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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8:00:43 作者: 扶華
作為一隻雌雄同體的百歲靈貓妖族幼崽,白雪對於每天對著一群沒毛的光腦袋感到非常不開心!他也想要一個毛髮長長的玩伴!
江澄此刻絲毫不知道有一隻小貓崽在想著要和她做朋友,並且偷偷跟著她好幾天了,她現在正在滿寺的找青燈大師。
她從來了上雲寺,除了住的地方和膳堂以及泡無垢泉的小山,其他地方都還沒去看過。見到的人也就那麼幾個,這回光明正大走出去晃了晃,江澄才發現原來上雲寺有這麼大,裡面的和尚有這麼多。
江澄穿著一身普通的男子衣裳,扎著頭髮,看著就是個臉嫩的少年,走在一堆腦袋噌亮的光頭中間顯得特別顯眼。看上去年紀大一些的和尚多是只會看她一眼就不再多看,還有些看都不會看,一心沉浸在自己的事上。
但是那些年輕一些的和尚,都會悄悄偷看她,目光里滿是好奇。江澄走到一條大道上,迎面走來一個鬍子花白的老和尚,身後跟著兩個看著十一二歲的小和尚。
走到近前,江澄對老和尚笑了笑,對方也很是慈和的對她一禮,老和尚身後的小和尚也似模似樣的行禮。江澄走過去幾步,就發現那兩個小和尚還在偷偷轉頭來看她,見被發現後立即就漲紅著臉轉過頭去,湊在一起不知道說了些什麼,被那個老和尚一人敲了一下腦袋。
一路上江澄路過幾座大殿,見裡面都坐滿了大大小小的和尚。木魚聲聲、青煙裊裊、梵聲陣陣,空靈又悠遠,渾不似在人間。
路上遇上的和尚,江澄若是友好的朝他們笑,對方也會很有禮的回應,多是平和自在的樣子,並沒有人前來詢問她是什麼人,怎麼在這裡到處走。這裡那種滿溢在空氣里的平和感與青燈大師身上的感覺如出一轍,很是讓人心情舒暢。
走過幾座大殿和小經堂,江澄路過一個廣場,老遠就聽見震天的呼喝聲,走近一看,江澄才發現是約莫數百個和尚正在那練武。
說起來,雖然大師說過這個世界有許多修真者,可江澄來了這麼久,也沒看見他們所謂的修真是如何修的。這些和尚是佛修,但是在江澄看來,他們做的和普通的和尚也沒什麼區別,並沒有看見他們跟人打架的時候會發出各種紅的白的藍的光。
就好像是現在這些正在光著膀子練棍的和尚們,一個個練得肌肉繃起,臉色肅然,渾身都被汗水打濕,就是純粹的鍛鍊肉體而已,就像她在現代那些電視劇里的武僧。
江澄在不遠處站著看了一會兒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倒是看見了個熟人----那位之前曾來攔她的刑戒大師。
這位大師依然金光閃閃瑞氣千條,這回他身邊還有好幾個和他做相似打扮的,一群和尚一起站在陽光下,閃光效果成倍增長,也不知道是那些金色更閃還是他們的光頭更閃。
這幾個看著兇巴巴的和尚就沒有剛才那些穿著樸素的和尚們看著和善了,一個個眉峰蹙起殺氣甚重。見她站在一邊,以刑戒為首,全都用一種一模一樣的戒備姿勢看過來,不知道為什麼,江澄還從他們眼裡看到了一些敬畏……錯覺吧?
