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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8:06:04 作者: 暮沉霜
    狂浪生的饅頭啪地一聲掉回盤子,他慌忙伸手想阻止:「明心小和尚,我們今晚就回——」

    然而明心已經一臉激動地跑遠了,只高聲地留了句話:「諸位慢用,我這就去讓長老們為大家安排今晚的住所!」

    狂浪生眼含熱淚,狠狠地咬了口沒滋沒味的饅頭:「我想吃肉啊!」

    被東境眾修狠狠問候的那三個叛徒什麼都不知道,他們早就優哉游哉地溜出天音禪寺,奔向自由了。

    他們的目標很明確。

    「我們現在就去領賭金。」俞幼悠一直都惦記著這茬。

    今天賭莊那邊就開始領錢了,不過聽說那邊發生了鬥毆事件了,據說是很多往北境身上壓了大把賭金的賭徒們輸紅了眼,從四境大會後便在傳送陣那邊堵著北境,雖然不敢動手,但是架不住私下的各種謾罵。

    甚至有人寫了數篇辱罵北境的詩,想要趁著夜黑風高將它們貼在傳送陣附近,結果萬萬沒想到,北境眾修也正好選在了半夜返程,兩者就這樣碰上了。

    蘇意致推理得有理有據:「我懷疑北境那些人就是怕被丟雞蛋,所以才連夜跑路的。」

    「像我們東境就不一樣了,壓根沒幾個人壓我們,所以不用擔心被賭狗們報復!」

    啟南風話音剛落,三人的腳步便頓住,頭髮發麻地看向了人群涌動的賭莊門外。

    有不少雙眼通紅地蹲在地上扎小人,裡面有綠衣服的懸壺派小人,也有藍白衣服的丹鼎宗小人。

    「你不懂賭狗的心思。」俞幼悠站在街角,往後面縮了縮,隱藏在陰影里慢慢分析:「在賭狗心裡,北境是讓他們輸錢的罪魁禍首,把北境贏了的我們就在仇恨名單的第二位了。」

    「那怎麼辦?」蘇意致忐忑地看著俞幼悠手裡的押注憑證,滿臉都是捨不得,「總得想辦法去把靈石領出來吧?」

    俞幼悠拍了拍蘇意致的肩膀,又看了看啟南風,語重心長道:「所以就得靠你吸引火力了,你不是剛拿了件頂級防禦法寶嗎?趕緊把它催動起來,再不行你倆就躲進丹爐里避一避。」

    對俞幼悠的黑心更加了解的啟南風已經後背一涼,默不作聲地開始往後退一步預備跑路了。

    「老二,你保重。」

    「嗯?」蘇意致愣愣的沒有聽懂。

    然後下一刻,他就知道這兩個人什麼意思了。

    她拿著面具往臉上一扣,而後便尖著聲音呼喊:「兄弟們快看啊!東境丹鼎宗的人居然就在這兒啊!」

    「……」

    單純的蘇意致呼吸一滯,然後就看到俞幼悠跟啟南風早就不見了身影,唯獨剩下那些蜂擁而來的賭狗們。

    好在這些賭狗們經過這些日子早就平靜了不少,又或者是顧忌丹鼎宗,所以也沒有一個人真的動手。

    他們將蘇意致層層圍住,質問最多的一個問題居然是——

    「蘇道友,你明明是蘇家寄予眾望的後輩,為何在四境大會中不為蘇家做事,你沒有完成自己的職責!」

    「職責?」蘇意致有點費解:「我們丹修的職責就是煉製丹藥救治隊友,我感覺我做得不錯啊,我們東境不是拿了頭名了嗎?」

    而且他是蘇家的旁支,天賦出眾是真的,但是得罪了嫡系沒法待下去也是真的,哪兒來的給予厚望?他們就光讓他種藥採藥了!

    邊上一個紅著眼的賭狗怒其不爭,斥責道:「作為蘇家派去丹鼎宗的臥底,你簡直是失敗!」

    蘇意致徹底麻了,原來大家都以為我是臥底哦?

    「我不是……」

    「你不在四境大會幫北境拿頭名,進丹鼎宗是為了什麼!」

    不過蘇意致一抬頭,就看到人群外面的俞幼悠已經成功跨入賭莊了,還給他比了個加油的手勢。

    行吧,為了能夠安全獲得賭金,今天他蘇老二就當一回臥底了!

    蘇意致面上霎時變得高深莫測:「我去丹鼎宗自有我的原因,當然不能輕易告訴你們的。」

    原因很簡單,因為北境主家的看不慣他們家,而靈藥谷和回春門的弟子需要自己購買丹爐和一眾煉丹的靈藥,膳堂還要收費。唯獨丹鼎宗會提供免費食宿和丹爐靈藥,表現上佳者還有靈石獎勵!

    當初他家貧寒,父母修為低,身體也不好。

    給懸壺派在藥田裡勞作一月,種植上百畝的藥田,所得的那點微薄報酬也不過每月換得兩株靈藥到手,而他天賦如此好,也不過分得一冊修煉功法罷了,認藥也好煉藥也罷,全都是在門內打雜時偷學的。

    而到了丹鼎宗後,蘇意致便拼了命地上進,每月省吃儉用掙靈石,再加上前陣子俞幼悠分給他的那十萬靈石,一年過去總算讓自家父母過上富足生活了。

    只是其他人都不知道這內幕,在他們看來蘇意致去丹鼎宗的原因,肯定就是當臥底了。

    他在四境大會上沒有動作,肯定是為了日後更大的重任在蟄伏,現在還是在獲取丹鼎宗信任的階段!

    邊上圍觀的說書先生們低著頭飛快地記錄著素材,口中還念念有詞:「卻聽那矮個少年鏗鏘擲地道了句『忍辱負重甘受千夫指,此間少年必將大器成!』」

    蘇意致聽不下去了,好在這時候那邊的俞幼悠鬼鬼祟祟地溜出來了,沖他揮了揮手。

    背負著北境眾望的蘇意致逃一樣地從人群中擠出去,擦了擦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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