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一章 指腹為婚

    「那我還能怎麼做？」安雲月說道，「為了他，我連殺父之仇這樣的深仇大恨都能放得下，只是要他不離開我……」

    「好，你就留在縣衙里吧。羽辰那邊要是有什麼事，我會告訴你。」傅青廷說道。他也確實知道，安雲月為了邵羽辰，做了太多的事，忍受得太多，「你到素素那兒吧，也有個人可以說說話。」

    房中，安雲月與素素同睡在一張床上。

    「邵夫人，能跟我說說嗎？」素素問道。

    「素素姑娘，你說，我和羽辰最後，會怎樣呢？」安雲月問道，「雖然他就在我身邊，可我的心裡從來沒有踏實過，總是會有種感覺，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離我而去。他要去哪裡，我都可以陪著他，不離不棄，生死相隨。」

    「那是因為，邵夫人太在意邵將軍了。」素素說道。

    「素素姑娘對七王爺呢？過去的時候。」安雲月問出口以後，才意識到自己不該問這個，「素素姑娘別在意，就當我沒有問。」

    「也不是說在意不在意，只是，現在的我，對七王爺的心，比起過去已經淡了很多。」素素說道，「或許是，知道了不可能了，死了心了，沒有了任何期待，人反倒是看開了。所以，對於現在的我來說，也沒有什麼要避諱的，沒有什麼是不可以說的。過去的時候，我也同現在的邵夫人一樣，只要是為了王爺，我什麼都願意。就算王爺娶了別的女人，但只要能陪伴在王爺身邊，能時不時的見到他，我就心滿意足了。」

    同樣是喜歡人，素素比安雲月要求得更少。可以說，誰來得更喜歡，感情就顯得卑微一些。因為太在意，所以總是免不了會患得患失。

    「邵夫人，女人想要的往往只是一個小家，有個對自己一心一意愛護自己的丈夫，相夫教子，平平淡淡就是幸福了。但男人跟女人不同，尤其是七王爺和邵將軍那樣的人，他們背負著其他人的期望，他們還有著他們該做的事，他們不可能為了一個女人而置其他而不顧，即使他們想也不可能做得到。我出生於官宦人家，這些，我看得清楚明白。所以……」素素說著說著，也不知道該怎麼說，素素就是想要寬慰安雲月，讓安雲月沉重的心事減輕一些。「要是有一些事，自己把握不住，那就只能盡人事，聽天命。」

    「如果給素素姑娘重新選擇一次的機會，素素姑娘還會選擇與七王爺相識嗎？」安雲月問道。

    「會的。」素素肯定的說道，「但是，我對七王爺的感情，已經過去了。這就像，七王爺對邵夫人的感情，也已經過去了。經歷了那麼多事，就會知道，很多原以為過不去的事，也就那麼樣過去了。」

    安雲月說的那些，素素能體會，素素說的那些，安雲月也明白。

    安雲月和素素相互說著，只是找一個人將心裡的事傾述一下罷了。

    說起來，素素父親還沒有將素素託付給傅青廷之前，素素也有門親事，確切的說是指腹為婚的親事。

    素素過去的未婚夫的名字加韓言秉，其父親叫韓善明。素素的父親與韓善明是同鄉，又是同窗，還一同考了鄉試，當時韓善明一舉高中舉人，素素的父親倒是沒有考上。兩人的夫人都同時懷了身孕，韓善明便說，要是夫人們的腹中是一兒一女，那兩家人以後便做親家，素素的父親沒覺得有什麼不妥，便答應了下來，於是，還未出世的素素便有了一個指腹為婚的未婚夫。

    素素的父親和韓善明都是信守承諾的人，若是沒有出後來的變化，素素定會順其自然的嫁給韓言秉。

    第二年春天，韓善明參加會試，但是沒有考中。

    再兩年後，素素的父親參加鄉試，一舉高中，還是第一名解元。素素的父親和韓善明約好了來年一起考會試，不過，來年會試的前一個月，韓善明的母親病重，韓善明一直伺候在床前，因而沒有同素素的父親一起遠赴皇城參加會試，而素素的父親又是一舉高中，而且還是第一名會員，素素父親最後參加由皇帝主考的殿試，考中一甲第一名，也就是當年的狀元。皇帝當日在殿上，便封素素的父親為太子太傅，當太子的老師。可以說，從那以後，素素的父親在朝廷就是平步青雲了。

    與素素的父親相比，韓善明的際遇則是截然不同，韓善明照顧臥病在床的母親兩年時間，他母親終於病逝了，韓善明在家為母親守孝一年，剛過一年守孝期，其父親又病倒了，韓善明又接著照顧他父親，一直到他父親病逝，加上守孝時間，這一來二去又是五年了。韓言秉都七歲了。

    素素的父親在皇城做官以後，便在皇城住下了，之後，一直與韓善明互通著書信，只因皇城與老家相距甚遠，素素的父親家中已無人在老家，素素的父親也就沒再回老家，韓善明雖然得素素父親邀請，但因家中需要照顧，也沒有去過皇城。那七年時間，素素父親與韓善明都沒有見過面。

    素素父親一直認為韓善明與自己的才華不相上下，只要韓善明去考試，肯定是能夠高中的，奈何，韓善明的命數不太好，先是因為照料雙親，一耽誤便是七年，七年後，韓善明準備好參加第二年的會試 ，他去往皇城的路上染了病，因為不願花費錢財，韓善明便一直沒看病吃藥，這就樣挨了十天左右，人就病倒了，再送去醫館讓大夫醫治的時候，人已經是病入膏肓，僅隔了一天，人便去了。

    素素父親得知韓善明進京途中病逝，那是一個痛啊，早知道如此，他就親自派人去將韓善明接過來了。韓善明人已不再，素素父親就算是痛心疾首，後悔也沒有用。

    素素父親當即向皇帝請了假，回了趟老家，但見到的也只是土坡上壘砌的一座新墳，墓碑上寫著韓善明之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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