既然人家不歡迎,江澄也沒有站在這裡招人厭的意思,不過她走了幾步想想又退了回來,朝刑戒大聲問道:「刑戒大師,你可知道青燈大師現在在何處?」
她不知道殊妄小和尚去哪裡了,連明華幾個小和尚也沒找到,一路上沒看見個熟人不好開口,好不容易遇上個還算見過的,乾脆就問了。
當然,江澄完全不是因為看到刑戒戒備的樣子所以故意促狹,完全不是。
聽到江澄這一問,刑戒立馬就黑了臉,原本就是個黑臉,這下子可好,更顯黑了。見他不答,江澄也不意外,笑著靠在大樹邊上再次喊道:「知道的話麻煩告訴一聲,我有事找大師呢~」
刑戒哼了一聲,還是沒有開口的意思。倒是旁邊那群練武的和尚們,從剛才江澄喊話的時候就一個個瞪著眼睛瞧著她,這會兒有個年輕的和尚摸摸腦袋回答了一句:「方才我在蟬思院看到過青燈師祖。」
這年輕和尚瞧著是個懵懂的二愣子,壓根沒察覺刑戒的黑臉,無知無覺的說了出來。
江澄忍笑,道了一聲謝謝,又問那蟬思院往哪走,依舊是那憨厚的年輕和尚指了路,江澄再次道謝,朝眾人揮揮手瀟灑的走遠了。
路上又問了幾個和尚,江澄才終於找到了蟬思院。
那蟬思院四四方方,中間種著好大一顆銀杏樹,黃色的葉子落了滿地,像鋪的一層厚厚的黃色地毯。
江澄要找的人就在那株銀杏樹下拿著一把掃帚清掃落葉。江澄不是很懂大師受傷嚴重為什麼不去休息,而要在這裡掃落葉。
「大師。」
江澄朝那個白衣和尚走過去,在他面前揮揮手,「大師~」
青燈停下手裡的動作,詢問的看她。江澄從袖子裡掏出一個小袋子,「松子,我都給你剝好了,拿回去吃吧。」
本來收到這個江澄還是挺開心的,不過她沒那麼傻,大師之前不吃東西是因為不需要,現在吃松子肯定不是因為像她一樣嘴饞,而是因為需要吃。江澄不得不聯想到大師身上的傷,說不定這松子就是給大師治傷用的呢,如果那樣,給她吃也太浪費了。
主要是江澄習慣了在現代始終與人保持距離的狀態,她沒遇見過對她很好的人,也不會無緣無故去對一個陌生人好。但是在這裡,大師確實對她很好,江澄有些不習慣這種純粹的善意。
江澄以為自己還要再勸幾句才能讓大師把東西拿回去,中國人送禮就是這麼一套流程,總要你來我往推拒幾番才成。但大師不是,他接過江澄遞過去的松子,就給吃掉了,什麼都沒說。
江澄眨眨眼,突然笑起來,坐在旁邊青燈大師掃到一堆的銀杏落葉上,「大師,你真是我見過最無法了解的人了,我總是不知道你會做什麼,你在想什麼。」
「為何要知道。」青燈用那雙通明而洞悉一切的眼睛看過來。
江澄一愣,移開視線,過了一會兒才拍了一下腦袋失笑,「對啊,我為什麼非要知道不可呢,不知道才最好啊。」
她說完,正襟危坐對青燈說:「大師你知道嗎?自從認識你,我第一次發現原來有人沒頭髮也這麼帥。」
大師嚼完松子,又開始掃落葉。江澄無聊的看他掃了第二堆,又不甘寂寞的開口了,「大師,我覺得我得跟你說一件事,如果你不能談戀愛,千萬不要對一個人太好,否則很有可能會出問題的!」
大師充耳不聞,埋頭掃落葉。
江澄跟在他身後,用腳去推他掃好的落葉,「我覺得大師你的教育很有問題啊,你們師徒都是,不娶何撩!」
「大師,你聽到了嗎?」
「大師?」
「大師,你要是再不說話,我就……」
……
