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琴聲

    「隨便來一壺。」陳肖鋒說道。

    很快，店小二便將酒菜上上來了。

    不愧是虎峰城第一大酒樓，酒菜都還不錯，不過，現在不是喝酒吃肉的時候。

    陳肖鋒人站在隔牆邊，聽著隔壁方向的動靜。

    羽字廂房，比起陳肖鋒他們兩盤牛肉一壺酒，楚俊才這邊，可是大魚大肉，楚俊才和另外三個公子全都不是差錢的主，點的都是聚翠樓最貴的酒菜。

    四個人先幹了一杯，然後敲門聲響起，一個白衣女子款款的走進了廂房，身後跟著一個丫鬟，丫鬟手裡抱著一張琴。白衣女子膚白貌美，玲瓏剔透，是個一等一的美人兒。

    白衣女子來到楚俊才等人面前，並沒有說話，而是俯了下身，當做是見過幾位公子。

    丫鬟將琴放到廂房西面的琴桌上，白衣女子走過去，坐在了琴後面。

    白衣女子名叫小雨，便是聚翠樓新來的琴師。

    小雨整個人，給人一種很安靜的感覺，她兩手輕輕的放在琴弦上，先是右手的中指按了下琴弦，隨之發出一個音律，小雨的雙手靈巧的在琴弦上彈奏著，琴聲婉轉連綿，有如那小溪里的涓涓流淌的水，又有如那山澗里的小風，雖不知彈奏的是什麼曲子，卻是悅耳動聽。

    包廂里，除了琴聲，再無其他聲音。

    與楚俊才一起的另外三個公子，分別名叫秦大洲，范子俊，陳申。四人中，除了范子俊稍有些才學，楚俊才、秦大洲、陳申三人則都不學無術。

    小雨彈的琴，固然是好聽，但楚俊才等人今日來，是醉翁之意不在琴，而是為了那彈琴之人。

    楚俊才並沒有認真聽琴，他可不是那種附庸風雅之人，只要曲子不是特別難聽，聽在他的耳朵里，都一樣。從小雨進來起，楚俊才的眼睛便一直盯在小雨的臉上，他眼裡滿是色光，垂涎之意表露無遺。

    秦大洲和陳申也同楚俊才一樣，一直看著小雨的臉龐。唯有范子俊，一直看著小雨彈琴的纖纖玉手。

    一曲結束，小雨將手從琴上拿起。

    「小雨姑娘彈的琴，真是好聽。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能得幾回聞。」楚俊才故作那文人的姿態，文縐縐的說道，但看他那腦滿腸肥的樣，胸中除了酒肉美色，哪還可能有半點文墨。

    小雨只是微微的點了下頭，仍沒有說話。

    「幾位公子可還有想聽的曲子？」丫鬟代小雨說道，「若是沒有，小姐便告辭了。」

    「這是十兩銀子，還請小雨姑娘再彈一曲。」范子俊拿出一錠十兩的銀子，對著小雨姑娘說道。

    「公子想聽什麼曲子？」丫鬟接了范子俊給的十兩銀子。

    「正值冬季，聚翠樓的梅花開得正好，小雨姑娘彈曲梅花三弄可好！」范子俊說道。

    小雨衝著范子俊點了下頭，雙手再次放在琴弦上，小雨那雙修長如蔥似玉的手，還真的是極為好看。但比起手，小雨的人更好看。

    小雨舉止文雅，應該出身於富貴人家，或是書香門第，不知為何會流落到要在聚翠樓里賣藝？而小雨那雙看似平靜的眼眸底下，隱隱透著幾分疏離，亦有些許的深邃，身上定是有著不為人知的事。「小雨」這個名字，想必也不是她的真名。

    小雨不在意其他人的注視，只是一心一意的彈著手下的琴。

    隔壁廂房的陳肖鋒，也聽到了小雨的琴聲，他雖然同其他人一樣也不懂音律，但這首梅花三弄，他覺得有些耳熟。對了，還在七王府的時候，素素姑娘也彈過這首曲子。聽著這首曲子，陳肖鋒不由得又想到了素素。

    夏大人臨終前，將自己唯一的女兒託付給他們王爺，從那以後，素素姑娘便住進了七王府。雖然同住在一個王府，但礙於素素的身份，再加上男女有別，陳肖鋒與素素並沒有過多的接觸，見面之時，也只是打個招呼，僅此而已。不光是他，他哥哥陳司越，孔令宣等人，與素素也沒有過多的往來。

    王爺雖然將素素視如己出，但平日裡公務繁忙，真正陪伴素素的時間並不多。一直伴在素素身邊的，只有碧秋和楊晴。

    平時，素素基本待在閨中，閒暇的時候，便彈彈琴。其實，在七王府里，素素也沒什麼事可做。

    朝中之事，傅青廷不會找素素商議，也不會與素素說，除非素素問起。素素身子不好，大多數都是素素生病了，傅青廷才去看望素素。

    素素鍾情於王爺，而當初，夏大人之所以將素素交託給王爺，其目的，也是想要王爺娶素素。然而，這幾年，王爺對素素雖然悉心照顧，卻絲毫沒有要娶素素之意。

    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過去三年，素素住在王府里，心事總是藏於心中，未曾向任何人吐露。每日，只能與房中的書，琴為伴，或是看看窗外的天空和院中的樹，那時的她，心中可曾感覺到寂寞？

    想到此，陳肖鋒的心中便不由得憐惜起素素。

    至從那天夜裡，他與素素獨處一室，素素對他說了那些話以後，陳肖鋒對素素……他也不太說得清，就是會，忍不住的在意素素。

    難道說，他對素素動了情？

    陳肖鋒沒對女子動過心，他自己也不確定，他是不是對素素動了心？

    情為何物？

    再說，素素心中只有他們王爺。而他與素素，也不般配。

    小雨已經彈完曲子，只聽隔壁廂房裡，響起楚俊才的聲音。

    「好聽，真是好聽。小雨姑娘不光人長得美，還能彈得這麼一手好琴，真是難得。」楚俊才又在那裡故作風雅的說道。

    小雨面容平靜，並沒有因為楚俊才的讚揚而欣喜。楚俊才懂什麼，對音律根本就是一竅不通。他今日之所以能耐心的坐在這裡聽她彈琴，不過是因為她生得貌美而已。楚俊才就是一個——好色之徒。

    小雨輕輕地點了下頭，當做是對楚俊才的回應。

    而至始至終，小雨從未說過一句話。

    「小雨姑娘為何一直不說話？」秦大洲問道。

    「小姐從出生起，就不能說話。」丫鬟代小雨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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