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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8:11:57 作者: 白霜白
反正柳煦兒從未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更未做出任何傷害他的事。非但如此,柳煦兒還曾救過他。
想到這裡,安晟突然不想再去深究下去了。
他不知道從前的柳煦兒是什麼樣的人,但至少現在的她付出了全心全意,這就已經足夠了。
柳公酌似乎隱隱看出安晟的心思,輕笑一聲:「你就不想知道,原來的柳煦兒是什麼樣的人?」
安晟面色一緊,盯著他的眼神充滿敵意:「你不需要告訴我,我一點兒也不想知道!」
「那真是太可惜了。」柳公酌狀作惋惜,「其實從她判若兩人的行為是可以看出來從前的她究竟是什麼樣的人……」
安晟氣急敗壞地打斷他:「你閉嘴!」
柳公酌非但沒有老實地閉上嘴巴,反而像是撬開了話匣子:「你以為她會一直維持現狀嗎?你沒發現她最近的狀態越來越不尋常?那是因為她真正的自我意識在復甦,說不定哪一天就會徹底變回原來的她——」
「真正的她,其實……」
「你好像很不樂意把她繼續留在我身邊?」安晟忽而出聲打斷道:「既然如此,當初你又為什麼將她送來綴華宮接近我?你的目的是什麼?」
柳公酌靜默:「她畢竟已經曝露,倒不如收歸已用,殿下不是不相信我嗎?」
「我不相信你,但我願意相信她。」安晟明艷的臉上扯出一抹惡劣的笑,「怎麼,事到如今你又想將煦兒要回去?可我不答應!」
「殿下何出此言?你要便給你了,我還能跟你搶不成?」柳公酌輕吁,佯作無奈,看得安晟氣不打一處來:「記住你的這句話。」
這場交談並不歡愉,雙方都沒有了繼續下去的意思。柳公酌見安晟一點兒沒打算帶他去見柳煦兒的意思,也就不去自討沒趣了:「看來今日是見不著煦兒了,那我們還是回前殿去罷,想必公主的嫁妝該是清點得差不多了。」
安晟也不打算繼續與他待下去,甩袖就走。
柳公酌悠悠跟在後頭,就在他以為將會被安晟徹底甩下之際,忽聽前方的聲音幽幽道來:「從佛台山來的鴿子很奇怪,每次都是從宮城上方繞過綴華宮才又回落下來。我時常以為它不認路,後來才知道那原來才是它本應去的路,而綴華宮只是順帶過來。」
柳公酌淡淡應聲:「竟有此事?」
「柳總管不好奇那隻鴿子原是應該飛去哪?」安晟回眸深深瞥他一眼,柳公酌不慌不忙,面色平常:「那自是飛去需要它的地方。」
安晟冷冰冰道:「如果我不需要呢?」
柳公酌回以一笑:「你是鴿子的主人嗎?」
「……」
安晟被氣得,當場不歡而散。
柳公酌識趣地回前殿去了,安晟卻是一刻也不想與那人繼續待在同一屋檐下,甩手不干跑回寢宮去。她甫一登門,正見柳煦兒滿頭插了無數銀針,驚得安晟一陣咯噔:「這是怎麼回事?!」
他一陣風似的跑到柳煦兒跟前,雙眼在眾多銀針上來回掃蕩,然而侷促的雙手無處安放,急得直吼蘭侍官:「蘭兒、蘭兒你給我出來!」
「來了來了。」聞聲趕來的蘭侍官先是匆匆打量柳煦兒的滿頭針,確實無誤之後方施然轉回自家主子:「殿下,你喊我?」
安晟氣不打一處來:「煦兒這一腦袋什麼玩意??」
「公主,蘭姐姐這是在幫我施針。」柳煦兒正襟危坐,生怕亂動會碰著腦袋上的針。
「施什麼針?」安晟盯著她腦袋上一顫顫的細針,直覺不妙,「拔|出來,趕緊拔|出來!」
蘭侍官看他的眼神宛若無理取鬧的熊娃兒:「這施針的時間不夠就沒效果了。」
「廢話少說,我叫你拔你趕緊拔!」
蘭侍官鮮少見他這副面色鐵青的驚恐狀,哪還敢與他多說二話,趕緊給柳煦兒拔掉針頭。好在蘭侍官技術好,這一來一回倒也沒什麼痛覺,可柳煦兒直覺公主情緒不對,見蘭侍官一時半會拔不完,主動向安晟探出手:「公主、公主。」
安晟牢牢回握她的手心:「別怕,蘭兒針灸技術極好,不疼的。」
「我不疼。」柳煦兒想搖頭,礙於腦袋上的針沒敢動:「你別擔心。」
她隱隱察覺出公主的擔憂與恐慌,滿以為她是在忌憚這些針:「我這陣子不是老覺得頭疼嘛?蘭姐姐說試著給我施針看有沒有什麼好的效果。」
安晟面沉如水,握住柳煦兒的手心一緊:「最近還會頭疼嗎?」
柳煦兒想了想:「醒來這幾天倒不曾再頭疼過了。」
蘭侍官一邊拔針一邊看安晟的臉色:「之前我給煦兒檢查過,雖未查出引發頭疼的病因,但我尋思一個人總不會無緣無故老喊頭疼,便想著試試針灸看看能不能緩解頭痛的症狀……你別看這插得滿頭針好像很恐怖的樣子,其實大多都是很常見的穴位,我自己時不時就扎幾下提神醒腦,沒害處的。」
眼見那些針一根接一根被拔除,安晟一再確認柳煦兒的臉色並無異樣,這才稍稍放下心:「凡事講究對症下藥,你既然查不出引發頭痛的原因,怎能胡亂下針呢?」
被罵庸醫的蘭侍官大受打擊,拔完針一臉沮喪地跑了。
柳煦兒瞅見蘭姐姐雙肩垮塌怏怏而去,扭回頭看公主。若非公主的臉色看起來比蘭姐姐還難看,柳煦兒原本還想給蘭姐姐幫腔幾句的說,不過這會兒她改口問:「公主,前殿的事你忙完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