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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8:06:04 作者: 暮沉霜
    他說得很簡單,然而「飛升失敗」這四個字一出,便已經讓眾修神情凝重。

    「妖族有三大分支,獸族,翼族和水族,原本在妖皇的轄下這三大族和諧同處,然而妖皇這十多年來都在閉關不露面,便由這三大族的首領共理事務,想來你們也能猜到結果,妖皇一脈落沒,現在的妖族大小部族間都在明爭暗鬥想要取而代之,亂得不可開交。」

    聽到這裡,狂浪生不解道:「那妖皇太子什麼的就不出來管管?」

    蘇意致聽後忍不住開口:「你不知道嗎?妖皇一脈血嗣單薄,妖族沒有什麼太子,只有過一位公主,不過聽說那位公主離奇暴斃了,妖族那邊一直內亂,也不知曉到底怎麼回事。」

    說到這裡,啟南風有點好奇地轉頭看向俞長安:「你爹不是曾在十多年前從妖界回來過嗎?你臨行前,他就沒跟你說說妖族到底是什麼個情況?」

    俞長安一怔,他這次離開不滅峰的時候,峰上正亂成一團讓人糟心不已,所以他是悄悄離開的,其中不無躲避那些操心事的想法。

    他抿了抿唇道:「父親從未同我提及過在妖界究竟經歷何事,只有母親曾說過,他那時只有元嬰期,在妖族歷練時得罪了幾個厲害的妖修仇家,九死一生突破到了化神期才殺掉仇家歸來。」

    人妖兩族互相歧視,妖族公主看上一個人族劍修並不算光彩的事,加之龍傲天外出必有偽裝,所以即便是妖族,也少有人知曉當年殘殺公主的兇手就是現在人族赫赫有名的俞不滅。

    更重要的是……妖族內部恐怕也有人也早盼著妖皇一脈絕嗣呢。

    邊上的眾修士聊得火熱。

    捧著藥書的俞幼悠將泛黃的書冊蓋在自己的臉上,闔眼不語了。

    *

    在雲舟飛行了七日後,底下蒼翠的叢林和青峰都逐漸變成了荒草地,到最後,就只剩了一望無垠的金黃色沙丘。

    沙丘最高處聳立了一塊巨石雕就的無字碑,但是兩族子民都知曉,這便是人族和妖族的分界線了,邁過界碑就算是抵達了妖族領域。

    支撐雲舟飛行的靈陣亦是耗盡了資源,俞幼悠便操縱著雲舟緩緩地下沉,在距離地面一丈左右時眾修躍下,她也小心地將雲舟收起,然後遞給啟南風。

    啟南風納悶:「給我幹嘛?」

    蘇意致和俞幼悠一起幽幽地看向他:「雲舟太貴了,弄丟了我們賠不起。」

    「……」

    在雲舟上還懶洋洋的東境眾修在落地以後,幾乎下意識地排列成陣,在萬古之森中的廝殺已經讓他們培養出了警覺性,到了陌生環境絕對不會再懶散。

    御雅逸看了一眼不由暗自心驚,最後想了想,還是領著踏雪同丹修們一道混在了隊伍中間。

    姜淵不在,最前方探路的劍修換成了俞長安。

    他抬頭看了看附近:「前來接引我們的妖修還沒來,沙漠容易迷失方向,我們且先在此處駐紮吧?」

    沒有人反對。

    此時原本灼熱的陽光開始漸退熱度,天邊僅殘留有些許餘暉,連綿的沙丘也將光線遮蔽,一陣攜了黃沙的風颳過,眾修眯了眯眼,再睜眼時就發現頭頂的天光黯淡,這片沙漠已然是要入夜了。

    「沙漠的夜晚極冷,而且可能會有流連於邊界的修界盜匪出沒,我們還是需得謹慎。」

    雲舟靈陣剩下的能量得留著回家時用,他們這裡面也沒人懂陣法,不能再召出來了。

    於是眾人索性靠在那塊巨大的界碑後面躲避風沙,再由盾修們持盾一擋,簡單地弄出了一塊營地出來。

    只不過沙漠的夜冷得離譜,空氣又乾燥,這群修士又都還是築基期的嫩崽子,這會兒吸口氣都覺得鼻腔疼。

    最開始大家還是三三兩兩分散而立,到後面就圍成一圈瑟瑟發抖。

    就連御雅逸也暗自往踏雪身邊縮了縮。

    俞幼悠想起自己前幾天在珍寶巷裡大出的血,開始在芥子囊里翻找起來:「等等啊,我記得好像買了點法寶用得上。」

    然後她就摸出了三張柔軟寬大的毯子,過了會兒又摸出幾件厚重的大衣,上面都隱藏了保暖的靈陣,她分出去給眾人蓋著後,甚至還摸出了一籃豐盛的點心當夜宵!

    御雅逸看得目瞪口呆:「你芥子囊里都是這些東西?」

    修士的芥子囊中不是該放著各種保命的或者殺人的玩意兒嗎?為什麼她芥子囊里都是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俞幼悠嘖了一聲:「同為富二代,看來你並不怎麼懂得享受生活啊。」

    啟南風已經從自己芥子囊里摸出躺椅變成軟床睡上去了,嘖了一聲後開始教育御雅逸:「法寶研究出來就是讓人用的,你們幹嘛非要折磨自己呢?」

    御雅逸:「……」

    託了會享受生活的啟南風的福,這群修士在沙漠裡沒被凍成傻子。

    不過哪怕這裡不像萬古之森那樣遍布異獸,眾修還是沒敢安然入睡,而是輪流值守著。

    後半夜的時候俞幼悠站起來,在邊上巡視著,御雅逸的大黑虎見她起來,也鬼鬼祟祟地跟著俞幼悠的背影走了。

    先前俞幼悠偷偷拿了兩塊點心分給它,大貓還沒吃飽。

    御雅逸低聲喊了兩句讓它回來,結果踏雪裝作沒聽到,搖了搖尾巴沒搭理。

    俞幼悠站在沙丘上,身上裹了件厚實的抗寒法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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