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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8:07:44 作者: 烏龍雪
遠的不說,無師自通的池氏間中□□去的幾句,便很符合這個「feature-age-benefit特質-優勢-利益」理論。
池氏說:「大姑娘如今也不小了,名聲口碑都是要緊的。外家再如何有權有勢,到底也不是自己家。再者看著前些年的樣子,何曾是真將大姑娘放在心上了?說起孝心孝道,賢良名聲,還是自己家的人才會給大姑娘打算。嫁妝財產,橫豎也是不能落進外人手裡,大姑娘說是不是?」
雖然這些話後頭的邏輯也是頗有些牽強,但若易地而處,以池氏此時此地的情勢,如姒自問也未必能說出更合適的一番話。
相形之下,濮雒繞了半天也沒說出一句切中要害的乾貨。
蜿蜒迂迴的套話只是反覆強調了一件事:賢良的女子該怎麼做,你懂得。
如姒只抱著茶碗,嘴角噙著笑靜靜聽。
姐今天倒想看看,這個不要臉的偽君子到底能說出什麼來!
同時心裡也不由感嘆,池氏能與濮雒恩愛這許多年,果然不是蓋的!
便是膝下無子,晁姨娘也不能將池氏正室地位撼動分毫。這不只是因為濮雒這個文人愛惜羽毛、不願意傳出一個寵妾滅妻的名聲,更是因為池氏的情商與技巧。就算如姒聽著濮雒已經將某些廢話重複說了三次,池氏也能還是一臉仰慕地看著濮雒而沒有打斷他,只差拉一道橫幅說:老爺好帥好棒棒!
「咳咳,咳咳。」濮雒自己也覺得說不出什麼新的道理了,只好乾咳幾聲。只是始終沒有看見如姒痛心疾首、痛哭流涕、痛改前非地表示自己要放棄對亡母嫁妝的追索,他便有些不知所措。
畢竟自詡清高風雅,君子遠庖廚十幾年,若要直接說出「你別要嫁妝」這句話煙火人間談錢的話,就如同剝了他那層偽君子的皮一樣,濮雒轉了半天也開不了口。
如姒將那盞續了兩次水,都快沒了顏色的茶隨手放下,仍舊是笑吟吟地看著濮雒不說話。
沉得住氣,是談判桌上的基本功。
誰急,誰輸,除非是故意示弱使詐。
如姒想起以前最長的價格戰與合同戰,那可是整整三個月的拉鋸戰!活生生將對方的ceo都驚動了,成功拿到了破例優惠條件,在價格、運輸和退貨保障上都遠超同儕,她金牌銷售的名聲也一炮打響。
如今這場嫁妝的交接也絕對不會在短時間內落定,她早就料到了。
這才哪到哪兒啊,急什麼?
「若是姑娘有什麼怨氣向著我,也不妨直說。」池氏眼波一轉,滿面無辜,「大姑娘,何必這樣難為老爺呢。」
如姒早就知道,給力的話,到底還是得池氏才能說的出來。這種連消帶打的招式已經是用慣的套路,雖然有效的很,卻實在算不得什麼奇兵奇謀。當下將茶碗往身旁方几上一放,抬眼去看池氏:「太太這話從何說起?老爺說的這樣有道理,我哪裡有什麼可增添評論,自然是聆聽受教了。難不成太太要我反駁老爺麼?」
濮雒見如姒這個明知故問的樣子,心下也是焦躁漸生,不由再想起前一晚池氏哭哭啼啼地拿來的帳本,古琴玉佩、香料字畫,有些銀子怎麼花出去的,他心裡並不是不清楚。
若真是要將燕微嫁妝全吐出來,別的不說,只怕他上個月剛到手的那張古琴便要留不住了。
想著在同僚們跟前的吹噓,念著吟風弄月里的自得,濮雒終於咬了咬牙:「咳咳,如姒,你到底還小。急著要自己打理嫁妝做什麼?待到出閣的時候,你母親還能虧了你不成?」
終於說出一句貼邊的話了,如姒笑了笑:「老爺這話說的是。我確實怕的很。」
濮雒一噎:「你,你怎麼敢這樣說話!」
池氏聞言雖然一臉委屈地望向濮雒,然而心裡想的卻跟如姒一樣——
這算什麼?這才哪到哪啊!
如姒並未直視濮雒太久,便笑笑垂了目光。一來是怕掩不住自己眼裡的鄙視和厭惡,二來也無意將濮雒激怒太過。
畢竟禮法上來說,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燕家想要整倒池氏實在容易的很,但對濮雒這個朝廷命官,就又是另一件事了。
見如姒雖然微微垂目,卻並無改口之意,濮雒心裡的焦躁怒氣便愈盛。加之有些話既然終於開了頭,後頭再破罐破摔,便容易多了。當即一拍桌子:「混帳!快與你母親賠罪!」
「我不過是說老爺講的有道理,這難道不對麼?」如姒揚眉一笑,心裡卻暗暗戒備,濮雒若是到了關門撕破臉、不要體面的地步,自己怕是要吃眼前虧。而事後燕家也未必真的會在朝堂上有什麼針對性的動作,畢竟傳出去大家臉上都不好看。
「巧言令色!你的女德女訓都白讀了麼!」濮雒見如姒毫無懼色,怒道,「從今日起,在你的屋子裡閉門思過,將女訓和女戒各抄一百遍!以後再出去向外人撥弄口舌是非,說長道短,做出那長舌婦一般的樣子,看我不拿家法好好教訓你!」
☆、第34章 真小人動手
如姒雖然對濮雒多了幾分忌憚,那也只是覺得搞定擺平他要比池氏麻煩些,並不是從心裡真正的畏懼。此刻見他色厲內荏,心中只覺得又厭惡又可笑。
「老爺發話,那自然是要緊的。」如姒還是不緊不慢,「只是朝露昨天跟我說,過兩日萱姐姐要來找我吃茶,那依著老爺的意思,是不是我今日便寫信推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