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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7:59:58 作者: 君幸酒
新來的印將軍很不解,義憤填膺地對副將說:「邊城守將,怎能有一天不在軍營,還不准人找呢?若是正好這天敵人攻城,可怎麼辦!」
「將軍說的是。」副將是個愣頭青,跟著義憤填膺。
印將軍越想越不通,抱著自己辛苦寫出來的文書,「走,我們去找侯爺諫言!」
副將欽佩地舉起手指,「將軍英明!」
兩人闖入甘州城,越走近侯府卻越心虛,最後雙雙貓到了牆頂。副將艱難攀著牆皮問:「將軍,我們不是來諫言的嗎?」
「你懂什麼,要先搞清楚侯爺在忙什麼,萬一就是在忙大事呢?」
果然是英明神武的將軍。副將崇拜點頭,努力看著裡面。
不多時,就看到甘霈到了院子中間,手中還提著一個斧頭。印將軍慶幸,看來果真有事啊。
然後就在他的視線中,甘霈走到了牆角邊,認真而莊重地……劈起了柴。
柴火劈好後,他又忙碌地點燃一個火盆,隨後又來來往往,搬來軟墊、手爐、熱茶……等最後還搬來一個屏風後,印將軍又想不通了,按捺不住進去諫言的衝動。
最後一次從屋裡出來的時候,他手中牽著個身披大氅的女子,毛茸領子襯得宛若天仙。起到一半的身子又縮了回去,印將軍繼續趴牆頂。
護她坐在吹不到風的地方,甘霈塞給她手爐,又把火盆拿近些,最後倒出一盞熱茶。
「會不會太誇張了些。」看著周邊的雪都化了,寧若菡有些無語。
不由分說地攏著她的衣領,甘霈面不改色,「要不再加一件衣服?」
面前是雪景,自己卻熱得要流汗,寧若菡搖搖頭。半晌之後,才靠在他懷裡輕聲說:「當年也沒有很冷。而且不是你的錯。」
朦朧雪幕中,印將軍就看到侯爺眼角微紅,又往火盆里添了些柴。
踉蹌著從牆頭掉下來,從此以後,每年第一場雪,印將軍都會守在軍營中,不准任何人去找侯爺。
2、
暮春之時,不同於中原的踏青,西北隨處可見的是騎馬射箭的年輕男女。寧若菡這個時候最高興,每天玩得不亦樂乎,經常是一身汗回來。
一日從軍營回來,甘霈果真在府中沒有找到她,問了地方便一人騎馬而去。草色漸綠,沒有其他雜事,又走在接妻子的路上,甘霈難得好心情。
輕彎起的唇,卻在看清楚前面的場景後抿了起來。
「這位姑娘,你既然輸了我,就該願賭服輸啊。」一個身材頗好的男子站在寧若菡面前,灑脫的笑容落在甘霈眼中就是不懷好意。
頭疼地捏捏額角,寧若菡在心中暗罵自己,沒事打什麼賭啊,還真以為自己戰無不勝。尷尬地咳了咳,她對那男子說:「我輸了不假,但我不能答應你,我有夫君了。」
「這又如何?咱們何拘這些,你和他分開再嫁我不就行了?」
聽到這句話的甘霈,再也等不住,縱馬往前,「覬覦我妻子?」
「子沐!」轉頭一笑,寧若菡又心虛地咧嘴,「誤會,都是誤會!」
眼看著剛才張揚的姑娘,在看到他的瞬間膽小了起來,男子只當她是備受丈夫打罵,當即豪氣萬丈地站出來。「你就是她丈夫?呵,看樣子是中原來的,定是個打罵婆娘的,我們比一場,我贏了,你就把她給我。」
他的眼睛眯了眯,寧若菡果斷轉身苦口婆心地勸,「年輕人啊,你的日子還長,別想不開。」
「我跟你比,但賭注不是她。若我贏了,你就當之前她說的所有話都不算數。」騎在馬上,甘霈居高臨下看著那男子。
本要答應,可男子又回過神,「不行,那我贏了呢?」
「年輕人,不要想些不可能的事情。」學著寧若菡的話,甘霈輕笑,徑直去了賽道上。
傳聞那日,侯爺和一個青年男子賽馬,足足來回二十趟,馬都累的不肯走才罷休。而在此後,侯爺馬術了得的消息也響徹西北。
但這些寧若菡都沒功夫在乎了,她只記住了,那天晚上甘霈磨了自己很久。晃動的帷幔中,他的汗水滴落得厲害,卻就是不肯給她個痛快。直到自己啜泣著環抱住他,央求快些的時候,甘霈才在她耳邊低語。
「為夫何曾打罵過你,平白被誣陷,實在是委屈的很,夫人可要多疼我一點。」
寧若菡再一次出門的時候,已然是三日之後,並且每天老老實實按點回家。
3、
關於爹爹偏心這件事,甘寧兒從小就明白。小到了最後一塊肉必須是娘親的,大到了過年的紅包娘親的一定比自己大。
今日總算是逮到了機會,甘寧兒捧著自己擦破皮的手背,努力憋出淚哭。爹爹心疼地皺著眉,幫她一點點包紮。
「我錯了。」旁邊站著的娘親走了過來,輕輕拽了拽爹爹的袖子,可爹爹頭一次沒理她。甘寧兒縮著頭,偷笑一下。
見到那對只肯給自己側臉看的父女倆,寧若菡小聲辯解,「小孩子,跌跌撞撞才能長大嘛。」
「…… 」
還是不理她,寧若菡這才真的急了,把自己藏在袖子裡的手伸出去,「我為了保護她也受傷了嘛!」
兩張神似的臉頓時轉了過來,臉上緊張的神情都一模一樣。
「讓我看看。」甘霈小心托著她的手腕,皺著眉給她一點點擦拭包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