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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八章 看戲

2023-09-22 17:59:29 作者: 蘇羽宣
    司徒軒是真不知道牡丹花究竟長什麼樣,雖沒見過,但他也聽說過牡丹,那是種富貴花,富貴人家才能養得起的花,也是富貴人家才有那閒情雅致養的花。而阿依莎手裡拿著的糖牡丹,是花不錯,但看上去平常了點,感覺不出花的雍容華貴。或許,糖人攤主的技藝還達不到將牡丹花做得繪聲繪色的樣子。

    阿依莎看看手裡拿著的糖牡丹,再看向司徒軒,原來還活潑的神情變得有些恍惚,她嘴裡喃喃的說道,「真想親眼看看真的牡丹花。」阿依莎似在對司徒軒說,又似在對自己說,語氣里似有似無的有些遺憾的意味。

    司徒軒聽到了阿依莎的話,但是沒有往心裡去。

    阿依莎臉上呈現出來的少少的失落稍縱即逝,他的注意力很快便從糖牡丹那移開了,前方大概十來米,很多人都在圍著看戲。

    「快點、快點。」阿依莎說著就往前跑,回頭看司徒軒還是慢悠悠的樣子,阿依莎伸手就抓住了司徒軒的手腕,拉著他就往戲台的方向去。

    阿依莎抓司徒軒的手,完全是出於下意識。

    司徒軒被阿依莎抓住手腕的那一瞬間,倒是愣了下,一是阿依莎的手很涼,二是司徒軒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與女子有這麼親密的接觸,就算只是個手抓手,對於男女有別而言,那也是肌膚之親。

    阿依莎的手極為柔軟,似若無骨,阿依莎的力氣不是很大,跟尋常女子的力氣差不多,不,更為確切點,應該是和平日裡養尊處優的千金小姐的力氣差不多,有很多貧苦出生的女子因為長期幹活力氣也不小。按說,要憑藉阿依莎的力氣想要拉著司徒軒往前走,根本就不可能拉得動,除非是,司徒軒自願跟在阿依莎的後面。

    司徒軒邊跟著阿依莎,視線移到阿依莎的雙腳,她跑步的姿勢倒也看不出與常人有很大的差異,但是,幾乎聽不到腳步聲。要說,阿依莎身懷武藝,卻又手無縛雞之力,這不太可能。司徒軒心裡頭在琢磨著阿依莎,而前面的阿依莎已經跑到戲台前來。

    戲台搭了有一米來高,圍觀看戲的人還蠻多,阿依莎站在後面,只能看到台上戲子的上身,阿依莎試著踮起腳,又試著跳了兩下,但是都看不真切。阿依莎就瞅著人群的縫隙往前擠,而這過程中,阿依莎都始終抓著司徒軒的手沒有放開。

    司徒軒倒是試著將自己的手從阿依莎的手裡抽出來,但沒能掙脫,很奇怪,阿依莎的手明明纖細也沒多大力氣,司徒軒要想甩開阿依莎的手應該很容易,但事實卻並非司徒軒想的那樣,司徒軒使勁,但他的力氣就好像用在軟軟的棉花里一樣,突然間就像沒有了借力點,又好像他的力氣被化解掉了一樣,那種感覺甚為奇怪。

    阿依莎並沒注意到司徒軒手裡的那點動作,她一門心思的往人群的前面擠,前面更加是人擠人,阿依莎費盡了全力也沒到最前面,而她前面還站著三四個人,都是男人,個頭都還比阿依莎高,甚至有個男人肩上坐著個孩子,幾乎把阿依莎前面的視線全都擋掉了。阿依莎只能往旁邊又挪了挪,阿依莎擠別人的時候,也同樣被別人擠著,司徒軒也同樣被擠來擠去,阿依莎和司徒軒被擠著擠著,就被前後左右的人擠得挨在了一起。阿依莎手還拉著司徒軒,兩人一左一右,阿依莎的左臂也緊緊地貼著司徒軒的右臂。

    人太多,司徒軒想要轉個身,離阿依莎遠一些都不行。

    戲台上,兩個穿戴得花枝招展的戲子一邊在台上走著,一邊嘴裡唱著詞。

    雖然阿依莎所站的位置不是很好,台上的戲子也看的不是很真切,戲子嘴裡的唱詞在百姓的吵鬧聲中勉強能聽個清楚,種種的不太好難免會讓人有些不如意,但是,阿依莎也不左顧右盼,眼睛穿過站在前面人的人頭往戲台上看去,耳朵也是挺認真的聽著戲子的台詞。

    打扮得嬌媚的女戲子:自從我隨大王東征西戰,受風霜與勞碌年復年年。恨只恨無道秦把生靈塗炭,只害得眾百姓困苦顛連。

    打扮得威武的男戲子唱道:槍挑了漢營中數員上將,雖英勇怎提防十面埋藏!傳一令休出兵各歸營帳,此一番連累你多受驚慌。

    男戲子唱道:今日裡敗陣歸心神不定。

    女戲子唱道:勸大王休愁悶且放寬心。

    男戲子唱道:怎奈他十面敵如何取勝?

