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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8:00:43 作者: 扶華
    「哦。」羌擇君扶著桌案,語氣毫無起伏,「那你的師門是?」

    「容塵山派白靈一脈,江澄,方才實在失禮了。在羌擇君收到賠償之前,我願意留在羌擇君處。」江澄真心實意的表達了一下歉意,要不是被那洋蔥怪追的緊,她又實在感覺不好,也不會牽扯麵前這位。第一眼她就發現了,這位著實不太好應付的樣子,但是比起這邊,她更不願意被那個惡意滿滿的洋蔥怪帶走。

    「被仇家追殺?」羌擇君道。

    「不。」江澄正色道:「外面那人看上我的美貌,要將我帶走,他是個魔修,專用人皮做各種器具,行徑令人髮指,所有正道修士人人得而誅之!」

    江澄半真半假說了一通,那羌擇君只是看著她的臉不語,重複道:「美貌?」

    「對啊。」江澄誠懇的點頭。

    忽然,帘子被人掀開,露出千面魔那張臉以及一群美人臉,眾人都看著轎子裡的兩人。千面魔也不是沒眼色的人,看到羌擇君,就道:「個人私事,羌擇君不如行個方便,將這人交予我。」

    「那你帶走吧。」羌擇君垂著眼瞼淡淡道。

    江澄一臉懵逼,「等等,羌擇君,我剛才弄碎了你心愛的靈玉,你不要賠償?」

    羌擇君:「那塊靈玉我已經不喜歡了,弄碎了就弄碎了。」

    江澄:這和說好的不一樣啊!

    千面魔笑道:「那就多謝羌擇君了。」他看向江澄又道:「是你自己過來還是讓我抓你過來?」

    江澄起身,默默躲到羌擇君身後,擺出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態度。雖然就要被抓了,但她還是謎一般的從容。

    羌擇君、千面魔:「……」

    千面魔大步上前就要去拽江澄,而江澄就繞著羌擇君和那張木桌躲避千面魔的爪子。那被兩人圍在中間繞了兩圈的羌擇君額上青筋一跳,開口道:「夠了。」

    「把這兩人扔出去。」在羌擇君說出這句話之後,外面那些美人護衛也紛紛擠了上來,一時間還算寬敞的轎子裡擠滿了人,羌擇君都被擠了好幾次,腦袋上的髮簪都歪了。

    主要是江澄太滑不溜手了,千面魔每次覺得自己快要抓住她的時候,她都能掏出各種稀奇古怪的小東西阻攔他,這裡還有這麼多人,個個都有可能被她當做屏障,弄的他是有心無力憋屈的很。

    羌擇君那轎子就在大街上當著無數看熱鬧修士的面,炸開了。

    坐在廢墟裡頭發亂糟糟連衣服都皺巴起來的羌擇君咬著牙道:「把這兩人都給我抓起來。」如果說他先前還懶得攙和這兩人的事,那麼現在,許久沒有弄得這麼狼狽的羌擇君是非要計較不可了。

    江澄一聽,立刻笑了,大聲道:「沒錯,抓住那個魔修!」

    圍觀的許多修士一聽江澄這句話,都是表情一變,魔修,在正道修士的眼中可不是什麼好形象,雖不到人人喊打的程度但也相差不遠了。江澄其實不確定洋蔥怪到底是不是魔修,但管他的呢,髒水潑了再說。

    千面魔還偏偏就是魔修,他之所以不敢在這裡發揮出自己的全力,就是因為他是個魔修,這一動手就被識破了。他的身份被發現就被發現了,大不了之後再換張皮就行。只是主子說了過不久就要來此,萬一給主子鬧出什麼事他就倒霉了。

    就在情勢一觸即發,圍觀修士虎視眈眈的看著千面魔,而千面魔咬著牙狠狠看著江澄,兩人又被羌擇君的美人護衛圍住的時候,眾人忽然覺得一陣涼意襲來,再抬頭一看,遠處掠來一人。

