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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8:07:44 作者: 烏龍雪
陳濯和如姒都應了,石賁將軍又將在心頭盤旋了最久的話也說了出來:「若是將來,仲哥兒又犯下什麼法理不容的事情,濯哥兒你就按著刑部的條例,該怎麼辦怎麼辦吧。瞧著如今的做派,他們是沒學到什麼教訓,那今後也只能各憑天命了。」
陳濯和如姒互相看了看,再度應聲,也不好多說什麼。那到底是石賁將軍的親人,再說什麼法理大過人情,想來石賁將軍心裡也不好受。
幾天時間轉眼就過了,八月十九的晚上,石賁將軍跟素三娘子領著陳濯與如姒過去,送了一些緞子和玉器做壽禮,又給石老太太磕了頭,便算全了禮數。
石老太太再是喜歡聽石二太太挑唆,眼前也是要跟自己的兒子分別了。傷感之餘也沒再多說什麼,至於對素三娘子和陳濯如姒夫婦,其實也是眼不見心不煩,含糊了兩句也就是了。
晚間回到江月軒,大約也是陳濯與如姒在石家住的最後一晚,收拾行李物品的時候如姒心情也很複雜,一方面是捨不得素三娘子,另一方面是終於要徹底離開這個曾經有這樣多噩夢的地方,多少也有些解脫。
「如姒,這是什麼?」陳濯看的出如姒不喜歡丫鬟們在房裡貼身伺候太多,尤其是夫妻二人獨處的時候,更是不要有人在近前打擾。此時如姒自己在動手整理東西,陳濯便與她說著話,隨手也幫忙收些雜物。此時看見妝檯側面的地上掉了一個小小的瓷瓶,好像還有些紅色的顏色灑了一些出來,便拾起來遞給如姒。
如姒接過來,隨手將那灑出來的紅色擦了:「這是蔻丹,染指甲用的。」
「染指甲?」陳濯以前從沒留意過如姒的脂粉妝檯,此刻有些好奇,「這如何染法?」
如姒笑笑,從另一個盒子裡拿了一隻扁頭小毛刷,蘸了些紅色汁子便刷在自己的尾指上給陳濯看。從玲瓏閣買到這染指甲的刷子和顏料的時候,如姒便更加確定這玲瓏閣的老闆或是上任老闆是同鄉了,也就更熱愛買這些改良過的古代化妝品。只是她平素沒染過全手的指甲,所以陳濯還沒見過。
「這刷子設計的倒小巧。」陳濯跟所有的直男一樣,看見化妝品就開始懵逼。
如姒笑道:「要不要給你試試?」
陳濯連連擺手:「胡鬧,胡鬧,我一個大男人,如何能試這個。」
如姒玩心忽起:「試試嘛,塗上我就給你洗了去,就看看好不好?」
「不好!」陳濯趕緊退了兩步,「你快些收起來吧,別弄的到處都是,這樣紅的顏色,等下小心叫人當成血色。」
血色?
如姒忽然怔了怔,腦海中好像柯南上身,靈光一閃,當然那條背光線是沒有的,只不過陳濯這句話說出來,好像是忽然將她先前一些零散的記憶片段都串了起來,一時間有種強烈的感覺呼之欲出。
當初在江月軒里,她到底看見過什麼?
「如姒?」陳濯見她臉色忽然輕微變了變,心下生疑,「怎麼了?」
「沒事沒事。」如姒口中應付著,一邊飛快地拼湊著那些混亂而零碎的陳年往事,一邊走到門口叫了一聲丫鬟:「品紅,雙鶯,我乏了,你們來幫我理一理。」將手中的刷子和蔻丹都遞給品紅,自己就直接到堂屋去坐下,拿了一碗茶喝。
「如姒?」陳濯追到身邊,「你怎麼了?可是身子有什麼不舒服?」
「你先別說話。」如姒按了按陳濯的手,「我有些事情要想想。」
陳濯有些疑惑,但還是依言坐在旁邊暫不追問。
如姒雙手捧著茶碗,腦海中的那些凌亂的片段終於慢慢匯聚成了連貫的記憶。江月軒原本就是三房的之中的待客院子,聽說石賁將軍的原配妻子三太太展氏在世的時候,這個跨院是給展家過來做客的晚輩住過的。後來石家三房舉家都到了郴州,整個三房都空下來,這個院子自然就是清淨中的清淨,後來也就成了整個石家最適合偷情的地方。
第一世的時候,溫柔懦弱的原主如姒應該是在新婚不久的時候,因為石仲琅風流成性而獨守空房,有落寞也有無聊,無意中散步到了此處,結果就在這邊撞見了石仲琅與人偷情。
要是從後來石仲琅的風流放蕩來看,這樣的偷情其實也算不了什麼大事,但是當時偷情的對象不是家裡的丫鬟,也不是外頭的女人,而是石大老爺的姨娘!
這再怎麼不在乎名聲的家庭,也沒有奸.淫父妾的道理。更何況第一世的如姒最是柔順懦弱,連與人拌嘴回口的勇氣也沒有,哪裡能想到自己的新婚夫君會做這樣的事情。當時嚇得全身發麻,心口亂跳,只覺得天都要塌了,結果還叫石仲琅發現了行跡,當天晚上便回房又將她狠狠折騰了一頓,又掐又擰,警告她誰也不能說。當時的如姒本就柔弱,這樣又是恐懼又是驚慌,自然緘口不言。
後來石仲琅偷情越發頻繁,各色女人每天都換,如姒分都分不清楚,漸漸也就將江月軒所見的這件事情拋在了腦後。過了兩年,石大老爺的那個姨娘還懷了孕,原本石大老爺還很高興,沒想到了不久那姨娘便失蹤了。石大老爺為此大怒了一場,卻到底不好意思去衙門裡報告逃妾,只是在府里將丫鬟婆子們拷問追查了一通,拷問的時候好像發了好大的脾氣,有一個婆子的腿落下了殘疾,還有一個年輕的丫鬟叫石大老爺在酒後強行給收了房,其實就是強.暴了。但折騰來折騰去,這姨娘失蹤的事情也沒什麼結果,最後還是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