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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雁茸趕到鹿山書院的時候，還沒到散學的時候，這會兒天氣雖然不似過年那會兒那般寒冷，可若是在外面呆久了人也不好受。

    宋雁茸向來是有條件讓自己舒服的時候就絕不委屈自己，和書院外的逐鹿書齋也算熟人了，她就直接往書齋去了。

    這會兒佟掌柜正在櫃檯後核對帳目，眼角餘光看到有人進來，便抬眼望去，見是宋雁茸，趕緊迎了出來，「沈家娘子今日怎麼有空過來了？」瞥見她身後的包袱，又趕緊道：「是給沈學子送東西來的？」

    宋雁茸聞言點點頭，開口卻道：「佟掌柜往後也跟牧老一樣，喚我宋丫頭吧！或者直接喚我宋雁茸也行！」

    佟掌柜微微挑眉，這姑娘家嫁了人，不都是喚的夫姓嗎？他原本還提醒了牧老好幾次，畢竟他們認識宋雁茸的時候，人家已經嫁人了，若是在她成婚前就認識，不改口倒還能顯出些情分！這倒好，牧老還沒改口，這沈家娘子竟然跑來讓他改口了，是他最近對帳冊的時間太長，都不知道如今的小娘子們該如何稱呼了嗎？

    不過，佟掌柜心中這麼想著，面上倒是不太顯，但他可不敢如牧老一樣喚人「丫頭」，點頭說了句，「好的！宋姑娘！這邊有火盆，宋姑娘過來這邊坐會兒，暖和暖和！」

    說著又讓小二給上了熱茶。

    宋雁茸點頭道謝，總聽別人叫什麼沈娘子，可真彆扭！

    「牧老說，等過完元宵就打算來你們家看看那些菌種，我還打算明天讓人來灣溪村問問宋姑娘什麼時候合適呢，沒想到，今天姑娘就過來了！」佟掌柜從善如流地改了稱呼問道。

    宋雁茸道：「啊！可能需要過些時候，大概等正月過完吧，最近因為剛做完木耳的栽培，一時間，那屋子還沒空出來，之前與牧老一起做的菌種都在里側放著，現在看不了！」

    ……

    兩人就著菌種和牧老的近況聊了起來，沒多久，外頭傳來了人聲，宋雁茸轉頭朝外看去，原來是書院散學了。

    佟掌柜見此，便道：「沈學子應該快出來了，那我就不耽誤宋姑娘正事了。」

    宋雁茸站起身來，「今天多謝佟掌柜了，不然我還得在外頭吹冷風呢！」

    「哪裡的話！」

    佟掌柜話音剛落，宋雁茸就聽見又人喊道：「哎！沈慶，你走那麼快幹嘛？難不成今天逐鹿書齋上了什麼寶貝？」

    宋雁茸循聲看去，只見沈慶快步往書齋而來，後頭還跟著個同窗，剛才那話就是那個同窗喊的。

    沈慶走到書齋外頭的時候，發現宋雁茸果真在書齋，心下鬆了口氣。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今早開始，他就一直有些心神不寧，總想著宋雁茸會不會來。

    一散學，沈慶就急急出來了，往常他從未這般，今日，他幾乎是第一個出書院的。

    沒在書院門口看到熟悉的身影，沈慶心中空落落的，說不出來的失落。

    還是突然聽到身邊走過的人說了句「逐鹿書齋那邊買的！」他才猛然記起宋雁茸與逐鹿書齋的佟掌柜熟，這會兒外頭冷，或許她會在逐鹿書齋避風，這才著急過來想看看究竟。

    她果然在這裡！

    她來了！

    她沒有帶二弟和小妹！

    她一個人來了！

    此刻沈慶心中滿滿的全是甜蜜的喜悅，「你來啦！」

    說話間，隨著沈慶因快走而急促的呼吸，沈慶眼前幾乎全是呵出的白霧！

    宋雁茸這才注意到，沈慶的鼻頭被凍得有些發紅，而他素來的板著的臉，此刻竟朝她揚起一抹淺淺的微笑。

    「沈兄！這位是？」沈慶身邊那位同窗問道。

    宋雁茸正想說自己是沈慶的妹妹，沒想到沈慶先開口了，「這是我妻子！」

    「你妻子？你什麼時候成婚的？」

    沈慶斜了那人一眼，那位同窗連忙收聲，轉頭對宋雁茸抱拳行了一禮，道：「見過嫂嫂，小生乃沈兄的同窗，周遠航，剛才失禮，還望嫂嫂莫要介懷！」

    宋雁茸乾笑著點點頭，她可不想將沈慶妻子的身份在這裡宣揚開，畢竟是打算和離的，雖然往後不一定住在這裡，總歸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既然沈慶已經介紹完了，那現在還是與他快些離開學院為妙，宋雁茸想到此處，便上前道：「夫君！這是家裡讓我帶給你的衣裳，你是先將衣裳送去學院裡你的住所，還是我們直接帶著包袱去集市？」

    一聽這話，周遠航哪裡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今日有花燈，沈慶這是與他的小妻子約好了要去看燈呢，遂很有眼色地道：「嫂嫂！你們直接去集市逛逛吧，我與沈兄住在一塊兒呢，我去送衣裳！」

    說完接過包袱，麻溜地往學院去了。

    「我們走吧！」沈慶道。

    宋雁茸跟佟掌柜打了聲招呼，就與沈慶往集市上去了。

    宋雁茸心裡琢磨著，要什麼時候跟沈慶說清楚，而沈慶第一次懷著這樣的心情與宋雁茸並肩走著，心中緊張又歡喜，一時沒琢磨出該跟她說點什麼，兩人竟一路心思各異地一句話也沒說上。

    等看到街頭了，沈慶才先開口道：「你餓了吧？有沒有什麼想吃的，花燈要晚上才點，我先帶你去吃點東西吧！」

    宋雁茸點頭，「好！」低頭還在想著和離的事情。

    看著她乖巧的模樣，沈慶心中一片柔軟，他怎麼早沒發現他的妻子這麼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