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六章殺人犯

    安雲月讓灰袍男人放慢車速，而她則從車內出到車外，坐在灰袍男人的旁邊。

    安雲月四處張望，然而，並沒有看到陳肖鋒的蹤影。

    「還沒問您的名字，要怎麼稱呼您呢？」安雲月向灰袍男人問道。雖然灰袍男人在趕車，但舉手投足間都透著儒雅之氣，必定是飽讀詩書之人。所以，安雲月對灰袍男人的語氣，並不像對待一個奴僕，而是很尊敬。

    「屬下姓余名淳，王妃怎麼稱呼都可以。」灰袍男人名叫余淳，他說話的時候，轉頭看了一眼安雲月，然後又將臉轉回來，目視著前方。

    余淳。安雲月在腦海里搜索著，她對於這個名字並沒有任何印象。

    然而，余淳並非無名小輩，只因安雲月從小與父親隱居在松坪崖上，不知世事，更不知過去朝廷中的人和事，所以，才不知道余淳這個人。

    安雲月也猜測，余淳或許認識她父親或母親，認識她母親的可能性大一些，她母親出身官宦之家，又是在惠陽城長大，天子腳下的皇城，多有富家子弟公子哥，她母親認識一些也不足為奇。就比如，她母親與靖王還有交情。

    「那我可以叫你余伯伯嗎？」安雲月問道。余淳的年紀應該和她父親差不多，叫伯伯的話，會比較合適。

    「可以。」余淳說道。

    「余伯伯，我們認識嗎？或者是，過去，在什麼地方見過面？」安雲月問道。

    「你我並不認識，也從未見過面。」余淳說道，但他的話並沒有說話，「但我，認識你父親。」

    果然，余淳與安雲月並不是一點關係也沒有。然而，出乎安雲月意料的是，余淳並不是認識她母親，而是認識她父親。

    余淳怎麼會和她父親認識？余淳又是怎麼認識她父親的？關於此，安雲月倒是有些想知道。

    「余伯伯，你和我父親，是怎麼認識的？」安雲月問道。

    「那還是，三十年前。」余淳邊回憶邊說道。「當時，我父親余博是朝廷的監察御史，因為博學多才，被皇上賞識，又被任命為太子太傅。一次，皇上南巡，父親一同前往，而父親也將我一併帶上。抵達雨順城後，父親職責所在，要去巡視雨順城的府衙。我讓父親帶我同去，父親允了，然後，我也跟著父親一起去了府衙。

    那時候，府衙里正在審理一樁命案。

    死的是雨順城大戶人家姜家的大少爺姜陽，而被告殺人的人，是一個十來歲的少年。少年名叫安澤天。

    據姜家人的陳述，整個案子的經過是，姜陽有個習慣，每月初八這一天，都會去魚記吃魚。這個月的初八，也就姜陽死的當天，姜陽也照樣去魚記吃魚。可這一次，卻出事了。姜陽吃魚的時候，死了。魚記的掌柜，見死了人，立即就向官府報了案。官府和姜家的人一起趕來，經仵作驗屍，證實姜陽是中毒而死。於是，魚記所有的人全都被抓了。所有人裡面，就有安澤天。

    這人平白無故的死在店裡，而且還是中毒而死，魚記的掌柜害怕殺人的罪名落在自己頭上，再加上，姜家財大氣粗，姜家大少爺死了，姜家的人絕不會善罷甘休。後來，魚記的掌柜就說，是安澤天下毒毒死了姜陽。

    再來說說安澤天，安澤天的母親早死，父親是城裡的郎中，名叫安平實，安澤天的父親倒是老實巴交，但是，其子卻是不學好。安澤天從小到大，也不跟著他爹好好學醫，抓各種鳥獸蟲魚回家，又將它們都毒死。都說醫者仁心，身為郎中的安平實，怎麼就生出這麼個生性殘忍的兒子來呢？

    安平實的醫術在城裡也就一般般，而城裡的郎中有好幾個，因為有這麼個老喜歡倒騰毒藥的兒子，所以，城中也沒幾個人去找安平實瞧病，不是安平實比其他郎中差，而是擔心他那頑劣的兒子，要是不知好歹的往他爹的藥里加了幾味毒藥，病沒看好是小事，怕一不小心丟了自己的性命。

    好在，姜陽的命案發生以前，安澤天也沒下毒害過人的性命。也就是平日裡，毒死點老鼠，鳥啊之類的牲畜。

    要說安澤天與姜陽之間的過節，那還是半個月前，有人送了姜陽一匹駿馬，於是，姜陽騎馬在雨順城裡顯擺，誰知道，馬突然失了控，在大街上橫衝直撞，當時的情況可想而知，撞了不少路邊的攤子，雞飛蛋打，除此之外，還撞到一些人。這些被撞的人裡面，就包括安澤天的父親安平實。安平實見馬過來，想要躲開，但慌忙之中摔倒在地，馬蹄正好從安平實的小腿上踏過去，安平實的左腿當時就被踩斷了。

    事後，對於受損的攤販，還有受傷的人，姜家的人不分輕重的每人賠了五兩銀子，就算了事了。姜家在雨順城裡跋扈慣了，知府大人那邊又護著姜家，所以，那次事件受傷的人絕大多數只能自認倒霉。

    只有安澤天，三番五次的去到姜家討要賠償，說五兩銀子根本不夠給他爹治腳傷。姜家哪會理一個小孩，而安澤天卻也是不依不饒，與姜陽還有過衝突。安澤天更是放出話，讓姜陽小心。安澤天放話的時候，不少人都聽到了。

    姜陽死的時候，安澤天也在場，而且，姜陽又是被毒死的，自然有人會懷疑到安澤天身上。

    對於魚記掌柜的指控，安澤天拒不認罪。按照安澤天的說法，他與魚記掌柜的女兒梁小小是好朋友，那天，他在山裡抓到一隻野兔子，便想送給梁小小，於是，他便去了魚記。誰料到，姜陽剛好就死在魚記了。安澤天出現在魚記，只是湊巧，並不是為了毒殺姜陽。

    用安澤天的話來說，姜陽該死，但不是他殺的。

    但任由安澤天如何辨說，都沒人相信他的話。

    因為有魚記掌柜的指認，安澤天與姜陽之間也有過節，再加上姜家的人也全都認為安澤天就是兇手，幾乎沒有懸念，安澤天肯定會判定為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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