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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8:07:44 作者: 烏龍雪
品藍上前幾步,還沒開口,石仁琅也淡淡笑了一聲:「大姨姐,何必這樣急躁。難道,您不掛心姐夫的安危麼?刑部天牢里的三木大刑,可不是鬧著玩的。」
雖說有些可能性如姒也不是沒有想過,然而聽見了這句話,心裡還是猛然一震,幾乎是在一瞬之間,背脊便緊繃起來。
花廳里靜了一瞬,品藍和品紅也忍不住向如姒臉上望去。上次明綠櫻過來的時候雖然屏退了眾人,但她出入之間臉上的神色並不似平日裡輕鬆嫻雅,品紅品藍還是看見了的。
陳濯的久久不歸,如姒的隱忍消瘦,還有燕家少見的沉默低調,一切都證明了這次的事情非同尋常。
那麼石仁琅此時所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這樣的靜默大概幾息,所有人都在等著如姒的反應。
過了片刻,石仁琅再開口,聲音還是溫柔無比:「如姝,去看花吧,我跟大姨姐說幾句話。」
如姒直直望著石仁琅的眼睛,繼續沉默著。
然而在如姝剛要跨出花廳門檻的那一瞬,如姒終於沉聲道:「何必呢?兩榜進士石大人,您什麼時候要過臉?有必要讓如姝避開嗎?」頓一頓,她強迫自己放鬆背脊,重新靠回椅背上,」上有蒼天,下有厚土,有話就直說吧。什麼叫仗義每多屠狗輩,無德最是讀書人,也讓我好好見識見識。」
石仁琅眉毛微揚:「許久不見,大姨姐還是這樣牙尖嘴利。看來與陳捕頭之間的夫妻恩義,也不過如此。」
「你懂個屁。」如姒並不是不焦躁,索性也就不顧忌什麼禮儀措辭了,冷笑道,「就你們一家子喪德敗行的門風,你懂什麼叫夫妻,什麼叫恩義?」頓一頓,便站起來,「我最後說一次,有話你就說,沒話就滾。」
「濮如姒!」石仁琅終於按耐不住,雖然過去的一年多里也發生了許多變故,到底少年進士的鋒芒和意氣還是遠遠沒有消磨,哪裡比得上穿越前已經商場浮沉多年的如姒更能沉住氣。
「石主簿,我夫人的閨名,是你應該叫的嗎!」許久未聞的清朗聲音從門外響起,廳中眾人的臉色瞬間又都一起變了。
「陳濯!」巨大的狂喜從天而降,如姒什麼也顧不得,直接衝到門口。
果然,高大英俊的男人臉上雖有了好些胡茬,看起來憔悴疲憊的很,然而他到底回來了!
「如姒。」陳濯伸手抱緊撲進自己懷裡的妻子,飛快地親了親她的頭髮,「我回來了。」
如姒用力抱緊他,把瞬間湧出的眼淚直接蹭在他胸口,完全顧不得到底還有誰在場。
陳濯到底還是更理智些的,輕輕撫了撫如姒的背,也沒有拉開她。只是直接望向另外一側,臉色難看無比的石仁琅:「石主簿上門,是有話要跟我夫人說嗎?現在我們夫妻都在,有話可以直說。」
「夫君,我肚子好疼。」如姝忽然彎腰哀鳴起來,雖然演技並不是很逼真,但好歹給了石仁琅一個下台階的機會。
「我們先告辭了。」石仁琅並沒有去扶如姝,只是勉強平靜了臉色,向陳濯和如姒一拱手,就向外走。
如姝好不尷尬,但也只好快步跟了上去。
如姒這時才能稍微止住些眼淚,其實很有心將這兩個人截住再罵一頓,但感受著丈夫溫暖的懷抱,還是覺得打臉神馬的都是浮雲,再沒有什麼比眼前人更重要的了。
品紅品藍等人見到男主人回來,自然也是歡喜的很,府中上下立刻忙碌起來,燒水煮湯,里里外外幾乎都不用如姒仔細吩咐,立刻行動起來。
乳母也抱著暖暖過來,粉嫩嫩的小人兒乖巧了那麼多天,一看見陳濯也放聲大哭起來。
暖暖一哭,如姒也忍不住又哭:「女兒都不認識你了。瞧你把暖暖嚇哭了。」
陳濯伸手去擦如姒的眼淚,聲音之中還是深深的疲憊:「都是我的錯,我先洗個澡,現在連親暖暖都不敢。」指了指自己的鬍子,「怕刺著了她。」
如姒點點頭,叫乳母先哄著暖暖再睡一會兒,自己則跟陳濯到淨房,親自去給他更衣洗澡。
「這是不是在刑部傷著的?」如姒看著陳濯脫了衣裳,一眼就注意到他手臂上的一條細細淺淺的新傷痕,登時便心疼的不行。
陳濯進了浴桶,在熱水裡放鬆了身體,便疲憊得好像要睡著:「是辦差的時候傷的。這些日子又叫你擔心了,對不住,以後不會了。」
「你每回都這樣說。」如姒一邊親手拿巾子給他擦洗,一邊輕輕埋怨,「這一次這樣久,我真是嚇死了。是因為蒲葦記的案子?之前二表嫂來過一次,可後來也沒了消息。」
「算是吧。」陳濯閉上眼睛,伸手將如姒也拉進來,「先讓我好好抱一會兒,其他的回頭再說。」
如姒順從地依進他懷裡,熟悉的身體,熟悉的懷抱,她真是再也不想鬆手了。
☆、第132章 一三二 大結
待得陳濯換洗完畢,又吃了整整兩碗熱湯麵下去,將已經不再哭泣的暖暖抱在懷裡好好親了一番之後,才真正有體力將這些日子的變故向如姒解釋清楚。
蒲葦記案件的內情,大體就如明綠櫻所說,的確是有些要緊的江湖人物和疑犯在蒲葦記斷斷續續地聚集傳信,甚至這些人還偷偷在固定的單間牆角和字畫上用特殊的藥水寫過暗記。因為這些人密會的內容牽扯到了皇室秘聞,所以連刑部辦案的這些人也不是人人都知道清楚的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