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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8:11:57 作者: 白霜白
安晟卻不然:「全憑陛下與娘娘安排。」
倘若太后救不回來,那安晟可不管她年紀大小,勢必要她拿命來填。如今太后已經轉危為安,並且已經甦醒過來,安晟可沒興趣關心昭平的生死去留。
昭燕欲言又止,終是被皇后給按了下來:「祝壽本是件好事,陛下好不容易才請動太后,哪知轉眼好事變壞事。昭平這次是真的惹怒了陛下,陛下送她出家為尼已是往開一面。若非她乃皇室血脈,恐怕現在就會像淑妃她們那樣……」
顧及身邊兩個小輩,皇后沒有接著往下說。她掃了一眼面色平淡的安晟:「說起來,當日被淑妃誣陷的那名宮女可是喚作煦兒?」
聽她提及柳煦兒,昭燕和安晟均是眉心一動:「是的。」
「回宮以後本宮定會命人送去補償,好在及時查明真相,否則可真是要苦了那孩子。」
安晟莞爾:「那我可要代她先謝過娘娘的賞賜。」
昭燕一臉沉悶,假裝沒聽她們說話走快幾步,將皇后和安晟拋在身後。皇后示意身邊宮人跟上去,目光緊隨昭燕那道背影:「聽聞,你對那名喚煦兒的宮女猶為特別?」
安晟並未否認:「煦兒乖巧伶俐,確實很招人疼。」
「聽說她是柳公酌的養女,柳公酌此人狡猾善變,你又豈知他女兒的這份乖巧伶俐是不是裝的?」
安晟挑眉:「是他狡猾善變而不是煦兒,就憑那一層養父女的關係,甚至沒有血脈相連的共同性,根本說明不了什麼。」
皇后深深看她一眼:「看來你對那位煦兒姑娘很有自信。」
安晟淡笑:「總歸不勞娘娘費神。」
皇后默然:「既然你這麼說,倒也顯得本宮多管閒事,不過本宮還是有句話要提醒你。」
「當年柳公酌膽敢在那種時候叛了你的父皇,恐怕現在他對你也安不了什麼好心,更有甚者會極提防你,你要小心。」
第60章 風雨欲來 一片霞紅映著山腰,卻是風雨……
「娘娘為何與我說這些?」
皇后面色一頓。
「我確曾聽聞柳公酌原是侍奉在我父皇身邊的人, 至於後來另投他主那也不過是各人決擇,但您方提及他的『叛』,他究竟又叛了父皇什麼?娘娘是否應該與我說清楚?」
皇后顰眉, 似乎是想到了各種可能,卻獨獨沒想到安晟會有此一問。
「這件事情, 或許你應該去問太后,她會更加清楚。」
聞言, 安晟反倒奇了:「既然話是娘娘與我說的,為何卻要我去問皇祖母?再說皇祖母現在這般情況,我又怎能再去打擾她的清靜?」
皇后吁聲:「有些話, 別人能說本宮卻不能。你聽過信也罷不信也罷, 留個心眼便是……」
安晟笑了:「然後又得好好想想是麼?」
皇后沉默不言。
既是不敢說, 那便不要說了, 安晟權當沒聽見。非得模稜兩可, 面面俱圓,這天底下可沒有這樣的好事。
昭燕回來的時候,皇后重新端起笑, 輕輕挽過女兒的手。
「母后, 剛才我聽嬤嬤說上京來人了,說是有什麼要緊事,現在正趕上山來見父皇了。」
皇后與安晟俱是一愣。
這一日從上京快馬加鞭送來急報, 接到消息的皇帝行色匆匆地離開了太后房間。這份急報的到來,隱隱將剛從太后垂危的驚恐中走出來的眾人再次拉入一片陰霾。
彼時人們尚不知道急報內容是什麼, 皇帝走後,安晟折回太后屋裡,見她正靠坐床頭喝參湯,臉上的鮮活與前些天閉闔雙目了無生機的臉龐大不相同, 眉心不由自主便舒展開來。
他接過宮人手裡的活,來到床頭親自餵她喝參湯,太后笑看他一眼:「怎麼一張臉烏漆抹黑,這是誰把你給得罪了?」
「您老要是能早點好起來,我讓梅兒給我撲上最厚的粉,再畫一朵五彩繽紛。」安晟沒好氣地餵她一口湯,太后嘖嘖稱道:「還記得你小時候鬧脾氣,哀家一勺一勺餵你吃飯。如今倒是反過來了,不服老真不行啊。」
「我什麼時候讓你餵飯,我可不記得了。」安晟才不承認,陰著臉說:「再說你也不是因為老了病了,若不是被昭平下毒也斷不至於受罪至斯。我寧可你依照往年留在釋心庵平平安安,那就什麼事也不會發生。」
太后已經從皇帝口中得知那天晚上發生的事,也已經知道是昭平對她下毒手。
其實昭平的動作很簡單,起初她威脅香兒給她準備毒|藥,其針對的人原本只是安晟而己。可是當她無意中得知她的母妃淑妃千方百針讓她在太后跟前露臉的真正原因,一向沒有是非觀的昭平才會在驚怒之下想到這樣的餿主意。
太后心情挺複雜,你要說不惱怒吧,自己險些被害了性命;可你要說去怨怪昭平吧,她已經那麼一大把年紀,實在不知道應該如何與個小輩置氣。
安晟從皇后口中得知皇帝單獨留下來與太后商量昭平的去留,說白了他們都覺得昭平太小,又是親生骨血,便是說與太后聽了,最終的結果也不會比送去出家為尼壞到哪裡去。
太后同意不計前嫌,但這事在安晟心裡卻是刺,一輩子都無法消抹。
「我就剩你一個親人了。」
自他當年痛失至親,自他披上偽裝一年年長大,太后有多少年不曾聽他示弱說出這般服軟的心底話?太后終究敵不過心坎的疼:「即便哀家不在了,總有一天你會擁有真正屬於你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