殊妄小和尚來找江澄,發現她晃晃悠悠的被掛在銀杏樹那根粗壯的枝椏上,像一條正在被風乾的鹹魚。
「江澄姐姐,你做了什麼,被師傅綁在這裡?」
江澄頭朝下看著樹底下的小和尚,吐出咬在嘴裡的銀杏葉,乾笑兩聲:「一言難盡,總、總之小殊妄你先放我下來。」
第11章正直的大師
「一定要這樣嗎?」
「……」
「可不可以換一個學?這個姿勢好難,我腰痛屁股也痛啊。」
「……」
「大師你說句話好不好!」
「以你現在的情況,只能學這個。」大師頭也沒抬。
江澄聞言,一陣齜牙咧嘴,感覺到大腿根部的酸痛感,一個沒忍住,哎喲一聲咕咚栽倒在地上。還好那些銀杏葉很厚,摔在上面也不怎麼痛,她呸了一聲吐出嘴裡的銀杏葉,爬起來拍拍身上沾上的灰。
看了看那邊拿著竹掃帚慢慢掃銀杏葉的青燈大師,江澄嘆氣,又慢吞吞的做了個和剛才一樣,十分扭曲的動作。仰著腦袋,僵硬的看著腦袋上的巨大古杏樹企圖轉移注意力。
青燈大師說她身體內的邪煞之氣消去了一些,但是那些邪煞之氣留在身體內勢必會對這具身體造成一些損害,因此她需要鍛鍊強化一下身體,清洗一下侵入血脈中的那些邪煞之氣。
於是大師就給了她一本小冊子,上面畫了九個姿勢扭曲的小人,讓她照著上面的人動作去做,一天做一個,一個動作保持一整天,一共要做九個循環。
江澄拜讀那本小冊子的時候表情是懵逼的。
這難道不是可以修真的世界嗎?!這個很有傳說中武林秘籍小人書的東西是什麼,難道沒有什麼丹藥吃吃就回血了什麼的?就算沒有丹藥之類,為什麼會給她這麼樸素而且隨便的修煉方法,除了幾個動作圖,連個解釋備註都沒有。這個不科學的修真世界!
虧她還期待了一下這個世界的修真,對於神秘的修真秘籍做了很多猜測,所以就是這麼個東西?和她想像中的完全不一樣啊。
要不是大師表情太認真,江澄都要覺得大師是在逗她玩了。江澄拿著那冊子研究了好久,甚至試著找了夾層,灑了些水上去想看看會不會顯示出什麼,結果當然一無所獲,這就是一本普通的冊子,並且冊子裡的人還畫的異常丑。
行吧,雖然不知道這有什麼用,但大師說練她就練唄,反正她也沒什麼事干。
然後問題就來了,這冊子裡面的動作實在奇葩,那些動作簡直都是在練瑜伽,不,後面幾個動作比練瑜伽還要恐怖,人類的身體怎麼可能做到那個樣子。不說後面那幾個一看就有病的動作,前面幾個也沒好到哪裡去。
昨天江澄做的動作是那套動作裡面最簡單的,整個人彎成一個半圓仰撐在地,腳尖還要踮起。每次只能堅持一兩分鐘,她無數次堅持不住,整個人癱成一團躺在銀杏葉堆里不想起來。
但每當她癱在地上超過一分鐘,就會被松塔砸起來。如果她不動,就會被用松塔砸到起來為止,這種坑爹的事並不是大師乾的,而是一隻不知道從哪裡來的黑貓。
那隻黑貓就蹲在銀杏樹枝椏上,兩隻爪子窩在身子下,尾巴垂下來,耳朵豎起,一動不動的用那雙金黃的貓瞳看著她,像個最稱職的監工。一旦她有偷懶或者不想幹了的意思,迎接她的就是下雨一樣的松塔攻擊,天知道那隻貓是怎麼用四隻爪子扔松塔的,而且他把那麼多松塔放哪裡了?
江澄一開始被一隻奇怪的黑貓砸還機智的躲開了,可隨即她就發現那隻黑貓開了掛,不管她怎麼躲,都能被砸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