    霜雪一般的眉眼和表情,極有辨識度的黑白道袍和身後背著的黑白雙劍,不僅是修界美人榜上有名,還有最想嫁榜、最受歡迎榜、最難搞定面癱榜(?)等等各種人氣榜單都名列前茅的無極道觀鶴驚寒。

    鶴驚寒踩在飛劍上,看著底下的一群人,忽然開口道:「江澄,我受青燈大師所託前來帶你回去。」

    江澄沒來得及感動友軍的及時到來,就先暈了。被千面魔打的那一掌開始還沒什麼,但是這麼一番動作下來不知為何越來越難受,只不過是強撐著一口氣沒有倒下去,如今一聽鶴驚寒這話,那口氣一松就倒了。

    鶴驚寒身形一動將昏過去的江澄扶住,又看向千面魔,手中黑劍錚錚作響。

    「魔修,死。」不等說完就是一道刺目的劍光,然而劍光過後,原地只留下一個癟癟的人皮,那千面魔已經逃了。鶴驚寒原本還想再追,但是忽然聞到了一股血腥味,低頭一看,江澄的衣服上不知何時暈出了一團血跡。

    鶴驚寒微微皺眉收回劍,打消了去追千面魔的想法,帶著江澄就消失在了原地。

    至於留在原地的羌擇君,他把額前的一縷亂糟糟的頭髮拉開,道:「去給容塵山派去信,他們的弟子弄壞了我的東西,要賠償。」

    「是。」

    鶴驚寒帶著江澄沒有走遠,而是去了附近的寒琅島,去尋一個勉強可以算作朋友的人。那人是寒琅島上一個小有名氣的散修,名為凌小心,是個性格欠揍的男修。鶴驚寒之所以找他,是因為他會醫術。

    凌小心正在家中曬太陽,突然看見鶴驚寒來訪,臉上蓋著的葉子都嚇掉了,一咕嚕爬起來詫異道:「你這個面癱不去修煉怎麼主動跑我這來了?難道這個世界真的要完了嗎?」

    鶴驚寒沒和他廢話,把江澄往前一遞,「他受傷了,給他治一下。」

    凌小心嘿嘿jian笑:「我說從來不見你對哪位女修感興趣呢,原來喜歡的是男修,不過這也太其貌不揚了些吧。」

    將人接過檢查了一番,凌小心的表情頓時變了,複雜的盯著鶴驚寒搖頭,「我沒想到,你竟然口味奇特成這樣,還有,我還在覺得你可能這輩子都要一個人的時候,你都讓人家姑娘懷上孩子了。你這動作夠快的呀,不過人家姑娘都懷著孩子,你怎麼還讓人家受傷了,一不小心孩子沒了怎麼辦?」

    鶴驚寒默默聽了一會兒,忽然伸出手阻止了他繼續說下去,冷著臉道:「你再說一遍。」

    「什麼?」凌小心摸不著頭腦。

    「懷孩子。」鶴驚寒語氣毫無起伏道。

    「對啊,難道,你不知道這姑娘懷了孩子了?」凌小心看他的表情已經變成了鄙視。

    「你說,江澄是個姑娘?」鶴驚寒極為少見的,用了問號來表達自己的心情。

    第86章孩子

    每次醒來都發現自己在一個陌生的地方----江澄。

    不過這次江澄並沒有之前那麼緊張,一是因為她發覺自己暈倒前的那種難受的感覺沒有了,二是因為鶴驚寒就背對著她坐在門前木廊的蓆子上。江澄醒來他也沒回頭,依然看著前面水光泠泠的池塘和從垂吊在池塘上的垂柳,不知道是在修煉還是在發呆。

    應該是修煉吧,江澄覺得。既然這樣,也不好打擾人家,此刻江澄覺得身體好得很,封靈術法被解開了,靈力重新流淌在體內的感覺真是好啊!擁有了自保能力才是讓她覺得安心的根本所在。

