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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8:11:57 作者: 白霜白
柳煦兒無辜地收起笑:「可窩腰七接蚊巣(可我要去見文潮)。」
安晟當然知道她去見文潮,若不是小秦妃的突然造訪絆住腳,他勢必要親自去會會這個不要臉的死太監:「什麼蚊巣蟻巣,以前怎麼從沒聽你提起他?」
柳煦兒捂住臉讓自己說話能字正腔圓一些:「他之前不在宮裡,又跟咱們綴華宮沒啥關係,我就沒有提起他了。」
安晟自動同步成『跟她沒關係』,眉心稍稍鬆開:「你忘了上回去常欣宮險些挨打的事了嗎?以後沒事別去了,天曉得這姓文的會不會也給你下套……」
柳煦兒躊躇道:「可是我還得幫文潮問你關於對食的事。」
安晟背脊一直:「什麼對食?」
柳煦兒指著自己的鼻子:「我跟文潮對食。」
「……!!!」
第46章 苦惱 「可我又不能跟公主作夫妻。」……
「煦兒又把殿下怎麼了?」
從外面送信回來的菊竹姐妹聽說公主闔門自閉, 任誰咚咚敲好幾次門都不出來。蘭侍官頭也不抬在挖藥苗:「煦兒說要與人對食,殿下被她氣得食不下咽,一整晚都沒吃飯。」
菊竹姐妹面面相覷:「對食?跟誰?那個叫文潮的太監?」
梅侍官搖頭:「她約莫不懂對食究竟是怎麼回事, 而且我看她也不像有那個心思。」
「那可不,太監哪能有咱們殿下好?」菊兒嬉笑一聲, 竹兒與她對一眼:「不過你說怎會這麼巧?偏偏是那個文潮。」
年前文潮奉旨去贛江監軍,扣下貪腐之罪將高將軍押走的人正是他。數日前潛伏在路上的高巽收到高將軍送押入京的消息帶人劫囚, 豈料這文潮聲東西擊,高巽險些把自個都賠了進去。
既然安晟有意扶持高家父子,那這文潮必然是她們共同的敵人, 只這『共同』二字卻不能指代柳煦兒。
「不是巧。」蘭侍官拿手背捋開垂落的幾根碎絲:「文潮是御前紅人柳公酌的徒弟, 煦兒是他師傅的女兒, 兩人之間往來篤密很正常。」
眾人皆默, 其實把這樣的人放在身邊是很危險的事。雖說一開始安晟將她放在身邊, 主要是想試探其背後的柳公酌究竟在打什麼主意,但時至今日她們每個人心裡都清楚,安晟將柳煦兒放在身邊已經不再純粹只是為了試探而己。
梅傳官靜靜眺看鍥而不捨守在公主寢殿門前的柳煦兒, 若有所思。
柳煦兒端著食盤立在寢殿門口, 已經不記得自己敲了第幾次門:「公主,御膳房做了素菇煲,清淡解膩, 這個時辰喝剛剛好。」
屋裡沒動靜。
「還是你想吃別的?你跟我說,我現在去給你換。」原來端的葷菜已經冷掉了, 柳煦兒見引不來公主,這才去換來一大沙鍋素菇煲。
不過很可惜,素菇煲並沒有能引出公主的魅力。柳煦兒低頭瞅她特地要來的大沙鍋,端久手軟, 可她生怕公主吃不飽:「公主,蘭姐姐說晚飯不吃對胃不好。」
月光打在紙窗的剪紙上,柳煦兒獨自站在門口對著高高的門板自說自話,看上去怪異得很,但屋裡依然還是沒有動靜。
柳煦兒呆呆立在門外,一時沒想好究竟該把沙鍋的素菇粥端回御膳房換別的,還是放棄用食物引誘公主出門這個法子。
端盤的雙手越來越酸,柳煦兒提不起力,終於還是放棄了,彎腰把食盤放地上,她貓腰在台階上摸了個位置席地而坐摻著臉看斗轉星移。
梅姐姐和蘭姐姐都勸她該幹嘛幹嘛放著公主讓她獨自好好冷靜,可柳煦兒覺得她要是真的走了,公主可能會更生氣。
雖然某些方面很遲鈍,但柳煦兒並非什麼也不懂。至少她其實是懂得對食是什麼,知道文潮這是說要與她做夫妻的意思,柳煦兒只是不太懂得公主聽見這事會這麼生氣是因為什麼?
就在這時,內門霍聲打開了,柳煦兒聞聲偏頭,與氣洶洶一隻腳即將跨出來的安晟公主四目相對。
安晟沒想到柳煦兒居然懂得躲起來埋伏她,跨出去的那一步生生卡住,氣洶洶的表情卻沒能及時收住,顯得有些不自然。
反觀柳煦兒從地上蹦起來,揚起來的笑臉是那麼甜:「公主,我沒走哦。」
「……嗯。」安晟視線飄開,無意間瞥見擱在地上的沙鍋,眉心一擰:「這是什麼?」
「御膳房燉的素菇煲。」柳煦兒一拍腦門暗叫壞了:「擱地上不能吃了,我去給你重新換一鍋……」
安晟的重點不是這個:「你就端著這東西在門口站了一晚上?」
「沒有一晚上,我原來給你端的是葷菜,不過已經涼了。」柳煦兒遲疑道:「要不然我再去給你換回來?」
安晟摁住她:「不是蓋得好好的嗎?別換了,我喜歡吃素菇煲。」
既然被抓現行,安晟沒再拒絕柳煦兒的親近,畢竟自閉了一下午,情緒已經有所恢復。再說被人這麼哄,誰能端著冷著板起臉呢?
「缺什麼都不能缺覺,少什麼都不能少吃飯,公主太不愛惜身體了。」柳煦兒一邊給公主張羅碗筷一邊嘀咕,還記得頭天侍候公主起早,發現公主一天只睡一個時辰,可把她給嚇了一跳。
事後柳煦兒才終於明白其他人為什麼見怪不怪,因為公主是真的可以一天到晚不睡覺,一覺只睡半多時辰。但她絕不是不困,而是再困都能撐起眼皮佯裝精神奕奕,柳煦兒實在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