    女戲子唱道:且忍耐守陣地等候救兵。

    男戲子唱道:無奈何飲瓊漿消愁解悶,

    女戲子唱道:自古道兵勝負乃是常情。

    女戲子唱道:看大王在帳中和衣睡穩,我這裡出帳外且散愁情。輕移步走向前荒郊站定,猛抬頭見碧落月色清明。

    十來個士兵打扮的男人唱道:千里從軍實可悲,十年征戰不能回。

    女戲子唱道:適聽得眾兵丁閒談議論,口聲聲露出那離散之情。

    眾兵唱道:家中撇得雙親在,朝朝暮暮盼兒歸。

    女戲子唱道:我一人在此間自思自忖,猛聽得敵營內有楚國歌聲。

    十來個士兵唱道:倘若戰死沙場上,父母妻兒依靠誰?

    男戲子唱道:十數載恩情愛相親相依,到如今一旦間就要分離。

    男戲子唱道:烏騅馬它竟知大勢去矣,故而它在帳前哀慟聲唏。

    男戲子唱道:力拔山兮氣蓋世,時不利兮騅不逝。騅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

    女戲子唱道:勸君王飲酒聽虞歌,解君憂悶舞婆娑。嬴秦無道把江山破,英雄四路起干戈。自古常言不欺我,成敗興亡一剎那。寬心飲酒寶帳坐。

    女戲子唱道:漢兵已略地,四面楚歌聲。君王意氣盡,賤妾何聊生!

    ……

    「好,唱得好。」台下的百姓齊聲叫好。

    「好,好。」阿依莎也跟著周圍的人拍手叫好。

    ……

    男戲子唱道:妃子啊!敵兵四路來攻,快快隨孤殺出重圍。

    女戲子唱道:哎呀,大王啊!妾身豈肯牽累大王。此番出兵,倘有不利,且退往江東,再圖後舉。願以大王腰間寶劍,自刎君前,免得掛念妾身哪!

    男戲子唱道:這個……妃子你……不可尋此短見。

    女戲子唱道:唉!大王啊!

    女戲子驚,向男戲子索劍,男戲子不予。

    男戲子唱道:使不得,使不得,不可行此短見!

    女戲子唱道:大王,漢兵他……殺進來了!

    男戲子唱道:待孤看來。

    女戲子趁勢拔出男戲子佩劍。

    女戲子唱道:罷!

    女戲子自刎死。

    男戲子唱道:哎呀!

    隨著女戲子拔劍自刎倒在地上,戲到這裡便結束了。

    圍觀看戲的百姓一邊散去,一邊在議論剛才戲台上唱的那出戲。

    「項王當時要是肯過江東,也不至於落得生死的下場,或許,還能夠東山再起。」

    「項王要是貪生怕死,就不會被後世傳唱了。」

    「力拔山兮氣蓋世,時不利兮騅不逝,騅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可惜啊,可惜啊。」

    ……

    不少百姓替項王可惜,也替最後拔劍自刎的虞姬可惜。

    戲終人散,台上的戲子都下台了,只還有阿依莎還站著沒有走。

    阿依莎還看著戲台,但那裡已經沒有人了。

    「剛才台上唱的哪出戲,戲名叫什麼?」阿依莎問旁邊的司徒軒。

    司徒軒當然也還沒走,而且,阿依莎仍然抓著司徒軒的手腕。司徒軒倒不是忘了阿依莎抓著他的手,而且兩人的手臂還跟先前一樣緊緊地挨著,而是台上的戲,讓司徒軒想起了一些人一些事。司徒軒出著神,阿依莎問他話的時候,司徒軒都沒有反應。

    「司徒軒,問你話呢?」阿依莎見司徒軒不回答他,她用手肘撞了下司徒軒,阿依莎這才意識到她還抓著司徒軒的手。

    阿依莎臉上一驚,趕緊鬆開了司徒軒的手腕,並且往旁邊挪了一步,與司徒軒保持了一步遠的距離。阿依莎腦子裡在回想著,她怎麼會抓著司徒軒的手,她是什麼時候抓的司徒軒的手,好像是她急著去看戲的時候,然後呢?後來呢?她就一直這麼抓著司徒軒,一直到剛剛為止。

    她抓司徒軒的手腕,完全是下意識的,司徒軒怎麼也不甩開?

    司徒軒回過神來了,他看向阿依莎,他的眼神有些深沉,他此刻也沒有在意之前他與阿依莎手和手之間有過肌膚之親。

    「你怎麼了?」阿依莎注意到司徒軒的神情有些不對經,她問道。

    「沒什麼。」司徒軒抬頭看了看夜晚深邃的天空,然後再看向阿依莎,對她說道。

    阿依莎一句,司徒軒回一句,打了個岔,阿依莎也沒再在意她抓著司徒軒手腕的事了。阿依莎就是這樣,很容易就轉移注意力。

    「我問你,剛才戲台上唱的戲,戲名就什麼?」阿依莎又問了一遍。

    「你不知道?」司徒軒問道。

    「我要是知道還用得著問你嗎?」阿依莎說道。

    「《霸王別姬》這麼有名的一齣戲,你竟然都不知道。」司徒軒說道。他話雖然這麼說,但也沒有專門用特別驚訝的語氣。

    阿依莎搖搖頭。

    「項羽,項羽你總該用聽說過嗎?」司徒軒問道。

    阿依莎又是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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