    從床上坐起來,江澄摸了摸自己的臉,詫異的發現原本上面覆著的另一張臉沒有了。看了這麼久果然還是這具身體原本的那張俊美陽光的帥臉更順眼啊!江澄心情大好,扭了扭脖子捏了捏手腕,發出嘎巴一聲響。

    靜坐在那的鶴驚寒終於被這聲響驚動了,他緩緩轉過頭來看向江澄。

    江澄腳步輕快的走過去,盤坐在他身邊,慡朗的笑道:「這次多虧鶴前輩了,不然我就要倒霉了,說起來鶴前輩已經救了我兩次了,真是大恩無以為報,以後若是鶴前輩有什麼用得上我的地方,儘管開口。」

    「對了,這是何處?我好像這次沒有睡多久。」江澄說完,見到鶴驚寒默默的起身,坐到了離她一段距離的地方。

    江澄:誒……為什麼?為什麼要特地坐的那麼遠!嫌棄?

    「坐這裡。」鶴驚寒指指自己剛才坐著的墊子說。

    哦,原來是給她讓座。江澄看看墊子,又看看鶴驚寒的冷臉,不由得感嘆鶴前輩真是個面冷心熱的大好人,然後她就依言坐上去了。

    來到這個世界後,她倒是極少被人當做姑娘,好像一直都是自己在幫助體貼別人,要不是還有大師在,總頂著這麼個外表,她都快忘記自己其實是個妹子了。東奔西走路途上難免疏忽一些,她也不太注意很多事,因此過得比較糙,像這種特意坐個軟墊什麼的還真不在意,倒是鶴男神,看著一副高冷模樣,其實還挺細心的嘛!

    藍天流雲,院子裡種著茂盛的各種香糙,一片讓人心情大好的鬱鬱蔥蔥的綠,面前的池塘里還遊動著幾位紅色黃色的小魚,氣氛悠閒自在的很。

    江澄伸手在陽光下晃了晃,眯著眼睛靠著柱子上,問鶴驚寒:「鶴前輩,這是哪啊?封靈術法是前輩幫忙解開的吧?還有我臉上那張皮,嘖,沒有那東西感覺舒服多了,誒對了還有我的傷,鶴前輩還會醫術?」

    鶴驚寒又嚯的站了起來,一下子把江澄的陽光遮了大半。

    江澄:嗯?難道是覺得她太話嘮不耐煩了?

    江澄反思著自己,怎麼會這麼話嘮,其實她不是個話嘮的人,除非遇上青燈大師。但是鶴驚寒……她忽然發覺自己對鶴驚寒好像有種莫名的信任感,莫非是第一次見他的時候太震撼還是說因為他很帥?不不不,她才不是這麼膚淺的人,一定是因為鶴驚寒是正義的小夥伴,太值得信賴了。

    鶴驚寒不知道江澄表情無辜的在想什麼,他只留下兩個字:「稍等。」然後就走了,直接翻過屋頂走的。

    留在原地的江澄:「……」什麼情況?

    沒過一會兒,江澄就聽見由遠及近的一聲慘叫,接著鶴驚寒鶴男神又從原路翻了回來,這次手裡還提著一個人。

    那人綁著頭髮挽著袖子,繫著一身好像圍裙一樣的衣服,兩隻手還戴著手套,手套上沾了不少黃黃白白的東西。

    「哎喲我說大冰坨你幹什麼啊,沒看見我正在幹活呢嗎,我那東西剛下水還沒撈起來呢!壞了你給我再找一個來!還有你幹嘛不走路非要翻屋頂,你不知道我恐高,嚇我一跳!還提我領子,我衣服都給你拽壞了,真是宗門天才不懂我這種小散修的生活艱辛……」那男子被鶴驚寒一放下來就搖頭晃腦念叨個不停,一看就是個話嘮。

    凌小心碎碎念了一陣,一轉頭就對上了江澄微笑的臉,頓時一掃剛才臉上的怨氣,變臉之快令人咋舌。他優雅的扯開手套放下大袖子,朝她一笑,「姑娘醒了?可有什麼不適?若有不適儘管告訴我,不才在下在醫術一途上還算小有名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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