝攔在了外頭。

    這回和上次還是一樣的說辭。

    寧琛這心裡不大舒服了,但多少也揣摩出些味兒來。

    那日在鳳棲宮裡,葉筠的確是受了不小的委屈,想必是鬧脾氣了。

    這種被拒之門外的感覺自然不好,面子上也有些過不去,可寧琛心裡吧又覺得異樣新奇,有種哄孩子的感覺。

    於是這次沒見到人之後,毓秀閣當天就得了一大批皇上的賞賜,什麼布匹首飾的,沒少給。

    當然了,怡婉容那邊也有。

    可這不一樣啊,那葉筠不是一早就得過封號了麼,如今不肯見皇上,還得了賞,這就把怡婉容有些比下去了。

    迎燕閣里,奴才們都不敢告訴吳氏毓秀閣也有賞賜,生怕主子動氣,小月子裡留下病根。

    葳蕤軒……

    姚湘正在練字,聽著外頭的消息,手中筆頓了頓,面上浮出些許笑意來。

    「倒是我小瞧葉氏了,如今竟隱隱有些爬上來的架勢。」

    「她兄長前不久剛立功,皇上顧念些也是有的。」紫竹道。

    姚湘不可置否,又問別的話,「皇后那案子,查的如何了?」

    綺文回話,「聽說有些許進展,不過依舊線索不明朗。」

    「可憐了怡婉容,入宮就盛寵,好不容易有孩子,就這般沒了,你們說,吳氏母家蒸蒸日上,又得皇上看重,她若生下皇子,皇后晚上可還睡得著?」姚湘冷笑。

    紫竹先品出味兒來,也笑起來。

    「正是呢,這怡婉容家裡是文臣新貴,那明美人的兄長又是武將新貴,這二人若是出了事,想必皇后娘娘最是合心意的了。」

    「千里之堤毀於蟻穴,這夫妻之間的猜忌啊,都是慢慢積攢起來的。」

    姚湘停筆,白紙上是筆力遒勁的四個字,韜光養晦。

    第五十六章

    敵在暗我在明

    次日,鳳棲宮請安。

    因著宮裡嚴查怡婉容小產一事,眾人都謹慎,倒是鮮少沒吵嘴。

    太后依舊不見人,之前是真氣著了,後頭月初的寒流里又著涼,如今是真病的難受。

    陳婉容倒也盡心,日夜榻邊侍奉,叫原本太后對她不得寵的怨懟都散了不少。

    溫妃還有不到一個月就要臨盆,皇后這裡一邊安排著接生事宜,一邊緊鑼密鼓的籌備除夕宮宴,還要查怡婉容小產的事,忙的憔悴不少。

    也就是這天,剛散了請安,慎刑司的掌事太監何大海就急沖沖的來了鳳棲宮。

    「皇后娘娘,不好了,那犯事兒的婆子叫人毒死了!」

    何大海一進來就跪在地上,滿頭是汗,不知是跑得太急熱出來的,還是嚇出來的。

    「什麼?」皇后大驚,「慎刑司那種地方,你怎麼叫毒藥混進去的!」

    「奴才,奴才已經命人仔細盯著了,可是今兒那婆子早上喝了一碗粥,人,人就沒了,不到一盞茶的功夫,七竅流血,叫了太醫來也沒救活啊!」何大海哭喪著臉。

    因為要查案,所以此人不能叫餓死了,一天早晚還是給送兩碗粥,可不知道怎的就混進毒物,出了這事。

    皇后眼皮子直跳,心裡又急又氣,這人死了還怎麼查案?

    偏又是她自請查案,還是皇上吩咐過定要給個結果的,如今人這麼沒了,到叫旁人以為是她下手。

    畢竟這段時間只有皇后的人能接觸到那婆子。

    「你隨本宮去見皇上。」皇后頭大,但也不能不往九宸宮報。

    九宸宮……

    寧琛聽何大海說完,登時就砸了一個茶盞。

    剛好砸中何大海的額頭,頓時就冒了血,何大海也不敢躲,硬咬著牙求饒。

    今天朝堂上,吳氏的父親悲痛萬分,求他一定要查出謀害皇嗣的真兇,這可時候與他說人死了,線索斷了,不是叫他難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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